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攻击着同样倒在身边却不属同一阵营的敌人翻滚着用手有牙齿用石头用一切可以攻击的武器去杀死对方。
我看到李由原本站在中军但随着秦军战阵的溃乱他渐渐失去了镇静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大声在马上叫着甚至不待传令兵便大声吼着用嗓子指挥每支军队的调动。但是战局仍然慢慢向他所不能控制的状态展坐在马上的李由突然静了一下然后一提缰绳向战场中冲去。跟在他身边的扈从短兵一阵混乱也紧跟着主帅向前冲去。
李由一直向前冲向前冲。
他的目标是项羽。
楚军的灵魂是项羽要败楚军就要先败项羽。
我几乎屏住了呼吸看着李由骑着青鬃马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姿态向项羽冲去。在已经混乱成一片的战场上他的身影显得寂寞而又悲壮。
全身上下几乎都被秦军鲜血染遍了的项羽很快现了向自己冲来的李由他微顿了一下然后纵马迎击上去。第一击槊枪相撞长枪被撞击得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弧几乎脱手而去。两马相错没等李由收回长枪项羽已经击出了他的第二击长槊如一柄毒蛇般自李由的右腋下刺入强大的冲击力几乎瞬间便将李由挑下了马背。李由的身体挂在槊尖之上似乎有片刻的停顿然后缓缓的顺着项羽慢慢放下的长槊滑落到了地上。
李由死了。
没有人对这个结果感到奇怪但是当我们站在高岗之上目睹着李斯的儿子李由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死在战场之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而我心中则更多了一丝恐惧。
李由死了我星夜兼程赶来救援的李由最终还是死在了战场之上。
如果历史真的不能改变那么我所做的一切事情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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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由死后秦兵由混乱而转为全面的溃败楚军则士气大振开始全面剿杀残余的秦军。有少部分秦军开始扔掉兵器跪地投降渐渐降兵越来越多他们三三两两的跪在满地的鲜血与尸体中间乞求着敌人的宽容。
项羽骑着乌锥马慢慢地在战场上踱着步所到之处所有降兵都伏地磕不敢仰视。刘邦换了一匹马追了上来项羽回头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扬手做了个手势。早已侯在一边的楚军立即行动起来将伤俘挑出来另外组成了一队。
“这是在做什么?”我诧异地问。
“怕是都要杀了。”身边的叶小七道:“我听营里的兄弟说项羽少将军带兵有这个规矩不留伤俘。”
“杀了?怎么杀?”我惊问。
叶小七挠了挠头道:“该是坑了吧。”
“坑了?这么多人?”我眼睛看着那边足有数千人的伤俘队伍一时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就这还算少的呢。夫人大概没听说过项羽少将军上次在襄城一次就坑了数万人还都不是伤俘都是好端端的守军。”叶小七道“营里的弟兄说项将军不喜欢俘虏说留着麻烦不但要拨人看管而且还浪费军粮。”他顿了顿忽然又道:“小人看这回也就是有咱沛公跟在身边要不然就连那些没伤没病、好手好脚的都剩不下来几个。”
坑了……
那么鲜活的几千条生命就因为一个“坑”字便瞬间消逝……
我正怔仲呆却听得身边的审食其低声道:“小姐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适才项将军匆忙出兵不及巡逻四周才一时没现我们。但待会儿打扫战场的兵卒难免会搜查到这里咱们虽不在乎可见到沛公和项将军还是不好解释。”
“嗯。”我轻声嗯了一声又向战场上那些被圈在一处的伤俘看了一眼。
那些伤俘瑟缩地挤在一处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虽然心里已经或多或少的知道死亡正在前面等待却在绝望里还抱着一点点幻想幻想着奇迹出现以拯救他们摆脱将死的命运。
可我不是救世主我没有能力拯救他们。
“小姐快走吧。”审食其又道。
“知道了。”
我轻叹一声闭上眼睛然后转过头翻上骑上马背。轻喝了一声:“走吧。”扬鞭轻抽催马离开了这片弥漫着血腥与残忍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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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章 君臣
回盱台的路显得非常漫长审食其依旧沉默少语其余的骑卒则一直沉浸在目睹那场血战后的震惊之中。他们虽然也从军多年但经历战阵却很少似雍邱城前的那种血战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作为战士他们自然知道那种近乎恐怖的打击力量意味着什么。
我也有些意兴低沉只有叶小七一人倒还保持常态一路上跑前跑后安排食宿等诸多杂事。我有时也忍不住想这孩子是不是也太没心没肺但又想在这样的世道里有这样的心性反倒是一件好事。
路上匆匆行了数日终于回到了盱台骑卒们各自回营休整而审食其和叶小七依旧随我回家。
丫头思红和思玉端来盆清水更衣净面刚坐下来喝了一口清茶就听到叶小七在门口道:“夫人陈大人求见。”
我端茶碗的手微抖了一下又镇静了下来放下茶碗道:“请陈大人到偏厅就坐我这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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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偏厅内的人果然是陈平。见我到来忙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刘夫人。”
我也微笑着敛衽一礼道:“吕雉见过陈平大人。”
双方坐定却一时都没说话只神色平静地打量着对方。许是近月来生活安逸了些陈平的气色明显好于初见之时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越显得风神俊逸容色动人。
我看着看着忽地心里一动道:“陈大人莫非……”
陈平露出了一丝奇异之色道:“夫人难道还未听说吗?”见我摇头他随即苦笑了一下叹了一声道:“果然不出夫人所料平收到消息武信君他……在定陶被章邯偷营得手苦战不胜已于前日夜里……阵亡了。”
“啊。”虽然是早已料到这个结局但乍听到耳中我仍是忍不住低声惊呼了出来。回想起当日在盱台城外见到的项梁方面燕髯何等风采其后统掌新楚军务更是权倾一时——这样的一个风云人物竟也就这么轻轻易易的将一条性命送在了战场之上。
陈平摇头轻叹道:“虽然平怎么也想不通夫人是怎么能够预知这些的但与夫人的这场赌约平还是输的心服口服。”他拱了拱手道:“平此次前来便是想请问夫人不知要平替您做什么事。”说完忽又微微笑了笑道:“以夫人之能难道也有什么不能亲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