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 / 1)

重生女配拒婚后 温玉绵绵 3362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7章 第 37 章

  少年一身微光, 束发潇洒,意气风发,敢仗剑行天涯,与鸿鹄争高峰, 风声鹤唳的年纪, 挽弓射雕敢为人先的气势,闪花了谢婉宁的眼。

  “跟我们去也不是不可以, 路上必须服从命令, 不能擅作主张, 更不能私自离队,能做到吗?”

  “能做到!”刘恒一口应下, 欢快地打马走了, 他像是逃出牢笼的苍鹰,无拘无束地飞向天空, 连马鞭甩出的声音, 都透着喜悦。

  沈淮序似有不满,凭什么出门还得带着一个孩子, 他是带孩子的人吗?况且这孩子一身反骨, 主意还多得很。

  谢婉宁只好劝他,人都跟来了,不让他去,万一在后面偷偷跟着呢?出了事也不好向将军府交代,还需着人回京给将军府禀报一声,别是刘恒偷跑出来的, 将军府怕又要满京城找人了!

  说到京城, 谢婉宁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宫墙, 再回来还不知是怎样的光景。想到前世沈淮序的遭遇, 心里隐隐担忧起来。

  此时的朝堂上,为了渭南民乱的事情,争论不休,圣上在人选的问题上迟迟未有旨意。

  永恩侯一大早进宫,火急火燎地来碧华宫求见贵妃娘娘,不料内侍传话说,昨日娘娘的头疾犯了,现下圣上正在内殿陪着娘娘,叫他无事不用请安了。

  曹和光擦了擦一脑门的汗,他这个阿姐哪哪都好,就是头疾一犯,就爱折腾人。他不敢招惹,只好去找二殿下。

  含光殿里静悄悄的,内侍领了永恩侯就悄悄退了出去。今日休沐,殿下起得晚一些,他可以理解,可眼下都巳时末了,殿下怎么还未起身?

  他焦躁不安地来回踱了几步,那则传言和赈灾款的事情,搅得他心乱如麻。二殿下这厢还没有任何位份,按照祖宗礼法,二皇子这个年纪早该封王分府了,圣上迟迟不肯,娘娘也不催着!

  曹和光等了半刻钟仍不见二皇子,心一狠直往寝殿走去。

  他很少来含光殿,大多时候都是在碧华宫匆匆和二皇子见上一眼,阿姐不允他过多接触殿下,说是为了避嫌。他心里不解,他是殿下的亲舅舅,这有什么好避嫌的?

  帷幕重重,将窗户遮掩的一点光也没有。曹和光气二殿下不上劲,迄今为止还不能处理政务,什么时候能被立储?这大好的时光,居然还拉着帘子睡觉!

  他恼怒地顾不得左右,一心想拉开床幔,突然听得一声闷哼,暧昧不清的叮咚声窸窸窣窣地从床帷后面发出,一个弱弱的声音求饶道:“殿下,您就饶了奴吧。”

  这声音不男不女,犹如孩童。

  “少废话,含/住!”二皇子粗着嗓子回了一句。

  曹和光一下愣在原地,又听得“啪”的一声,似皮鞭抽打皮肉的声音,随即两个一高一低的哭声传来,求饶着似乎又被什么堵住了嘴。

  里面的二皇子正在兴头上,哪里知道曹和光冷汗淋漓地站在三尺开外!

  寝殿里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味,曹和光骇然地退后几步,二皇子荒唐他是知道,他也年轻过,可听帷幔里面分明是两名幼童,这如果被人知道,那他和娘娘……

  他不敢往下想,慌里慌张又蹑手蹑脚退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偌大的宫殿,难怪一个人也没有!

  过了好久,二皇子穿着披着松松垮垮的外袍,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

  “舅舅怎么来了这里?”他打着哈欠问曹和光。

  曹和光忍不住劝道:“殿下这青天白日的,还是应该小心些,万一被人撞见……怕影响殿下的名声!”

  二皇子扭了扭脖子,不甚在意地道:“舅舅多虑了,我这含光殿,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往这里闯!”

