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词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我静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怀璧其罪。”
“呃?娘娘说什么?”吕释之讶异的道而吕泽的眼神蓦的幽深起来。
“有些东西大家都知道它是好的都希望得到它。可仔细想想得到未必便是幸运如果你的能力不足以保有它的话有时候反而是招罪之源。”我慢慢地道:“盛极必衰似锦繁花之后或许便是百丈悬崖始皇帝横扫六国何等武烈最后不过二世而终何况世间凡人。与其到那一日那一时后悔倒不如……”
“娘娘想说什么还请明示。”吕泽俯了俯身打断了我的话。
“大哥二哥你们觉得台儿、产儿和禄儿地资质如何?”我道。
吕泽一滞半晌不语。吕台和吕产是他的儿子而吕禄则是吕释之的儿子。吕台岁数较大些曾经跟随吕泽从征。所以两年前被封为侯而吕产和吕禄年岁较小还在帝师宏学院里读文习武。
“大哥不想说我替你说。这几个孩子是我的侄子。我自然是心疼的可是不客气的说一句台儿、产儿、禄儿实在不过是中人之资而已。现在有父荫庇佑还算是少年出众。可一旦我们老一辈兄妹几人撒手去了他们能否撑得起吕家这份产业我到底还是不能放心。”历史上吕家的基业正是丢在吕禄吕台这几个小辈的身上。不由得人不为之忧心忡忡但一切都未生所以此刻也只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
吕泽呆了一下。似笑非笑道:“娘娘倒是虑得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幽幽的道“我虽为刘家妇。到底还是姓吕总还是得为吕家操心。我劝过大哥若是见了有本事地别再管他们究竟姓什么能帮的就帮一把以恩义相结。可这几年大哥在中尉府中提拔的还多是吕姓族人一来难免寒了军中那些能人志士的心落了个任人唯亲地名声二来也过于招摇让人觉得中尉府变成了吕家的小朝廷……”
最后一句话的份量已经相当重了我顿了顿看见吕泽的脸色阴沉吕释之沉默不语心里不由叹了一声续道:“不瞒两位哥哥我刚刚让樊哙和审食其去调兵了以后京城里要新成立一个都尉府统管长安及周边地所有驻兵直接听命于内廷。想必晚些时候调兵的旨意就要下到中尉府。”
“妹子大哥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吕释之忍不住道“大哥常说你一个人在后宫撑得辛苦他也只是想着能帮上你一把。任人唯亲怎么啦?中尉府里全是吕家人又怎么啦?要不是咱们吕家人手里握着长安城一半的兵权那姓刘的还会对你这么客气?”
“就算握着长安城所有地兵马又怎么样照样可以在一夕之间土崩瓦解。”我冷冷的道历史上吕家也正是这么垮掉的前一天还煊煊赫赫后一日便全部沦为了阶下之囚。
“微臣愚钝实在是不明白娘娘话里地意思。娘娘若想做什么只管明白吩咐下来就是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为娘娘效力。”吕泽面无表情地道。
“好那我就明说吧。”我看了一眼吕泽:“皇上驾崩了。”
吕泽和吕释之一脸震惊之色吕默
在我地身后但呼吸之声也变粗了。“皇上真地…过了半晌吕释之才试探着问了一句。
“皇上驾崩太子不日就将继位。”我一字一字地道“但是如意年幼还不能独自处理朝政所以太后垂帘势在必行。”
太后垂帘!
这四个字我连审食其、樊哙、萧何、陈平四人都没有透露却在这一刻告诉吕泽和吕释之我的两个哥哥。
太后垂帘!在赶回长安地一路上我想来想去最终总还是落到这四个字上面。必须承认在传统的历史观中太后垂帘绝对是一个贬意词它往往意味着一个混乱的失败的黑暗的时代。但是男人和女人究竟有什么不同为什么政治就一定要让女人走开为什么我得永远站在男人们身后的阴影之中。
在嫁给刘邦之后的十多年里我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在阴影中的生活几乎已经把两千年后的自己忘得干干净净越来越习惯于做一个男人身后的女人。可是刘邦的死就像把挡在我身前的一座大山突然搬掉了似的一切豁然开朗。
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不能嫁人的寡妇大汉朝地位最尊崇的寡妇除了皇帝以外没有第二个男人敢让我站到他的身后去。而未来的皇帝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儿子。
或许在内心深处我有着想做一些事想实现一些想法想证明自己的欲望。而在深处的更深处或许还有一点小小的野心始终不曾泯灭。
“皇上驾崩……太后垂帘……”吕释之还在呆突然惊叫了一声“那……那……那个天下不就是咱们吕家的了吗?”
“闭嘴!”吕泽回过头去瞪了他一眼斥道:“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被人听见便是死罪!”
吕释之嘿嘿笑道:“大哥现在还怕什么难道妹子和如意会砍我们俩兄弟的头不成?对了妹子如意做了皇帝怎么着也得给他两个舅舅封个诸侯王什么的吧。你二哥也不要太多靠山靠水的地方划一块给我就行。”
“老二!”吕泽这回声色俱厉“皇帝驾崩是何等大事怎由得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哦。”吕释之缩了缩脖子没有再说话但眼睛不停的眨巴大约是在算计要哪块封地最合心意。
“娘娘封王什么的总是以后的事先应付好眼前的事情要紧。除了如意皇上还有三儿一女尤其是齐王早已成年且在齐国已有根基该怎么做娘娘一定要心里有数才行。”吕泽顿了顿又道:“不过二弟刚刚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如意年幼妹妹你又是女子只怕那些诸侯王和朝中大臣未必把你放在眼里若能分封吕姓为王有家里人支持也能给妹妹你一点助力。”
“以后若无开国平叛之功朝廷是不会再分封诸侯王了。”我淡淡地道看见吕泽和吕释之两人听见这句话以后脸色立时都变了。在秦末汉初王与侯的差距是巨大的。诸侯王是他自己封地的小皇帝有兵权有财权有政权见了大汉的皇帝也不必行大礼。但侯却还是臣属其福利也不过是能每年收到一些封地的出产罢了称为食邑。而且封地通常也只限于一个郡县。若是不幸被封到了穷县不但没什么入息还得倒贴不少钱进去。
比如留侯张良他的封地留县共三千户食邑留县只是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