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终于流萤不在,他缓缓从空中落下。
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发中还藏有两只狐狸耳朵,男子赤裸而健硕的身子,藏在他的长发之中。
只是那脸,居然与栾一模一样!
银色头发、带着狐狸耳朵的栾,低头看着在温泉里熟睡的药叶儿。似是无奈,伸手,把她从水里抱了出来,替她擦干了身子,穿好了衣服。
把她放在了一个干燥的岩石之上,然后白光一闪,白狐又从人形回恢复成了小狐狸的样子,安静的蜷缩在她身边,闭目养神。
铁柱沿着村外的小路跑出去两里都没有见到药叶儿的身影,心中不由的悔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李一刀说自己的病是荀金药房的治好的,就有一种害怕失去的恐惧从他心底缓缓升起。
他知道,这些天与药叶儿的相处,让他变得很自私。
他越来越讨厌村里的男人看她,越来越不想让她离开他,越来越想把她占为己有。
他疯狂的嫉妒着那个每天夜里药叶儿睡着嘴里都会念着的那个名字。
他不知道那个名字的主人是谁,只知道他听见她喊着喊着便把自己哭醒的样子,让他心疼。
这些天的接触,他似乎已经明白了药叶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聪明、胆大、医术高超、武艺高强、富可敌国、善于揣度人的心理,谋局布阵。
但这每一样,都不是他一个乡野村夫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在他心底有深深的自卑。那种自卑如同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
今日他那质问的缘由,多半也是因为这自卑的原因。
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真的是蠢得可以,为什么会因为这么无聊的问题跟她置气?
她如果真的想离开他,为什么要在院子里给他的老母亲晒药?
她如果想离开他,为什么要答应教村子里孩子读书认字?
她如果想离开他,完全可以趁他不在的时候,坐着卫田他们进城卖货的车离开这里。
她那么聪明,武功那么高,能凭空凝结一张火弓,与带火的箭矢,又怎么可能会被山里的野兽伤害或者是路上山林中的山贼劫走?
她的腿还没有好,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定是躲在村外的某个灌木中,等着他离开村子,然后缓缓的向山林深处走去!
他还记得,那一日暴雨,屋里全都是滴滴答答的水声,她冰凉的手,拉着他的胳膊,说让他娶她的样子——那是一副对世间一切都没有眷恋、对世间一切都绝望、对世间所有都不感兴趣的表情!
生无可恋……坠崖之前发生的事情,让她生无可恋!
她早就有了寻死的心思,若不是因为报答他救她,若不是承诺要治好他老母亲的病,她又怎么会继续在这里呆着?
她只不过是看见贺家药铺三番五次的欺负他们这些穷苦百姓,设计帮了他们。想要他们有更好、更便宜的药可以吃,有更好的医师给他们看病,何错之有啊!
是他错了。是他的嫉妒之心,让他失去了理智。
“叶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铁柱几乎疯魔了一般,仰起头吼了起来。
惊的山林里的鸟一阵骚动。
清晨的山林,有些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若有若无。天蒙蒙刚亮透,铁柱就带着村里人来山林里寻找药叶儿。
六、离家出走(4)
一大早上学的孩子们来到铁柱家,发现药叶儿不见了,纷纷回家跟大人们说了。村里这些大人们自发的带上了家伙,准备跟着铁柱去山林里找药叶儿的踪迹。
“药先生——”
“叶儿姑娘——”
“叶儿——”
“药姑娘——”
一时之间,山林里充斥着各种呼喊声,声音缓缓飘远。
白狐耳朵动了动,立即抬起头,盯着一处看了许久,又侧头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药叶儿。
她睡的岩石上,有一个洞,那洞射下来一到白光,正好打在她的脸上。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似有光芒悦动,如樱花一般唇色,一上一下的动着。
白狐眨了眨眼睛,她饿了?应该是饿了吧?从昨晚开始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可是人族吃的东西,它无法变幻出来啊……
想到这里,白狐跳下岩石,溜达到洞口,小爪子一贴洞口,这山岩瞬间又恢复了原状!
白狐一下窜了出去,跑出去几步,回头看了看,又不放心回身,绕着这个洞口跑了一圈。当它跑圈完毕的时候,它跑过的轨迹居然发出了一道金光!
那光从头开始闪烁,如同烟火的引线,一直到尾,最后连成一个圆。
白狐满意的看了一会,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村子里,王木一家也一大早就起来了。他们家住在村口,看见村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村,往山林里进发,好奇的很。
他连忙拉主卫田,“哎?你们这么一大早的,这么多人干什么去?”
卫田看他说道,“铁柱家那个姑娘不见了,我们帮忙去找呢。”
王木一听药叶儿丢了,不着急反而笑道,“丢了?我看是跑到谁家床上还没起来罢!”
“你!”卫田知道王木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怒道,“你瞎说什么啊!药姑娘好着呢!她不仅教村子里的孩子读书识字,还帮我们除了镇上贺家药铺那地方恶霸!你不许说她坏话!”
“什么意思?”王木一听立即瞪大了眼睛。
卫田张了嘴,才意识到自己为了维护药叶儿,口不择言把药叶儿教他们的、他跟铁柱算计李一刀、让李一刀去处理贺家药铺的事情说漏了嘴。
他连忙摆手,岔开话题,“我没功夫理你!你让开!”匆匆走了。
王木看着卫田若有所思。
“你个死人!”身后王木的媳妇看见王木又在跟别人聊药叶儿,立即怒火就上来了,她顶着九个月大的肚子,来到王木面前,拎着他的耳朵,“你说,你是不是看上铁柱家那个女的了?你看见别人年轻漂亮,就开始嫌弃老娘了!”
王木被揪的一跳,“哎哎哎哎——你松手!松手!耳朵掉了,掉了啊!”
王木媳妇看着王木确实疼的厉害,心下又开始心软,松了手。
王木这几个月在暗娼与媳妇之间左右逢源,别的没学会,哄人的功夫可是一流,他立即拉起媳妇的手,说道,“哎呀,媳妇,这世上哪个女的都不能跟你比啊!你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王家的血脉。再者,你那么丰满、那么大,我怎么可能看上那个干瘦干瘦的女的啊!你知道我不好那口!”
这话里话外带着荤,跟自己媳妇说话也口无遮拦,这话说得,让他媳妇都脸一红。
王木看着媳妇态度缓和了许多,立即凑上去,搂着她肩膀说道,“我是想说,你快临盆了,我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