  话虽如此,曹和光还是有点担心,不免又啰唆了几句,二皇子心里厌烦,放下茶杯直接问:“舅舅是来教训我的?”

  曹和光心里一惊,连连说不敢,然后觑着二皇子脸上的不耐,赶紧将赈灾款的事情说了,至于那则流言,他心里一犹豫,没有提,私心里不想让他知道,还得另选时间先问过娘娘再做打算。

  二皇子本想着荒唐半日,被永恩侯打搅了,还被拉来教训了一通,他心里不痛快,也没有将赈灾款的事情放在心上,敷衍地说知道了,他会着人去处理。

  曹和光见说不动他,心里着急,“殿下,如今渭南之事已经是沸沸扬扬,听说还有民乱的迹象,如果户部查到了那批银两的去向,怕有碍殿下立储。”

  “不若趁乱将水搅浑,叫他们无暇查证那笔银子?据传渭南民乱,如果再乱一些,圣上势必会派人平乱,殿下,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既能抹去这笔银钱,还能立下军功,一箭双雕!”

  “有了军功,殿下立储就十拿九稳,内阁也不会妄议!”

  二皇子懒洋洋地道:“这不是还没有乱吗?几个乱民能成什么气候,父皇岂能因为这个派兵?”

  曹和光左右看了看,生怕隔墙有耳的模样,附在二皇子耳边道:“现在不乱,我们可以安排他们乱起来!”

  “哦?”二皇子猛然坐直了身子。

  ……

  谢婉宁他们赶了一天的路,黄昏时分进了溪乐府。溪乐府有三泉溪水,可灌溉一府农田,相比其他州府较为富庶。

  他们住在溪乐府最大的悦来客栈,店家辟出一个独立的院子给他们暂住。

  用了晚饭,沈淮序送了一套男装给谢婉宁,要带她出去走走。

  徐妈妈年纪大了,在马车上颠了一天,病蔫蔫地躺在床上,也拦不住沈淮序,只好让玉烟好生伺候着,随他们去了。揽月刚到谢婉宁身边,知道自己的位置,也不跟玉烟抢,知情趣地说留在客栈照顾徐妈妈。

  谢婉宁见此,也就欢欢喜喜地乔装改扮,跟着沈淮序,后面还缀着刘恒,一行人装作大家公子出游的模样,浩浩荡荡上街了。

  今日街上十分热闹,正赶上三圣庙会的神农节,神汉巫婆在三圣庙内求神祈福,庙外鼓乐做配表演社火娱神,祈求神农祛除灾厄。

  或许是自己那个死而复生的梦境,谢婉宁来到庙前,虔诚地跪拜,抬起头就看到沈淮序也上了一炷香,双手合十,无声地祈祷。

  “满天神佛保佑,保佑表妹身体康健,无疾无难。”

  “表哥,神明会保佑我吗?”

  “我诚心诚意地求了,他肯定会答应我的。”

  谢婉宁莞尔一笑,这样认真的沈淮序,她怎能不心动!

  沈淮序于无人处悄悄拉住了她的手,谢婉宁立刻回握住,十指紧扣。

  “五哥,这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去看看那边的社火表演?还有那条街上有吃的,我们也去看看?”刘恒跟在后面说道。

  沈淮序无奈,“不是刚吃过饭吗?你没吃饱?”

  谢婉宁扑哧一笑,几人只好去街上为刘恒寻一些零嘴吃食。

  因为是庙会的缘故,街上人来人往,沿街很多摊贩,刘恒东瞧瞧西看看,兴奋得真如一个孩子。

  沈淮序努努嘴,“看,还真是带孩子出来玩的!”

  “或许漠北没有这样的景象,就由他去吧!他为何会流落到京城,查到了吗?”谢婉宁问。

  “说是伤了头,失去了部分记忆,或许跟刘将军的内宅有关!幸好你那天在普宁寺遇到了他,我查到老二也在找他,想挟恩刘老将军。”

  沈淮序嘴里的老二,是指二皇子。原来,前世二皇子是靠这个得了刘恒这员猛将。刘恒心思单纯,想必被他蒙蔽了也未可知,后来怕是醒悟过来已经身不由己了。不然怎么解释刘恒那晚为她解围……

  谢婉宁脚下一绊,差点摔倒,沈淮序立刻扶住了她,“怎么了?赶了一天的路,可是累着了?”

