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镇抚使李大辟的命令,前来此处听候“李管家”的差遣。
这就是魏昊算得上了解的范畴,毕竟,他现在也顶着个左千户的勋官头衔,虽然没实权,但对“同事”“同僚”们多多了解一下,也很正常。
李大辟固然是千牛卫左镇抚使,却很少在京城活动,而是外派的干将,常年跟巡天监、除妖监混在一起。
他在各地开办的千牛卫衙署,甚至都是相当不错的培训机构,除妖监中多有他的徒子徒孙,名声相当可以。
魏昊接受左千户勋官的时候,那些阴阳人中,还有表示很看好他魏大象将来能跟李大辟左镇抚使一样为朝廷效力的……
不过这些显然不是魏昊在意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垃圾信息、无效内容。
唯有一事,那些阴阳人说过,李镇抚使跟李相公,是同乡。
巧了么。
这世上哪有什么巧合,既然是同乡,就必然是同党。
客观规律。
而李墨也姓李……
只需要再确认一下,刨根问底,也就行了。
可惜没有生辰八字,否则拿了生辰八字姓名,找秦文弱干点儿私活,生死簿上一查,就知道真正的出生地是哪儿。
这事儿现在没法干,魏昊也怕秦文弱被干掉。
现在已经有了三个姓李的,魏昊寻思着,这就算没干系,那自己也得有想法。
被拷问几人没办法串口供,都是把各自知道的说了一通,结合为首的左千户说辞,基本上有了一个大概的雏形。
这五人都说是奉了上峰命令,前来谋划请“青莲圣母”转世投胎富贵人家,做一世女儿,将来再归神位。
他们委实不知道“青莲圣母”还是东海龙宫的人。
听上去合情合理,但魏昊知道,这是扯淡,五人没有串供,但却给了一样的口供,那就是两个可能。
一,从一开始,李大辟就是这么编的故事,他们这些出来听命办事的,的的确确不知道。
二,有人很早就让他们有所准备,一旦事情败露,就咬死这种说法,如此,也就到此为止,不会再把事态升级。
不知者不罪……或者少罪,还想怎样?
当然了,过错在大夏一方,适当的赔偿,还是要的。
如此一来,就有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基础,东海龙宫也不可能在“鲸海三公主”毫发无损的情况下,还要坚持发难。
得理不饶人,那就是师出无名。
这时候大夏一方反而可以扳回一点道理。
看懂其中的安排之后,魏昊只能说对幕后主使之人感到佩服,真是够阴的。
待五人交代了口供之后,“巡海夜叉”和龟丞相觉得问题不大,魏昊没有把自己心中的判断说出来,只是道:“还是小心为上,两位既然是三公主殿下的忠臣良将,须知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最近一段时间,切不可让三公主殿下随意走动,大过年的还是在湖神庙享受享受正月的惬意吧。”
说着,魏昊摸出几枚飞刀和几个桃符,分别递给了“巡海夜叉”和龟丞相:“角脊大门车马处,都可以放置,若有感应,我必来相助。”
“多谢赤侠公!”
夜叉很是爽快,抱着三叉戟就是道谢。
但是龟丞相看出了名堂,支使“巡海夜叉”去执勤之后,小声问道:“魏公,还请庇护!”
“丞相放心便是。”
魏昊冲龟丞相笑了笑,语气十分自信,“地仙之下我无敌。”
“那……地仙呢?”
“只要不是神仙。”魏昊目光冷冽,“怎地也能一换一!”
=
ps:今天下工晚,就一更了。
235 怀柔百神
天亮之后,魏昊又从三公主那里找到了五潭县本地的神灵分布图,而后在昨天的宅院附近,画了几个圈。
手指点了点周围,一旁白毛龙女好奇问道:“你怎么指指点点的?那里有什么物事?”
“有我几个同学,正想着去哪一家蹭吃蹭喝。”
“你这人,来了我这里,还需外出就食?真是笑话,传扬出去,岂不是我东海待客不周?”
“噢?我这也算是客了?”
“恶客也是客。”
白毛龙女冷哼一声,便招呼着虾兵蟹将把早点弄上来,十七八个盘子,各种过年的点心、糕饼,应有尽有。
魏昊拿着图纸,一边吃一边琢磨:土地庙确定是新建的,可附近居然寺庙道观都没了,还有一棵“樟树公”也被移走,摆明了是提防着神明。
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周围被人祭祀的乡土神灵,朝廷多的是手段让它们挪挪窝。
房倒屋塌、伐山破庙、移栽草木……
只要想得到的手段,都可以用出来。
“唔……”
魏昊沉吟了一会儿,心中进一步断定,这必然是朝廷大员的手笔。
不像是宫中妇人的作风。
矛头指向了当朝的“李相公”,门下省侍中李怀柔。
魏昊也不含湖,根据这个猜测先推演,发现这位李相公要是来操作诸事的话,还真就轻松写意。
再加上李墨、李大辟都姓李,却又暗中行事,更是进一步让魏昊认为当朝相公有大问题。
国事败坏,必然是集体性塌方,从上到下一起烂。
“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白毛龙女眉头微皱,语气有些不满。
“不错。”
“?????”
“在下怎么可能事无巨细都透露给公主知晓?”
魏昊啃了一口松糕,就着豆浆灌了一气,放下碗之后,也没有理会情绪上来的白毛龙女,想了想,决定过一会儿就去五潮县,找汪伏波打听一番。
又或者……找周道海?
再或者找陈孟男的老爹?
似乎都可以。
连吃十几盘之后,听到了天空中传来燕鸣,魏昊顿时起身道:“殿下,魏某还有要事处理,先行告退。”
“我让人蒸了羊肉糕,你不吃了再走?”
“办完事再来吃也不迟。”
“那我让人给你留着啊。”
“有劳。”
言罢,魏昊换了行头,作“行夫”打扮,推着一辆板车往城里走。
板车也是现成的,随便贴了几张封纸,假装是别人委托运送的货物。
狗子趴卧在板车一角,问魏昊:“君子,是不是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不错,包括‘金宝楼’一桉,可能都在其中。”
“啊?!‘金宝楼’那桉子也牵扯着?”
“‘金宝楼’敛财,总要有个去处吧?难道就靠那几个公子哥?小汪你想想,北阳府的知府,会怕你几个没实权的王子公孙?不喷他们一个狗血淋头,那都白瞎了贡士出身。”
“‘金宝楼’谋财害命者极多,牵扯很广,也的确不是一两个公子哥可以承担罪名的。”
“但如果事发了,那他们就能承担。须知道,百姓眼中,可分不清三公九卿、王子公孙到底谁更厉害。因为都得罪不起,所以杀他们一百次还是一千次,都没有区别。”
“君子的意思是,王子公孙其实是备用的替罪羔羊?!”
“不错!”
一切证据、数据面前,不管多扯澹,那都是真相。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有这样大胆子的不但有,而且很多。哪怕是汪相公,他如果要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