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1 / 1)

重生女配拒婚后 温玉绵绵 384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83章 第 83 章

  密道墙壁上每隔十步亮着火把, 将潮湿的通道照得昏黄。密道里有不少岔口,巧姑在前领路,一路疾行,并未犹豫。

  沈淮序紧紧握着谢婉宁的手, 跟在周若灵的身后默默前行。

  大约走了一刻钟, 几人来到一处石门前,巧姑按动机关, 石门轰然打开, 阳光便倾泻而下。

  沈淮序眯了眯眼, 跟着走了出去,一个干净的小院赫然出现在眼前。

  院落布置竟和山坳里茅草屋差不多, 院墙不高, 院内翻过的土地上好似种了许多药草,墙角的花架上几盆干枯的花, 一旁还有个二层木架, 上面摆满了药筐,药筐里大约都是药材, 有的已经晒干, 有的还很新鲜。

  “巧姑,快去拿药箱来。”周若灵急道。

  沈淮序忽然觉得胳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人也开始恍惚起来。

  “表哥,你怎么了?”谢婉宁看着沈淮序苍白的脸色问。

  周若灵回头看了沈淮序一眼,焦急道:“他中毒了,那刀上有毒, 需尽快处理。”

  “中毒?”谢婉宁不可置信, 身子一晃, 险些站不稳。

  是二皇子还是四皇子?亦或是二者都有?刺杀下毒, 这是铁定了心要沈淮序的命!

  巧姑将药箱拿了过来,谢婉宁扶着沈淮序坐在院中的藤椅上,解开包扎的布条,发现伤口四周已经发黑,毒性已经发作。

  “你们按着他不要让他动!”周若灵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拧开盖子对着伤口倒下一股刺鼻的透明液体。

  沈淮序疼得额头冒汗,却忍着一声不吭。

  谢婉宁心疼得眼泪直流,忽然心灵福至,想到刚刚摘的草浅紫,抖着手从荷包里掏出来,五朵紫色小花有点蔫,幸好她在逃跑的时候将这几朵花放到了荷包里。

  “娘子,您看这草浅紫能不能用?”谢婉宁殷殷期盼的眼神望向周若灵。

  “须得试试。”周若灵说道。

  沈淮序这时候嘴唇开始发紫,人也变得厌厌的,眼睫垂着,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手却牢牢抓着谢婉宁丝毫不松。

  “巧姑,快将他抬到里间去。”周若灵看沈淮序精神不济,坐都坐不住了,便吩咐将他挪到屋内。

  沈淮序并未等巧姑过来搀扶,而是强忍着站了起来,胳膊架在谢婉宁脖子上,脚步蹒跚地朝屋内走去。

  室内陈设相对简陋,家具摆设都是旧物,但窗几明亮,被人打扫得一尘不染。

  沈淮序躺在暖榻上,眼神虚虚地望着周若灵忙碌的身影。

  事情紧急,周若灵也不敢贸然用草浅紫,只拿了一朵煮水,给兔子喂过,发现没事才准备试试。

  寻常解毒的药她这里也有,效果甚微,更何况沈淮序中的毒这么霸道,毒性已经蔓延,再晚怕会出事。

  周若灵拿着药碗来到沈淮序面前,说道:“这个解毒的法子也没有试过,也不知会不会有效,只是权宜之计,你们还得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大夫解……”

  她话还未说完,碗就被沈淮序接了过去,一口气喝完,将碗交给了谢婉宁。

  谢婉宁会意,拿着碗走了,将房间留给了周若灵和沈淮序。

  沈淮序怔怔地望着周若灵,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眼前人的模样和画像中的人影重叠,他执着那么多年,想要一个真相,想要见一见自己的母亲,人在眼前,他却开不了口,话不知该从何说起。

  周若灵观察了一下他胳膊上的伤,开口道:“药效不甚明显,须得再等等,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淮序摇摇头。

  “那你先休息一下。”周若灵将他的伤口又包扎好,起身就准备出去。

  衣袖却被沈淮序拉住,他无助的眼神望着周若灵的背影,近乎祈求的语气道:“母……亲,您能陪陪我吗?我知道您已经认出我了。”

  周若灵身子一僵,却没敢回头。

  “母亲,您连看儿子一眼不愿吗?”

