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3 章(1 / 1)

纨主 涉农 2000 汉字|4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眼看不到的白霜,正在这些物体的表面上蔓延着,一直远远的蔓延出去,直至将整座营地都笼罩起来,让寒变成冻,冻意直刺上天,袭向遥远西边在那些洁白无暇的雪峰顶上的那几朵灰灰乌云。

云朵受了寒意,就好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猫咪,整个身子顿时急忙的缩小起来,打着寒栗然后全身的máo发毕立,颜sè渐深,不得已的把从大山身上吸取过来的湿意挤出来。

湿意凝为冰晶,冰晶下坠化为雨,缓缓从天上坠落。灰沉沉的营地,灰沉沉的北京,灰沉沉的所有已经醒来的人群,眼向着天上的那朵云望去,这才知道,初夏的第一场雨终于落了下来,雨季已经即将到来。

衣着破烂,头上满是灰尘,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点打的湿漉漉的两个人影又映入了蹲在mén口的两人的眼睑中。

从黎明前的黑暗,到朝阳跃出大地,再到湿润的晨光被乌云遮住,淅淅沥沥的夏雨像是柳树的飘絮一般落了下来,在这样的时光之中,实在是人生最无聊的时间。

远处走来的这两个年轻人,互相搀扶着,一步步的往营地这边走来,他们已经忘记了热赫曼曾经说过的话,也忘了已经长眠于雪山深处的艾则孜,雨水在他们身上的衣服上悄悄的绽开了一朵又一朵的花瓣,就像是今早的天气一般,时大时小,时而爆裂,时而如同冰山一般的安静。

一抹不怎么健康的苍白在李青羊的脸颊上久久盘亘,不肯散去,他的眼神空蒙,不,应该说是十分空dòng,略显瘦削的脸颊,配上此时他的神sè和眼神,显得格外的冷漠。

“咱们回来了。”低低的声音响起。

mén口的两个守mén人终于在一个寂寥的雨天又多了一点谈资,猜猜看那两个年轻人来自山外的哪个地方,到了山里的哪个地方,采到了什么,这一路是怎么下山的,跟刚才满身是血的那个进来的年轻人认不认识,是不是在山上分赃不均的火拼,谁是胜者,谁是失败者。

和田县城一处不知名的小别墅里,一个中年人的手按在一个铜盆里面静静地泡着,一块洁白的用新疆的长绒棉织成的手巾已经被人放到了旁边,甚至桌子上也已经准备好了一杯泡好的普洱。

这里夏雨也在静飘飘的落下,越来越冷,越来越寒,中年人伸出手甩了甩,然后拿máo巾擦了擦手,走到窗边,拉开窗子看了看外面越来越浓的乌云,和越来越厚重的雨线,轻声道:“雨季又来了。”

而在这时,和田的另一边,一个老头的头发辫,正在一个小姑娘的手里变成了这样那样的花样,小nv孩听到外面的雨声,叹了口气,冲身边的中年人道:“最讨厌这里的下雨天,黏糊糊的,还没个完。”

中年人笑了笑,伸出手去接屋外的雨水,冲屋里的nv孩儿笑道:“旱了大半年,人也累了大半天,也该下场雨歇歇。”

小nv孩皱了皱鼻子,犹豫了一下,怯怯的道:“那位什么不下场雪。”

中年人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笑话,笑的很开心。

白茫茫一场大雪,便将这世上的所有一切全掩盖了,而一场大雨不仅能让人歇上一段时间,还能让人把等到旱季时忙的时候可能遇到的障碍扫的干干净净,而且还会把留下的痕迹冲刷的干干净净。雪盖住了,化得时候还会露出来,可雨一冲,进了河里,便不会有一点的痕迹。

一百九十章 小小子

黑暗的黎明啊,营地mén前道路两侧的白杨树,像无数支的旌旗,在微凉的夏风里摇啊摇摇啊摇。

大道直通进营地里面的帐篷,两侧再没有任何的行人了,想来谁也不会选择在一个下大雨的天气里出行。

空旷,寂寥,只有那几棵小白杨。在矗立,在孤独的出离。

恰在此时,雨点终于摆脱了黑云的束缚,跃将出来,豆大的,透明的,在同一时刻,重重的砸进了地面上虚腾的尘土上,打出了一个空dòng,把周围的土气全部震了出来,地面上顿时缭绕,很快第二波第三波雨点的攻势,就把那些在土层里宣泄出来的土气,砸进了地面。摧枯拉朽。

厚厚薄薄的几张纸页,静静的躺在书房的一张檀木案几上,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不知道被那双稳定的大手翻阅过了多少次,然后就被人遗忘般,搁在了此处,安静异常,但是时光还不足以让这些纸片身上遍布灰尘,然而初夏cháo热的天气,却是让这些纸页的页面翘了起来,就如同时被人在水里泡过一般。

那双深邃而灼人的目光离开了纸页,投向了mímí离离,直yù叫人眼花缭luàn的雨雾中,雨中的那抹黄光,已经把大地给渲染的像是罩上了一层黄sè滤镜,但却没有办法照进屋内,窗口的máo玻璃,深深的锁住了屋里的一切。

孙楠梓面无表情的端过手边的茶杯饮了一口,茶是冷茶,那个叫墨儿的姑娘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进来换成热的。整整一夜过来,他喝得就是这一壶冷茶,然而恰如鱼饮冷水,冷暖自知。这些冰冷的茶进入他的胸腹中后,便化成了一道灼人的热流。

那是难以抑制的愤怒,是被信任的人从背后捅了一刀的伤痛,也是一种已经将近十年没有感受过的屈辱感,那条小母狗居然瞒了我整整十年。

愈愤怒,愈平静。孙楠梓已经不像昨夜之前那样愤怒,一夜的清醒之后,面sè于眼神皆是平静犹如两潭冰水,冷冽平静至极,不似古井无波,而是像将要成冰的水,一味的寒冷,但却是到了一个临界点,恰恰卡在了两个状态之间的沉闷。这股沉闷散发到了整个屋子里面,令每个停留在这个屋子里的人,都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慌。

远远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那是轮椅在地面上轧过的时候留下的声音,特制的轮圈和地面上铺着的古拙的青石板的缝隙之间不停摩擦,轮圈一周的时间是固定的,青石板之间的间距也是固定的,所以轮椅碾压青石板缝隙的时候传来的声音的节奏和时间段也是固定的。

这种固定的节奏,叫人牙关发酸,这些人很少听到这种嘎吱声,即便是里面的这位也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声音,整整十年过去,该死的还是不死,孙楠梓表情冷然,但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往事,然后他缓缓的抬头。

当他那双平静而深邃的目光落在书房紧闭的mén板上的时候。轮椅与青石板摩擦的声音刚好停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