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兴趣,脑海里只想着酒幌与制服,然后又回想进城以来所见过的事情,带有黄色的地方似乎不多,但与全无黄色的肃州相比,明显多了许多。
峰见他从进门开始就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点完酒菜,送走伙计之后好奇地问道:‘叶大哥,出了甚么事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叶歆不答反问:‘你到这城多久了?’
峰盘算着道:‘从去年姐姐发现怀了孩子,到现在孩子出世,应该八九个月了。’
‘城里像这样用黄色门帘、酒幌的地方多吗?’
峰思索了一阵,答道:‘不算太多,好像有那么几家,有甚么不妥吗?’
叶歆冷笑一声,盯着他问道:‘上颖之战时你也曾随军出征,难道忘了仙主堂的特征?’
峰倏然惊醒,拍案而起,轻声惊呼道:‘对了,他们以黄色为尊,手臂都绕着黄带。啊──难道这里和他们有关?’
叶歆阴森森地道:‘我在肃州下了禁黄令,所有的布料漆物都不许染黄色,这项命令在这里也应该有效,除非龙天行和司马丞没有执行,否则不应该有这样的黄色酒幌公然高挂。’
‘禁黄令?我倒是没有听说,也似乎没有人提起过。’
‘没人提起过?’叶歆神色越来越凝重,思索道:‘武化是这一带的重镇,若是连这里都没有执行,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万一让仙主堂的邪教渗透进来,后果不堪设想,幸好我这次来对了,若不查清楚,这比战事失利更加可怕。’
峰不安地追问道:‘大哥,你怀疑这家酒楼与仙主堂有关?’
‘你想想这家酒楼伙计的服装,虽然没有了黄带,却在袖子上绣了两条黄色的条纹,因此我才怀疑他们。’
峰没想到喝酒竟喝出问题来,喝酒的心情顿时没了,小声道:‘要不我们暗中查访一下,也许会有所收获。’
叶歆正有此意,却不想把峰拉下水,毕竟岚母女和方氏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不小心就会成为仙主堂针对的目标。
‘不必了,还是喝酒吧,这种问题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而我明日就要起程,有甚么事还是等我回来再说。’
峰自信满满地笑道:‘叶大哥,我的能力你应该清楚,这事就交给我吧!’
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叶歆脸色一板,用教训的语气说道:‘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你姐姐她们母女都很虚弱,还有你的妻子,她没有练过武,手无缚鸡之力,你要是出了甚么事,叫她们怎么办?万一一时没有清除所有的敌人,她们也会成为攻击的目标,所以我以大哥的身分命令你,不许参与这件事。’
峰被教训得无话可说,低着头道:‘我知道了。’
‘这才是我的峰小弟,做事不要太冲动,三思而后行才不会吃亏。’
正说着,伙计托着酒菜敲门进来,把菜肴和酒壶放在桌上,含笑道:‘这些都是最精致的小菜,请慢用,酒不够再叫我。’
‘等一等!’叶歆招手唤住他,笑着问道:‘这样的酒楼我还是第一次来,看着你这身制服,感觉很舒服。’
伙计先是一愣,随即开心地笑了,道:‘您真有眼光,就是因为这身衣服,所以酒楼从开业至今一直都是客似云来,就算刮风下雨也不会冷清。’
‘几年前我来过武化城,好像没见有这间楼,是新开的吗?’
‘开业一年多了。’
一年多了!看来他们的根已经稳固了,若想铲除,必须连根拔起!
叶歆沉思了片刻,掏出一块碎银扔到他的手里,笑道:‘你去吧,有事我再唤你。’
‘是!’店伙计亲切地笑了笑,走时特别把门关好。
叶歆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冷冰冰地道:‘一年之间把酒楼经营成这样,这里的主人不简单啊!’
峰的神经早已被满屋的酒香吸引,甚么也顾不得了,一边斟着酒一边笑道:‘先喝酒再说,听说这家的酒特别香,只要喝一次就再也戒不掉了,天天都会想起这酒的香气,今天我也来尝尝鲜。’
叶歆是学医的,一听就感觉到其中有问题,酒虽然会上瘾,但绝不会喝一两次就沉迷其中,一天不喝就会浑身不自在,若不是酒里有问题,就是菜中有问题,因而越发觉得这酒楼的来历不简单。
想着,他一把按住峰的手,小声道:‘我先试试,你别喝。’
‘为甚么……难道说这酒……’
叶歆摇了摇头,拿着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拿起杯子放至鼻前嗅了嗅,酒气很浓,还有淡淡的花香,初闻之时的确怡人心扉。
‘有甚么不妥吗?’峰也拿起酒杯放在鼻前嗅了嗅,只闻到酒香,甚么也察觉不到。
叶歆沉声道:‘酒香如此之烈,却杂入淡淡的花香,若非有意掩饰甚么,何必画蛇添足。’
‘这倒也是,烈酒讲的是口感和烈度,加了花香反倒不伦不类。’峰端着酒杯放到眼前看了看,又嗅了嗅,酒香化作一团春风拂上心头,若不是叶歆一再按住他,早就把这杯酒灌下肚了。
叶歆又把杯子放在唇边,轻轻呷了一口,酒入腹中立即化成一条火线,从舌头一直烧到小腹,接着全身都觉得暖洋洋的,感觉十分舒服,还有些迷醉的感觉。
‘不好!’
峰受不住酒香的引诱,正想呷一口试试,听到惊呼立即吓得放下酒杯,紧张地问道:‘真有问题吗?’
叶歆砰的一声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冷笑道:‘此酒炼制时加了烈日蜂的蜂毒,又加上一种名叫浮珠的小花,因此才有此花香,两者相交便成了慢性毒药,可以使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这么厉害!’峰吓得一吐舌头,看着透明的酒液,心里一阵发悚,幸好自己喜欢去小酒馆喝烈酒,否则早就中了这种慢性毒药,终日醉生梦死。
叶歆最讨厌这种手法,因此十分生气,脸拉得老长,冷冷地道:‘好卑鄙的手段,无论与仙主堂有没有关系,这间酒楼都不能让它生存下去。’
峰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盯着杯内透明的酒液喃喃自语道:‘城中也有不少名医,他们也会来喝酒呀!为甚么没有人发现呢?真是奇怪。’
叶歆摇头道:‘不是名医没有发现,而是谁也没有想过喝酒上瘾会是中毒,自然也没有人去求医,即便有医师前来喝酒,恐怕也未必会把心思放在研究酒中是否有毒上面,我虽然是刻意试验,但亦花了不少时间才领悟其中奥秘,无心之人又岂能发觉?’
‘好恶毒的手段,若不是姐姐在城中,我一定带头砸了它。’
叶歆摇头道:‘我担心的还不是酒,而是这里的官府,明知有禁黄令却不实施,若不是官员无能怕事,就是早已与地方官员,甚至是仙主堂的成员勾结。’
‘官员,不会吧?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