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发白,他并不介意儿子对付叶歆,而是为儿子不识时机而感到痛心。
此时叶歆刚救了皇上,立了天大功劳,若论忠心,此刻在皇上的心中只怕叶歆当属第一,在这个时候怀疑叶歆有不臣之心简直是痴人说梦,他很清楚大皇子一直都在拉拢叶歆,眼角瞥见大皇子面色极差,心道不妙,急忙瞪了儿子一眼,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而轩丘梁又想到了说辞,一时兴起,完全忘了场合,也没有留意父亲的眼色,依然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叶歆:“我早就知道你居心不良,花了五十万两买了个美女竟送给别人,若说没有深交,谁都不会相信。”
叶歆怒极反笑,揶揄道:“想不到轩丘大人对紫如姑娘倒是念念不忘,上次在文昌楼差一点和红大人打了起来,这次又以此事冤枉我叛国,想不到轩丘大人为了一女子如此费尽心机,我实在佩服。更令我敬佩的是在此多事之秋,你竟然夹私愤污陷忠臣,若论朝中奸臣,你当属第一。”
轩丘梁气得暴跳如雷,立即叫了起来:“你胡说,你才是血口喷人。”
轩丘聿知道儿子与叶歆斗嘴只会把事越弄越糟,连忙喝道:“轩丘梁,这是大殿不许喧哗。”
轩丘梁这才看到父亲阴沉的脸色,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往下说。
朝臣们见了这一幕都忍不住暗中讥笑了起来,轩丘聿很不高兴,为了转移视线,轩丘聿禀道:“皇上,铁凉之事不容迟疑,请皇上早做决定,免得误了军机。”
明宗淡淡地道:“把红逖押入天牢。”
“皇上……”叶歆刚想再说,却又被明宗的话打断了,明宗面色不愉地道:“不必多言。”
叶歆叹了口气,只好退回自己的位置,看着红逖被押下去,心中苦笑连连,不知如何向红緂交待。
明宗也没有再提赏赐叶歆救驾的大功,这使朝臣们觉得叶歆的圣眷开始下跌,轩丘聿为了弥补儿子的失误,出班禀道:“虽是无稽之谈,但叶大人屡次为红逖辩护,因此他的嫌疑未消,臣请皇上彻查此事,若无其事自当还叶大人一个清白。”
叶歆听罢只能苦笑,为了自己的一时冲动,代价可能会使自己的计划倒退一大步,甚至下狱。虽是后悔,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事实。好在刑部和大理寺都掌握在自己手上,只要安排得当,应该不会有问题,只是圣眷就不会像以前那样隆了。
柳成风出班禀道:“叶大人功勋卓著,方才叶大人刚立了大功,此时便怀疑叶大人的忠诚,臣觉得这是无稽之谈,请皇上三思。”
明宗一直盯着叶歆,思考了良久,淡淡地道:“朕乏了,今天就到这,其他的事明日再议。”
朝臣见皇上没有下决定,而且面色不善,琢磨着必是因为叶歆刚立了大功,此时不好惩处,但都觉得叶歆最少也会被贬官。轩丘梁最是高兴,笑得合不拢嘴。
叶歆已有了心里准备,叹了口气,转身正想离开,徐公公忽然走了上来,含笑道:“叶大人,皇上叫你去御书房。”
叶歆愣了一下,知道皇上要私下与自己相谈,点了点头,跟着徐公公往御书房去了。
朝臣见到这一变故又嘀咕了起来。
来到御书房,叶歆立即跪在地上禀道:“臣虽然为红逖说了几句好话,但臣并无异心,忠心对天可表。”
明宗刚吃了补药,精神好了一点,眼睛也有了神,他微笑道:“爱卿不必担心,朕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忠心。”
叶歆这才放下心来,又道:“臣确实怀疑这份军报的消息,请皇上查明。”
“朕也不信。”
叶歆猛的抬头看着明宗,心里十分惊讶。
明宗扬了扬雪白的眉毛,傲然地道:“小小的铁凉,就算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单独进犯。铁凉国主也不是蠢人,他就算要进犯也要等我死了,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时机。不过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嘿嘿,只怕活得比我长不了多久。”
顿了顿又道:“你在朝堂上说的话我十分同意,银州那地方复杂,朕有点鞭长莫及的感觉,许多消息都似真似假,很难判断。七年前也有一个类似的军报,朕派大军去,结果只有几个马贼,气得朕当时就斩了十几个官员。”
叶歆又惊又喜,想不到皇帝竟然洞若观火,不禁感慨万分,皇上如此年迈,脑头却依然如此清晰,果然是一代名君,想起红逖被囚之事,忍不住问道:“为何皇上还将红逖囚禁?”
明宗不喜欢叶歆提及红逖,淡淡地道:“虽然朕不信铁凉敢进犯,但铁凉这个时候派使者前来不会有什么好心肠,必是想打听我还能活多久。他们早就在边界蠢蠢欲动,等朕一死,他们就会立即兴兵进犯。”
叶歆很同意明宗的见解,天下大大小小的势力似乎都在等明宗驾崩的那一天,想趁机会大捞油水。
明宗脸色一端,唤道:“叶歆听旨!”
叶歆愣了一下,连忙应道:“臣在!”
明宗正色道:“朕任你为西北安抚使,正三品衔,兼领右副都御史衔,赴银州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从银州天马草原至雪狼关地带的所有府、县、城、塞皆归你节制;所有军、政、民、财、刑名等事自行处理,不必听命于银州总督,直接受命于朕,朕也给你密奏专权,有事要尽快向朕禀告。另外朕让驻守天目城的靖逆将军黄延功的五万大军随你一同前去,若铁凉真敢进犯,命你收复失地。还有,雪狼关外的二十万大军也归你节制,再加银州西部其余各城寨的守军,大约有三十万左右大军。”
叶歆顿时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官位算是天大的恩宠,自己以后便是统领三十万兵马的大将,是继屈复清和苏方志之后第三个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
“皇上,这个重任恐怕太重了,臣似乎太年轻,而且朝臣们对臣已颇有微辞,只怕……”
“你没有信心吗?”
“有,可是……”
明宗哈哈一笑道:“有信心就好,朝中的大臣不是年老体弱就是胆子小了,朕早已有意为朝廷注入新血。之前的苏剑豪,现在有了你,朕还打算重用几个年轻人,像柳成风他们都是人材。”
叶歆对于明宗的魄力佩服的五体投地,跪在地上也是百般感慨。
明宗眉头微蹙,沉声道:“银州太大了,是东平州的十倍有余,更是平安州的十余倍有余。那里地广人稀,北面又是万里冰原,无人生存,其中又有沙漠绿洲等奇特地形,实在不易管理啊!而从银州的州城到雪狼关路途遥远,即使日夜兼程,最快也要走半个月,以至政令不畅,有时更会误事。”
叶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