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1)

上神[古剑] 长空无双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岁的模样,后来解了身体天然的禁制,但在西玄洞府这等世外仙域中,于外界更是黄粱一梦般的存在,她便似乎总是悬停在这个时刻里。少阳成长为长身玉立的青年时,盈盈还是小孩子。

很多年里,他抱着她睡觉、吃饭、散步,看眼睛能看到的一切,他为她梳头为她穿衣服,在所有的时间中都与她相伴。盈盈看上去越来越好,在西玄眼中却是越来越绝望。人总是贪婪的,身体糟糕的时候期待她能健康,健康的时候又奢望长生——可是盈盈无法修行,她的所有脉络都被浊气尽封,唯一能畅通的气脉却是天生断裂,侥幸接好也太过脆弱。

修仙之路漫漫无边,盈盈却注定是生命中一块会消失的疤痕。

而再惨痛的伤终有一日会如流星无痕。

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之后,有些观念也潜移默化着改换。四府主终究不忍少阳一身根骨白白浪费,收他为徒,传他功法。

于是,每当他修炼之时,盈盈就在那广寒石铸就的宫殿里静静等待。

盈盈也不是非跟着他不可的。在少阳未走近她生命时,她便已经孤单得沉默得待了那么久。少阳不在身边,最多就是像那么久以前的那样,那样苦痛却那样努力得活着。

她很乖巧。她太过乖巧。

岁月真如流水一般。

后来少阳就一直是青年的那副模样,盈盈又长了些,却还是少女般的稚嫩与年幼,再后来,少女的鬓边出现了白痕,柔软的乌发渐渐得,染就了银色的月华。

——当年藏在水晶纱帘后面,温柔又小心得望着他的女孩,后来傻傻得牵着他的手,说你怎么没变呢。

少阳从一根一根数着盈盈的白发,到后来数不尽便若寻常般挽起,心底那些沉淀已久的怨恨也一日一日慢慢重现。

盈盈是不懂这些怨恨的。她从来学不会怨恨这生命仇视这世界,她连埋怨都不会,但她许是能明白他在为她伤悲。盈盈从没见过镜子,她便是从别人的眼睛里,慢慢勾勒自己的模样。她只是对他笑,小心翼翼的,温温软软的,笑。

很久以前身为仙人,不求便已亘古存在,现在他摸着凡人长生的边缘,却真正懂得痛彻心扉是什么滋味。

那一年君山福地的公主缠着他不放,法会没结束他作为东道主的主事之一没法拂袖而去,心下虽不耐面上却不曾表现,但后来几位府主显然动了这个意向时,少阳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去了东苑,生生两年不曾迈出广寒殿一步。

他日日夜夜抱着盈盈,就像守着随时都会消失的幻影,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有在望着她时,那眼神是温暖又柔和的。

盈盈就像是从他的血肉里活生生撕裂出的部分,即使不曾说出口,他们也知道,这是天定的姻缘——可是直到最后,少阳也没有教给盈盈,什么是爱。

作者有话要说:9.14

偶尔诈尸一下,证明字典还没死。 166阅读网

------------

57 57

? “……后来女魃就对应龙说,你若不走,那我便弃了这身躯壳付与邪魔,纵为祸人间也罢,总归每一分生灵涂炭,都是你造的孽。”

盈盈在他怀里悄悄探出头来,双手已经用力得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呆呆望着却见他只是含笑回视,没有一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因为紧张而抿起的嘴唇越发瘪了,终究没忍住,小声问道:“那应龙呢?应龙真的走了吗?”

少阳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发角,两眼中满满的都是温柔的笑意,轻声诉说:“应龙说,天定你我皆身染邪气,即是怜此相思难就,何苦舍我离你而去——天地永隔,烟水无穷,你怎舍得。”

少女怔忪了许久,深邃却纯澈的瞳孔泛着认真的光色,问:“应龙不忍离得女魃……就像少阳与我一般?”

他笑了:“就像我与盈盈一般。”指尖缓慢撩开一缕散在她鬓边的发丝,“可是女魃说,我当然舍得,那是我期待许久的世界,我却再无法亲身踏入,我要你替我亲眼看着,看到这天地再没有你我。”

“她将应龙身上的邪气皆引渡至自身,成就天地间第一位邪神,从此天书不收,冥书不纳,只能于人世游走无所归途。应龙本是开天辟地后的第一尾应龙,原就得天所眷有天命傍身,既不具邪气,自入天书之册,这凡间,确是想留亦无法留……”

少阳没有再说下去,他顿了顿,低头轻吻怀中少女的额。她抿着唇望着他,眼瞳中是安静却沉郁得让人心碎的眸色:“他还是走了。”

伤心约莫只是个简短的时态,再深沉的情感总会被压抑在那双眼睛底处,她认真得伤心了,转而眸中却仍然是不谙世事的天真纯澈:“然后呢?”

过了好一会儿,少阳才笑出来,他注视着盈盈就像注视着绝无仅有的珍宝:“然后,女魃与应龙便再未得见。女魃来到应龙曾久驻的赤水边上,人间就有了赤水女神的传说,应龙被天道强留天界,日日流连在天地屏障边,便只有按天律司水之时,能够俯视人间,可是他的视线穿透九重天宇往下,却再见不到女魃颜面。”

他以指作梳已将盈盈的长发理顺,将手臂搭到她腿弯间,像抱孩子一般将她抱起。盈盈睁大眼睛,搂住他的脑袋维持住平衡,垂眼看时,少阳温柔得对着她笑:“好了,故事讲完,盈盈该睡了。”

她低下头,把脑袋挨在他边上,小小应了一声。

水晶纱帘上的蔷薇石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少女轻轻吻了吻青年的脸,然后牵着他的手,闭上眼睛,安然入眠。

※※※※※※

有一日,盈盈对少阳说:“近来是不是……冷了些?”

他怔了很久没有说话,后来也笑笑,说只是天凉了。他原先就喜欢抱着她,现在更是日日夜夜不肯松开手。

千年广寒石本就是天底下阴气最重的事物之一,这还是广寒石铸就的宫殿,可曾经这样丰富的阴寒之物也压不住盈盈身上的浊气,直至少阳来到她身边。广寒石的寒气并不能对她有所影响,连少阳都会觉得寒烈难耐的阴气反而能调和她血脉中的阳浊。

与少阳待得久了,她的体质有所改换,但她的骨骼经脉中,依然随血液流淌着浓重得几乎凝成实质的浊气,正是这浊气闭塞了她所有的脉络,却也阻隔了寒气入体——可如今,盈盈却感觉到冷了。

冷的不是广寒石的阴气,而是她身体中正在凝结的浊气。少阳触摸着盈盈虽无温度却柔软细腻的脸颊时,巨大的恐慌几乎要将整个心脏都吞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