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您先下马歇歇吧。”
“嗯。”我点点头只觉得全身酸软疲倦若死。因为心急赶路所以这五十多里几乎都没有怎么歇连中间打尖都只是随便啃了一点干粮就算了此刻到了咸阳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立时觉得连抬个手都吃力得很。勉强从马背上爬下也顾不得许多便在一边土丘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在马上跑了一天不免出了点汗此刻坐定被夜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审食其和萧尚等人也纷纷下马各自找地歇息这几天我固然累得几欲吐血他们也是够呛这会儿总算心情放松了些坐在一处低声地说笑起来。
在土丘上坐了很久觉得身子都凉得透了那寒风还在直往骨子里钻我不禁皱了皱眉对坐在一边的审食其道:“怎么还没有来曹将军既然职守东门应该不会走远才是。”
“小人再去问问。”审食其站起身走到城下大声道:“喂城上的兄弟你家曹将军几时才会赶来?”
城上士卒探出脑袋“实在是不巧得很审将军劳你久等了曹将军被侯爷召了去估计暂时回不来小人已经派人去通报了麻烦您再等片刻。”我此刻只欲就地睡倒却不得不一直硬撑着听到那士卒说曹无伤暂时回不来不觉有些微怒喝道:“食其问问其它几门都是谁在守。”
“是。”审食其喏了一声仰头问那士卒。
“小人只知道南门是郭将军北门是樊将军还有西门就不清楚了。”那士卒想了想答道。
再在这里吹冷风只怕又要大病一场还不如直接赶去北门。我以手撑地站起身道:“食其我们去北门那里大概是樊哙在守就算他不在他手下人也认得你。”说罢翻身上马沿着城墙向北门绕去审食其和萧尚等人也纷纷上马跟在我身后。
自北门入城倒是很顺利。樊哙也不在但留了两名贴身的短兵在城楼上职守他们跟随樊哙在吕家进出了多次自然认得审食其也知道审食其时刻跟随在我身边的忙亲自跑下城楼开了北门让我们进去陪笑道:“吕公子审将军真是不巧的很我家樊将军也是刚走开。要不……”
“沛公现在何处?”我打断了他的话。
“呃……小人听说沛公将军帐设在了咸阳令的府衙……”
“知道了。”我等不及他再说下去策马向咸阳令府衙奔去。几十匹马飞奔在咸阳的青石大街上踏出一阵清跪的足音。
咸阳令府衙原是赵高女婿阎乐的地盘赵高死后赵成、阎乐等一干赵党一日之内被子婴调来的卫卒杀得干干净净。当然他们自也不肯束手就擒听说带着心腹手下顽强抵抗了一下只杀得一座咸阳令府衙遍地横尸让后来收尸的人头痛不已。但是尸体能抬走血迹能冲净那股血腥之气却是迟迟无法散净以致子婴任命的咸阳令宁愿借秦王宫的一角偏殿办公也不愿意踏入此地于是便空置了下来。刘邦入咸阳后在此设帐倒也方便。
府衙门内的守卫都是刘邦的短兵对我和审食其等人都熟得很见我们几十骑驰到留神看清面容之后忙跑上来施礼道:“见过吕公子、审将军、萧将军。”
“罢了。”我跳下马来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定了定神将缰绳丢给了他快步向门内走去一边边问道:“沛公睡了没有?”
“呃……”那士卒愣了一下站在那里没动。
我微微有些诧异转身问道:“怎么了?”
“侯爷……嗯……不在府里……”那士卒吃吃艾艾地道。
“那在哪里我有要事回禀沛公可是耽误不得。”我不动声色地道。
那士卒迟疑了一下大约最终还是想起了我的身份低声回道:“在……秦王宫。”
我的呼吸不禁一窒缓了缓神微笑道:“是吗?都三更了还在忙啊。沛公这几日一直这样吗?你们怎么也不劝他爱惜爱惜身体。”
那士卒明显慌乱起来眼神躲闪着含含糊糊地道:“是是小人等失职……”
“算了他的脾气我知道你们哪管得了他”我微笑道:“还是我去秦王宫看看吧。”说罢从那呆的士卒手里拿过缰绳翻身上马喝道:“随我去秦王宫。”拨转马头向城南奔去。夜风愈加冷了我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隐约想起了一件我一直不愿去正视的事。
前方传来一阵马蹄之声几骑人马迎面而来。萧尚咦了一声道:“是樊将军。”我一怔勒住了马前方人马冲到面前也忽地停了下来。
“三……吕公子。”樊哙那大嗓子响了起来。火把下只见他一脸的怒色我不禁心中一凛一种不好的感觉更加明显。
“樊将军可是从沛公处来?”我含笑问道。
“呃……吕公子你怎么这么晚赶来了嗯……用过饭没有……”樊哙怔了一下打了个哈哈不过他平素直来直去惯了此刻这般顿时显得无比的别扭连表情也古怪得很。
“有事正找他呢听说他在秦王宫。”我淡淡地道。
“哪里……哪里……”樊哙挠挠头道:“我刚从那儿来的没见着三哥啊。”
“噢是吗?”我微笑道:“我还是去看看事急耽误不得。”说罢拨马欲行。
“别……三嫂……”樊哙伸手拉住了我的马缰“哪用得着你亲自去?我派人替你去找就是。”
“看来樊兄弟真的想拦我?”我看着他拉住马缰的那只手冷笑了一声。
“不……不是……”樊哙电也似的将手缩了回来“我就是……嗯……怕三嫂累着。”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再也懒得和他多话策马绕过樊哙急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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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终还是看到了那一幕。
大殿之上***通明刘邦倨坐于案几之后怀中揽着一名大约只有十六、七岁的纱衣女子神情狂荡。时而举觥仰尽时而与坐在下的十几名武将说笑着什么时而又逗弄着怀里的那个小美人。而下的那十几名武将也无一例外的正怀拥美女痛饮美酒。大殿里充满了酒香、菜香、脂粉香莺莺燕燕不绝于耳。
这真是一场男人的胜宴。
我以为我会愤怒但是居然没有只是慢慢地一步一步走上大殿的台阶游魂一般慢慢地飘进殿内。站于殿外的执戟郎刚欲朗声通报却被审食其和萧尚一边一个击得昏了过去。他们跟了我那么久我便是不说他们也知道我想做什么更何况是在如此的情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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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微微晕眩的头脑此刻一片清明所有的情绪似乎都离体而去了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一边走一边冷冷地看着殿内那些放浪形骸的男人和女人们像是看一场表演低劣的丑剧。
“小人吕直见过侯爷。”我慢慢飘到大殿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