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常热切,但只有先保全自身,才有指望。
此刻,“十仙奴”只能盼着城内卫戍反应快一点,最好整个夏邑即可封锁,如此,魏大象就是瓮中之鳖,再无出逃的可能。
但要说什么都不做,那也不行。
只见“金鸦仙”掌托“一界桑叶”,口中念念有词,竟是无数蚕虫爬了出来,它们口吐蚕丝,在大元宫外结网。
不多时,竟然密密麻麻,将宫墙之内笼罩得严严实实。
“那是什么?!”
“蚕丝?!”
有人伸手轻轻一碰,却瞬间惊叫一声,原来是手指被割破。
这蚕丝看似晶莹剔透,实则锋锐无比。
宫中大戟士显然都认得此物,纷纷散开,而魏昊披风一抖,甩开箭矢,见到蚕丝大网之后,并不慌张,胸腹鼓动,张口一吐,便是熊熊烈焰。
轰!
一片蚕丝大网,瞬间被烧了个干净。
“哈哈哈哈哈哈……‘金鸦仙’,多谢你助我一臂之力!”
魏昊长槊一点,荡开宫墙瓦片,整个人掠过上空,已经到了前殿。
原来,蚕丝大网出现之时,大戟士纷纷散开,自然阵型变化,露出了空隙。
这样的机会简直绝妙,省了魏昊诸多气力,在这里跟大戟士纠缠,久而久之,气力耗尽的那一科刻,就是自己的死期。
但是“金鸦仙”想要网杀魏昊,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魏昊天克法力,这“一界桑叶”再如何神通妙法,如今施展出来,到底还是依托法力。
碰上魏昊的“烈士气焰”,只有化作灰灰的份。
前殿占地极广,但外部卫戍还来不及反应,只是听到警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魏昊冲出的时候,竟是大声吼道:“邪祟犯禁,已然逃离宫中,还不随我速速追击!”
“……”
前殿原本是朝中臣工休息预备的地方,卫士并不持枪拿戟,而是带刀佩剑,故而也是千牛卫的一部分。
魏昊亮出腰牌:“我乃‘千牛卫司仗使世袭左千户’,还不随我追击——”
“是!”
一时发蒙,再加上魏昊气势汹汹,诸多千牛卫带刀护卫都是蒙圈儿了一样,跟着魏昊往外冲。
边冲边喊:“休要走了邪祟——”
连过三重偏门,于承天门小门出,迎面便是春明大街,到了外面,有个带刀侍卫小校连忙问道:“左千户,是个甚么邪祟?甚么形貌?”
“那邪祟便是护国大法师袁洪,如今就盘踞在‘护国大法坛’,还不随我前去城西捉拿——”
一声大喝,魏昊一马当先,竟是直接朝着城西而去。
这光景魏昊鹊起兔落,一头扎入附近的怡善坊,又从南坊墙而出,奔着朱雀大街以西的坊市穿梭,片刻不停歇,一路狂奔。
那些个前殿带刀侍卫一头雾水,有人怀疑道:“邪祟就是护国大法师?”
“以前倒是经常有人弹劾国师,可不都是被打入死牢了吗?”
“难道今日风向变了?”
正说话间,后头传来甲叶声,大戟士校尉黑着脸上前吼道:“谁打开的宫门?!没有听到紧闭宫门的警讯吗?!”
“是一位追击邪祟的左千户……”
啪!!
上去一个耳光,大戟士校尉咆哮道:“那个左千户才是邪祟——”
“啊?!”
带刀侍卫们一脸懵,那位左千户身上并无妖气,只有杀气啊?
这是怎么回事?
大戟士校尉连忙吼道:“敲钟!!四城城门全部关闭——”
“敲钟!敲钟!敲钟——”
当……
宫墙高楼之上,一口特殊的大钟被敲响,它不是报时的晨钟,而是警钟。
敲响这一口大钟,整个夏邑,都出现了极为特殊的变化。
凡胎肉体都能清晰地看到头顶一片苍穹,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屏蔽罩隔开。
由小变大,由近及远,从皇城出,逐渐笼罩全城。
魏昊奔走安业坊和崇业坊之间的坊街时,陡然身躯一震,他即刻明白,这是夏邑的警钟被敲响。
这是传承久远的一口钟,其神妙之处,就是可以警卫邦国。
夏邑,就是国中之国、邦中之邦。
在很久很久以前,夏邑还不是夏邑时,这里曾经有过诸多王朝国家的兴衰,当时城池即为国,居住在城池内的人,就是“国人”。
而当“国人”遭遇外部侵害时,就会敲钟示警,这就是警钟。
不知道多么久远的力量,累积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人心,此刻敲响,整个夏邑中的百姓,都是精神紧张、保持警惕。
仿佛四周都有敌人,凡有可疑之人,都会立刻被注视。
魏昊知道这警钟的厉害,他在汪伏波、冯瑜宁那里,早就了解过的。
甚至这警钟,还不止这些神奇,娰十九告诉过他,警钟一旦长鸣,国中精灵,皆可为耳目。
也就是说,夏邑之中的花草树木、鸟兽鱼虫,只要是开慧的,都有可能成为这口警钟的暗哨。
魏昊一旦被看见,就是彻底暴露。
“圣人中旨,海捕逆贼魏昊,生死不论——”
一声长啸,天空中掠过诸多巨大飞禽,更有各种飞行法器,显然,这些不受国运压制的修真,都是皇族豢养的家奴、供奉。
魏昊将大氅裹住全身,掩藏在一处楼阁之下,宛若倒挂的蝙蝠,暗中盯着一切。
尽管内心焦急,但魏昊还是强行让自己平复心境。
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情,自己正陷入一种非常不利的境地,因为身上的官威已然散去。
喀嚓。
将千牛卫左千户的腰牌捏了个粉碎,这已经用不上了。
凡是能够在夏邑飞
行的修真,都可能是自己的敌人。
整个夏邑城内外,有十余万大军,更有城关兵马司这样的单位,再加上各种私兵、供奉以及散修,夏邑有多少神通广大之辈,魏昊已经懒得去琢磨。
没有意义。
如果不想死,就得逃出去。
得想办法。
借助“人祖披风”,将自己的气息彻底掩藏,魏昊一动不动,在黑暗的屋檐下,谁也想不到也察觉不到。
风雨如晦的当口,周围脚步声极为急促,夏邑的全城戒备,也就是盏茶功夫。
警钟一旦敲响,城内官民都是精神紧张起来,不会无端散漫,甚至只要给出适当理由,说宵禁就会全部配合宵禁。
这就是警钟的力量。
空中,大量的飞鸟、怪虫在那里起舞,这些鸟怪、虫怪,都已经开慧,不过此时因为对力量追逐、渴求,便随着警钟起舞。
它们会配合警钟,将敌人找出来,然后论功行赏。
一只麻雀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屋檐上,左顾右盼,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然后飞走。
一只早春瓢虫震动着翅膀,在缝隙处落下,这里落一会儿,那里停一下,贴着魏昊的眼皮,然后走了。
有飞蛾飞过,也有机灵的家鼠。
螳螂、斑鸠、松鼠、甲虫甚至还有一朵飞花……
这些开慧的怪虫精灵,不管它们愿意不愿意,都是警钟耳目,所看即警钟所看,所听即警钟所听。
魏昊一动不动,犹如冬眠。
神识之中,一个个“神身”在激烈讨论。
“神身之术”的好处,此刻也是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