  ……

  等周若灵再出来时,已近午时,她双眼红肿,形容憔悴,已不复当初淡然随性的模样。

  谢婉宁知道,母子相见有多么不易。她虽说是寄养在镇国公府,起码镇国公和老夫人知道她的身份,暗自照顾着她。

  沈淮序呢?他自十岁起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知自己的母亲是谁,能再次见到母亲,其中的辛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娘娘,婉宁见过娘娘!”谢婉宁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

  周若灵摆摆手,“我早就不是娘娘了,你进去看看他吧,毒还没有解,我再去配点药。”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呼啦啦进来一队黑甲卫,一个穿着明黄龙袍的老者,急匆匆走了进来。

  他面色焦急地往院里走,猛然看到一身缁衣的周若灵,一下愣住了。

  周若灵同样一怔,时隔十六年,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陡然见到了圣上。

  圣上下朝就接到龙影卫的消息,说沈淮序在北山遇袭后失踪,他一着急穿着龙袍就出了宫,在黑甲卫的拱卫下,直奔北山。

  到了北山,宋墨回禀说在这方小院,他没有多想,急匆匆就进来了,没想到却见到了周若灵。

  这个小院在皇陵一侧,从外面看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院,他并不知晓周若灵就在这里。

  十六年前,周若灵和他决裂,老死不相往来,独自搬到了皇陵。起初他还会来偷偷见见,想重归于好,可那时候两人都心高气傲,嘴犟不肯承认,关系反而越来越僵。

  最后圣上气恼,撤走了龙影卫,周若灵也放下了一身利刺,在皇陵一旁安置了院落,过起了隐居生活。

  “阿若……”圣上失声道。

  周若灵刚刚哭过的眼睛还红肿着,猝不及防见到圣上,眼睛里突出滚出一滴眼泪来。

  圣上何曾见过这么脆弱的周若灵,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殿下在哪儿?”何太医这时候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周若灵低头快速绕过圣上,朝一旁的药房走去,她赶着去配药,没时间磨蹭。

  谢婉宁屈膝向圣上行礼,圣上摆了摆手,目光追着周若灵的背影,脚步也自然地跟着她进了房间,随即门被关上。

  只听砰砰几声,似有东西倒下,隐隐约约听到周若灵似哭似泣的声音,还有圣上压低嗓音轻声软语地安抚声。

  谢婉宁收回目光,领着何太医走向沈淮序的房间。

  “外伤创口有点大,还需多养几日才能活动,有中毒迹象,奇怪的是这个毒性,按道理应该发作了啊……”何太医检查着沈淮序的伤口疑惑道。

  谢婉宁急忙拿出浅草紫,问:“这是不是浅草紫,刚刚用它煎水服下了,会不会是这个的作用?”

  “正是浅草紫,只是鲜花功效差了些,这里居然有浅草紫?”何太医捧着浅紫的小花兴奋起来,我这就给殿下配药,这毒就能解。

  “何太医,我这伤大约养多长时间能好?”沈淮序问。

  “多则百日,少则一个月,看殿下恢复的情况。”何太医说。

  等何太医走后,谢婉宁坐到床榻边,悄悄和他说圣上来了。

  沈淮序点点头,将头枕在谢婉宁的腿上,声音哑哑地说道:“是我让他来的,他不知道母妃在这里。”

  谢婉宁没有往下问,捋了捋沈淮序半湿的头发,拿出帕子给他擦额头的汗珠,心疼地说:“胳膊是不是很疼?”

  “不疼,我只是担心我的伤会不会影响我们洞房……”

  谢婉宁的脸腾地红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

  这时候门口响起敲门声,“属下宋墨求见殿下。”

  谢婉宁急忙起身,躲在了后面的屏风里。

  宋墨进来禀报了一下查到的黑衣人身份,是四皇子安插在二皇子身边的人。

  “原来是四皇子搞的鬼!如果我死了,追查到刺客是二殿下的人,来个一箭双雕,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哼,以前倒是小瞧了宋明川,胆子不小!”沈淮序道。

  “你将刺客是二皇子的人的消息告知父皇,等他裁夺,现在就去禀报。等圣上下了处决令,你再将刺客是四皇子的人的消息告知二皇子,务必在圣上的处决令到达之前,将消息隐秘地告知二皇子。”

  宋墨听完,眼睛一亮,急忙躬身告退,连退出的动作都充满了愉悦。他知道,这时候禀报刺客的事情,当着周娘娘的面,圣上肯定不会心软,处决二皇子的令应该会很重。

  谢婉宁出来,就看到沈淮序坐在榻上,眉头紧锁,眼神透着冷厉,薄嘴紧紧抿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悄悄走到榻边,拉了拉沈淮序的手,轻柔地叫了一声“表哥”。

  沈淮序回过神,握紧了谢婉宁的手,将头靠在她肩上,低声问:“阿宁,你会不会觉得我心狠,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放过?”