  “无事,我只是觉得好险。如果刘恒投靠了二……老二会怎么样?”谢婉宁稳住心神问。

  “无妨,刘将军手里只有驻扎在漠北的刘家军,远水解不了近渴,老二只是想多要些保障罢了。”

  “可万一,他想借此立下军功呢?”谢婉宁引导着沈淮序往军功那方面想。

  前世二皇子就是靠平定渭南的叛军立下的军功,动摇了圣上立储的心,也给沈淮序和镇国公带来了一场牢狱之灾。这一世,一定要早做防范,这次出行,决不能像前世那样,害沈淮序受伤。

  “军功?哪来的军功?如今天下太平,纵然边境宵小常有作乱,但我大雍兵强马壮,仗是打不起来的!”

  谢婉宁点头,仍旧说道:“不是说渭南灾民日渐增多,民众聚众则易乱,万一他们反了呢?”

  “自古以来,民反都不成气候,民众只是为求温饱罢了,只要没有人私下勾连,从中牟利……”说到此处,沈淮序忽然眉头蹙起。

  他想到勤政殿上曹和光那满头冷汗,说到查账时一闪而过的眼神。如果说牟利,也只有永恩侯了,换作他是二皇子,渭南之事想要掩埋,最好的法子就是挑起事端,再一刀抹平它!

  沈淮序豁然开朗,看谢婉宁的眼神多了一丝波澜,“宁儿,你真乃我的小福星!”要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都想抱住她,高举过顶了!

  谢婉宁知道他想通了,松了一口气,能提前想到早做部署就好!

  这时经过一个卖泥人的小摊,谢婉宁停住了脚。她想到了那天在库房寻玉佩时,找到了小时候的那个泥人。还有在金华街上那个摊主说的小公子,会不会是沈淮序?

  “我记得小时候有个和我长得很像的泥人,后来找不到了,也不知能不能捏一个一模一样的。”她故意在挑选泥人时,小声嘀咕。

  “怎么会找不到?不是让徐妈妈好生收起来了吗?”沈淮序不明所以,回了一句。

  谢婉宁回眸,望着沈淮序的眼睛,问道:“表哥,那个泥人是你亲手捏的吗?跟着摊主一连学了好几日?”

  “不是我!”沈淮序躲开了谢婉宁的直视。

  “真的吗?那丢了就丢了吧!”

  沈淮序又气得调转头瞪她,“你怎么能忘了,不是你说让我给你捏的吗……”

  少年带着气恼,凤眼微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婉宁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没丢,一直在我床头放着呢,表哥,那个泥人我好喜欢!”

  她说完脸色微红,心也跟着咚咚跳了起来,就像远处的鼓声,一下一下要跳出她的胸膛来。

  沈淮序看她如此娇俏的模样,心里酥酥麻麻的,想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慢慢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天空突然飘起了雨,淅淅沥沥,整个街道如蒙上一层水雾,迷迷蒙蒙,似梦似幻。

  下雨了,摊贩急着收摊,路上行人仓促地跑了起来,整个街道一下乱了。

  沈淮序趁乱在她嘴角匆匆亲了一下。这个亲吻来得太快太轻,轻到谢婉宁还未回过神来,就被沈淮序一把抱起,跑向客栈。

  几人刚回到客栈,雨开始哗啦啦大了起来。

  谢婉宁换了衣服,披着厚厚的大氅坐在大开的窗边,听着外面的雨声。沈淮序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经过窗外,驻足,扒着窗探过头,说了一句,“好巧,你也在听雨啊!”

  沈淮序那样脉脉地望她,眼睛里蕴含着星星点点的光,那样愉悦可爱,将她的整颗心都填得满满的。

  谢婉宁想到了那个轻吻,那样匆匆忙忙又小心翼翼,像是呵护着的珍宝,捂在胸口上,烫得她的心好热,她不禁起身,踮起脚尖,捧起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