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下来的生命能量,和那股子倔强的意志力的话,恐怕自己已经在棺材里面准备享受公爵应有级别的豪华葬礼了吧?
这么想着,卡纳德注意到,路卡依然在自己的左近,于是伸出手,抚mo着自己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的头。
——但是,就算是这样,就算自己靠着一个武人多年来的积累吊着命,又能支持多久呢?
哪怕自己不再和人动手,不再操劳于公国的事物,尽可能的保持静养——呵呵,靠这个只会不断衰竭下去的肉体,能不能撑到十年?——以寻常武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动辄百岁以上还精神抖擞的情况来看,那时年仅60岁左右的卡纳德,已经堪称夭折了…
十年后,路卡才多大?恐怕还不到16岁吧…然后那个时候,自己就不得不把整个公国交给他了…
“…路卡,现在公国内的情况如何?”
“啊…虽然一开始父亲大人负伤的‘谣言’出现时,有些许混乱和动荡出现…但是现在已经要好多了,目前是母亲大人在公国主持大局,而梅伊姐,威尔士老伯也出了很多力…”
“是这样吗…尤利雅她…”
“…母亲大人一定是很想快点到您的身边的…在我来之前,为我送行的母亲大人的双目,虽然已做掩饰,依然带着无法消去的红肿…”
看向窗外,卡纳德嘴角带上了欣慰的笑意——尤利雅的出身,自己是最了解不过了,看似柔弱的她,其实比自己还擅长政事——如果身为男儿,只怕又是一位贤相吧?
然后,欣慰,变成了决意。
如果最乐观的估计,自己也只有十年的时间的话…
那么,现在自己,还能为这个孩子做些什么?
身为一个父亲,我还能给他留下些什么?
虽然威尔士已经老了,但是他的养子,艾尔力克却正当双十青春年华,并且正在帝国政法大学就读…而现在,靠着他的母亲和老威尔士的辅佐,应该问题不大…
这对父子的忠诚,是完全毋庸置疑的,所以路卡未来的执政官人选,倒是已经有了…
对外的话,曾迦身为自己的后继者,应该也能照拂路卡…
卡纳德从不怀疑,以这个孩子的聪明,只要自己让他从现在开始,逐渐的掌管公国,十年之后,他一定能够做得很好,并有着自己的班子…
【所以…我还能为他做的,不是在这个地方…十年的时间…啊…】
闭上眼睛,卡纳德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那一剑——然后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还能为这个孩子做到得——也只有自己能为他做到的事情…
安静地站在一旁的路卡,难得的享受着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却不知道,这位父亲,用伟大无私的父爱,为了自己那个不肖又混蛋的儿子,做下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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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完兔,咱们变一下口味吧
父亲(2)
昨天的是父亲(1),然后这是2,3估计明天上传。
调整下胃口,因为扭兔篇太口胡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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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转眼又是十个春秋…
十年之后的格雷尔公国,靠近迪特斯海的一耦——
【我有多久,没有来看过老爸了呢?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走过一条长长的坡道,春日时分,从东方引入的樱花在坡道的两侧绽放;渐渐地,道路趋于平缓,一间修筑在临海悬崖边的小木屋,出现在了路卡的眼前。
路卡不得不承认,自己由于最近的事务繁忙,确实忽略了来看望自己的父亲,这位“老人”。
——没错,和十年前比起来,如今的卡纳德似乎已经换了个人一样:红色的长发和胡须,变成了雪白色;原本威武的国字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本来挺拔矫健的身躯,如今不得不依靠着轮椅和拐杖,才能行动;本来眼光如神的那双虎目,也变得需要老花眼镜,才能阅读桌面上的书籍了…
“哦…来了啊…这次倒是来的早。”
将书本放在了桌上,卡纳德操纵着轮椅回过身来,对儿子笑道。
同样笑着的,还有路卡——可是那声音,那气度,却依然和过去一样——老迈的狮子,依然是狮子。
走上前,扶住卡纳德的轮椅,顺着他指的方向,父子两人来到了可以直接看到下面的迪特斯海的崖边。
“父亲,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吗?连母亲也不能一起前来…”
静默片刻,路卡问道。
“别说话,让老头子再享受下和我一生中最大的奇迹为伴的时间吧,呵呵”
“…哈?”
虽然大概能理解,这个奇迹是指的自己——老实说对于父亲的这个评价,路卡一直不以为然,虽然老来得子的确非常危险和罕见,但是那又不是没有,至于摆在神坛上看待么…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奇怪的是,路卡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烦闷——由于前世的父母异常口胡(连失踪都是穿越那么口胡),所以缺少真正和“父母”相处时光的路卡,对于这十年来每一次这种机会,都是格外的珍惜。
——早上来到这里,陪着父亲到崖边看海,然后推着他前去用午餐,下午陪父亲下一会儿棋,然后帮他打扫一下房间…
正如同卡纳德隐居后,路卡每次到这里来的行程一般——但是,这次,总是有很大的不同,因为和以前不一样,卡纳德明确地表示了,这一次,让路卡一个人前来,而不是以往那样,和尤利雅一起来…
本来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的路卡,在看到父亲一如既往的模样后,也放下了心来——可是这么一来,疑惑就更大了——为什么这次只让路卡来?
临行之前,母亲似乎知道了什么,但是也没有跟路卡说明——只说了一句:“卡纳德终于要完成他最大的心愿了。”
那句话中包含着什么样的感情,路卡觉得,自己判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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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老头子说话可是很累的…不要在老人家说话的时候走神啊,你这臭小子…”
“啊,抱歉…父亲,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和卡纳德并肩坐在靠海的平台边,路卡问道。
“嘛…真是的…我问你,路卡…”
“你恨卡西乌斯.布莱特吗?”
听清楚了这次的话,路卡陷入了沉默。
知道他在组织语言的卡纳德,也不着急,只是等待着他的回答。
“怎么说呢…父亲大人…老实说,我这么说也许您会生气,但是…在那场战斗中,身为侵略者的我们,即使战死了,恐怕也只会被钉在罪恶的耻辱柱上吧…”
“所以,尽管我很清楚,您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是卡西乌斯.布莱特造成的…也不能说我的心中一点愤怒都没有…但是我想,我并不恨他。”
“而且,我的愤怒…恐怕更多是对于年幼又无力,只是有那么点小聪明和早熟的自己的愤怒和不甘吧…呵呵…”
说完这些,等着卡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