  谢婉宁:“不会,我知道表哥最是心软,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我支持你的决定,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沈淮序:“阿宁,你真好!他们该死,一个在画舫和渭南想欺辱你,一个想要了我的命,我怎么会放过他们!

  我们马上大婚了,我不想横生枝节,再生事端,解决了他们一劳永逸。

  也是时候揭开当年的事,还周家一个清白,当年娴妃和贵妃可是联手害了我母妃,承恩侯倒下了,才有了他们永恩侯曹家的风光。”

  ……

  这日,京城发生了几件大事,先是五殿下被刺杀命悬一线,接着是二皇子带兵围了四皇子府,将他打残了,灌药扔进了下等娼妓馆,被一群人不分男女日夜玩/弄了一夜,拉回来已经是个废人了。

  曹贵妃在宫里将娴妃赐了鸩酒,然后联合永恩侯曹和光和在兵马司的威远侯发动宫变,想趁着圣上出宫之际扶植二皇子登上大宝。

  圣上在皇陵遭遇大批死士截杀,幸得镇国公世子沈淮临率领京郊大营的人赶到,救下了圣架。

  第二日,京城一片混乱,大街上到处是兵将。

  沈淮序一马当先,上骑都尉沈淮临紧随其后,杀进京城,和刘恒汇合,带着黑甲卫,和宫里殿前司的张统领里应外合,撞开了宫门,将身穿龙袍的二皇子押在了勤政殿。

  圣上冷着脸回了宫,将二皇子押下,派人日夜看守。

  命人将曹贵妃打入冷宫,曹家三族连坐,悉数押进了大牢,曹和光在沈淮序杀进宫时,就一剑结果了他。

  曹贵妃发髻凌乱地闯进勤政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都是听娴妃从中挑唆,圣上对他们曹家动了杀心,她才不得不反。

  她哭诉这么多年对圣上痴心一片,圣上却独独对圣女念念不忘,换不回半点真心,连自己的儿子都比不过一个私生子,让她情何以堪。

  正当她哭哭啼啼之际,忽然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道:“曹曦月啊曹曦月,没想到一别经年,你还是这么爱撒泼演戏装白莲花。”

  曹贵妃抬起头,看到一身缁衣的周若灵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里喃喃道:“周若灵?你怎么还活着?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将你推进了火海……”

  说到这里,她立刻闭上了嘴,惶恐不安地看圣上的脸色,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突然断了,此话一出,她就知道她完了。

  她是知道圣上对周若灵的感情的,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想着法子弄死周若灵,如今一切都完了。

  “哈哈哈,”她大笑了几声,状若疯癫,“原来是这样,沈淮序原来是你的儿子……”

  烜赫一时的曹家 ,顷刻间灰飞烟灭。曹贵妃被夺了封号,贬为美人关进了冷宫里。

  二皇子被贬为庶人,幽闭在原二皇子府内,除去日常送餐食,任何人不得出入。四皇子已经等同于废人,封了郡王,勒令即可出京迁往封地,无诏不得回京。

  在朝臣的一片惶恐中,圣上迎回了前朝的圣女周若灵回宫,封为皇贵妃。又用雷霆手段为原承恩侯周家翻案,下了罪己诏,揽下了当年承恩侯冤案的罪责。

  御史有谏言上告,说圣女乃是先帝后妃,封为贵妃不妥。这时候周若灵拿出先帝遗诏,让一众朝臣闭上了嘴。

  先帝在时,为磨炼圣上,故意将周若灵封为圣女留在身边,后来周家被诬陷,他已经病入膏肓,无能为力,只留下了一道遗诏,将周若灵赐婚给圣上。

  后来圣上回宫,却娶了曹曦月。周若灵心如死灰,将遗诏藏了起来,又在曹曦月的挑唆下,和圣上渐渐离了心。

  宫变发生几天后,圣上领着沈淮序来到宗正寺,康亲王亲自为沈淮序上了玉蝶。

  沈淮序跪在祖宗牌位面前,三跪六拜后接过圣上的香,插到了香炉里。

  正式入了皇家玉蝶后,沈淮序的名字只改了姓氏,淮序的名字,还是圣上但年起的。

  在小年夜前夕,五殿下宋淮序被封为淮王,大皇子被封为泰王。在上下一片恭贺声中,朝上封了印,圣上打算好好过个年。

  在五殿下的期盼中,终于等到了大婚之日。

  作者有话说:

  马上要完结了,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