第 86 章(1 / 1)

上神[古剑] 长空无双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一眼,心魔乍生,已然迈入有情道。她在自己的道中挣扎,早已无法脱出囚牢。

可是方其雅宁可逆天也要生下孩子的原因,并不是想留下彼此的牵系,而是她知道,练云生因当年与一魔修争斗,佩剑断折,陈伤积淤,若再无物修补道基,恐有性命之忧。于是方其雅这疯子便融了腹中女儿的血肉以及儿子的一魂一魄,为练云生铸造了那把剑。

所以女儿生来没有形体,儿子天生缺少魂魄!

这把剑后来辗转来到练云生身边,他讶异于这剑于他的契合,甚至,当看到剑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它该是他的。

所以后来,即便这是练云生的本命之剑,也能为方其雅所夺,反伤他自己。

方其雅把女儿瞒了三百多年,直到再也无法瞒下去的时候。

她化去了自己的血肉骨骼,为女儿重塑了形体。然后活生生把自己的灵魂禁锢在那剑中,约莫也是想着用这样的方式能陪着他。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着活下去。

……这个时候,阿祸还不懂,为何这个女人爱得这样透彻,恨得这样深沉,人世间明明有那样炽烈真实的情感,她还会如此绝望得毁灭自己。

所有的禁制随着方其雅的死烟消云散,冰凌寸断,岩层龟裂,冰窟即将坍圮。

方其墨抱着孩子蓦然回头,来不及去拉,便见着眼前一个人影将阿祸搂在怀里,鼻尖涌入一股不同于此境的高山之巅冷雪的气息,略略放点心,赶忙召剑飞出洞府。

洞府门口,那些先前离去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聚拢来。方其墨抬头就望见大师兄静默的脸。

视线移到另一旁,练云生已经将阿祸放下,正侧头望向另一边——那把剑已跟了出来。此刻就悬停在他身侧,微微闪烁着荧光。

哪怕血染白衣,哪怕被迫经历了那等残酷的故事,他的颜容仍然沉稳淡漠,那骨子凌然高贵依然如此慑人的眼。

这一刻没人能注意得到练云生,除了阿祸——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他怀中的孩子。这里有很多都是经历过三百多年前方其雅那一桩事的,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明了前因后果,那几个女修,已经落下了泪。

然后他们都听到一个破裂声。

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就像时空的破裂,那样清晰又脆弱的破裂。

方其墨猛然抬头,那剑凄厉的哀鸣像是也要将他的灵魂再次割裂。

那白衣的真人踉踉跄跄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如同被强行剥去精气神般萎靡,散落的长发竟然转瞬雪白——下巴上的朱红更将唇色映衬的惨白,所有人都感受得到他身上急剧掉落的境界,那修为仿佛雾气般从他的身体中散出来……练云生的剑,被他亲手折断。

他竟亲手毁了自己的道基。

方其墨死死盯着那两截断剑,因为太过惊骇,面无表情的脸被跳动的肌肉鼓得近乎狰狞,手背上脖颈上青筋绽露得像是要跳出来,但终究是一动也没有动。

他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的哀鸣,他那残酷又可怜的双生姐姐,在这世上留存的最后痕迹,便就这么荡然无存。

练云生艰难得抬起脚,走向他。

“把,她,给,我。”他低低得吐出几个字眼,声音仍然没有一丝波动。

为那样的眼神所注视着,方其墨几乎要动摇。可他马上控制住自己,后怕得往后退了几步。

“把,她,给,我。”练云生又重复一遍。

在方其墨要说不可能的当时,听到大师兄的声音:“给他。”

方其墨惊诧得抬起头,他那个温柔如和风般的大师兄,缓慢又坚定得说出口。

“给他。”

这个人的话,他没法不听。哪怕这样一送,就仿佛从胸膛中活生生剐去一块肉。

练云生抱着女儿。

视线有那么瞬间的怔忪,然后,惨白的唇角微微上扬。

……他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12.10

……我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我要报社。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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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练云生带着阿弱回了赤城山。

抱着女儿甫一踏下云舟的真人,当时的惨状几乎让迎接的人都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

亲手折断自己的本命剑,也相当于亲手毁去自己的根基,更有反噬之力难消难解,便就是那一行,赤城山失了一位叱咤风云的真人,当年敢执剑向天引劫雷炼心的绝世剑子被打落泥尘。然而,但凡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不会认为这个男人便会就此悄无声息。

练云生这个名字已经代表了一切。他的眼瞳仍就充满了星辰般璀璨的光华,他的气势仍就如同山巅亘古不化的积雪般清贵孤傲,他只站在那里,便让人再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于是明明清楚重塑道之根本是何等荒谬的事,也觉得,若是这件事落在练云生身上,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置信!

练云生很快带着女儿闭关。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凌云峰管事已准备接收一位小祖宗,谁料到自家主人竟然将小主子带进了洞府!当下大惊。

道基被毁,清微真人竟不曾陨落,已是件大幸事。但他此刻决计比凡人都好不到哪里去。闭关自然在所难免,但又何必将女儿也带进去?别问众人如何确信这便是他的女儿,也别问如何猜测他近些年都闭守凌云峰不出怎会平白多出个女儿,练云生冷情冷性惯了,唯一有点情绪波动的大概就是面对阿祸的时候,这会儿能让他这般紧张的,还别说不是他女儿!

既是婴孩,总避不过吃喝拉撒等烦琐事,管事只要想想边上杵的是清微真人,便头皮发麻。可再心慌,练云生都将孩子带进了洞府,闭的又是死关,倒让人连焦心都没用。

如此晃眼,却是十一年。

洞灵源,和桑峰。

方其墨难得空出点闲来,就来这峰顶寻阿祸。当年方其雅那档子事解决后,阿祸便讨了这和桑峰住下。和桑峰原本便是他母亲留下,既予了他也不算什么。只是那年的事太过惊骇,且他当时还是在场的,众人猜阿祸面上虽不曾露出任何端倪,心中还不知如何思虑的,总归是没人能看出他的真实情绪,经年累月来那心事更是藏得越来越深。

阿祸生得像练云生。越长更是越好,颜容之盛都到了光彩灼目的地步。不过他倒不是他爹那般喜穿白衣,他不挑衣饰,惯常穿的便是与派中弟子类似的蓝纹道袍。阿祸性淡,不喜与外人接洽,不过倒并非练云生那般的冷漠,只是温静中含了抹隐避世俗的出尘之意罢了。

方其墨找到阿祸的时候,他正坐在洞府口那颗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