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莪术了,这莪术恐怕是在喻娴书的屋里找到的。
玄沐绕过倒地的屏风,走到喻娴书面前,“今日,我在镇王府里到处溜达,发现镇王府的守备极其森严,药想从外面偷运进来是不可能的。”
“那么这莪术,只能是府里可以从正门出进的人带进来的。”
“但是莪术本身就有很大的味道,一个女子带在身上,味道难闻不说,还容易引起镇王府龙影的怀疑。所以,这个莪术必然是需要一个不容易引起怀疑的人带进来。”
“单清雪,你来说,有谁身上有异味,但是可以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把莪术从正门口大摇大摆的带进镇王府呢?”
单清雪咬牙切齿,“张御医!”
单清雪一语道破,玄沐满意的点头,“看来你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蠢,知道这药是张御医带进来的。没错,一个御医,常年与药材打交道,身上就算有些味道,也会被其他草药味掩盖。只有他可以从正门大摇大摆的把药带进来,交给喻娴书。”
“因为莪术味道与樟脑类似,若不是医学行家,是万万分辨不出来其中细微的差距,所以喻娴书就把这药藏匿于衣柜里,跟樟脑丸放在一起。”
玄沐说到这里,蹲下身子,看着喻娴书,“可惜啊,喻侧妃,这件事情你策划的如此周密,无论从哪来里说都不会暴露,但是——我这个荀金药房的特聘医师别的本事没有,闻药断药的本事还是比一般人强一点的。我一走到你屋子附近,就闻到了莪术的味道。该说你时运不济呢?还是说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喻娴书动了一下身子,企图挣断身上的绳索,但是明显是徒劳。
玄沐轻笑,“我前脚在你屋里发现莪术,你后脚发现事情败露,就想跑……也怪不得我把你绑起来了啊!”
“喻娴书!你这个贱人!为了争宠居然毒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单清雪丢了手中的莪术,向喻娴书爬去,奈何肚子伤口,只是动了两下,就再无力气。
药叶儿走了两步,拦住单清雪,“你这句话说错了,喻娴书想害你不假,但是这药可是张御医给的,那张御医受谁的指使,你不清楚吗?真正想杀害你孩子的人是邵天翊,他借喻娴书的手,害你肚子里的孩子、害你!”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孩子!”单清雪当然知道真正想害她的人是谁,只是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为什么……”站在一旁的邵子牧终于开口,“三哥把你安插到本王身边,只是为了钳制本王。但是三哥发现本王似乎对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一点都不上心,他便起了杀心。”
“没有钳制作用的你活着,对三哥来说那便是一个雷,因为你知道他的秘密。”
“他身边不需要没有用的人,他不仅想杀你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想杀你。”
“若不是本王不远千里带你去玄武帝国寻求荀药谷医术、若不是你一直在镇王府有龙影保护,三哥无从下手,只能借由喻娴书的手对你下毒。”
“此时此刻别说孩子了,你连性命都早已经被阎王收了去。”
邵子牧说的清楚,单清雪心里清明,她呵呵一笑,“邵天翊……邵天翊!你居然是一个如此决绝之人,我以为你派张御医来为我安胎,是关心我……没想到,你居然想亲手杀了你的孩子,还想杀了我……这些年,我的苦等,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啊!”单清雪说着便轮起拳头,使劲的砸向地板。
此时喻娴书终于把自己嘴里的布条吐了出来,她撕声力竭喊道,“单清雪,你不要被他们言语迷惑!”
“我做了这些事不假,但是他们!荀药谷、镇王他们每一个人都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邵天翊的,他们每一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下毒。”
“在镇王府他们有机会阻拦我,没有阻拦。你的孩子中毒,他们有机会解救,但是也没有尽力解救!”
“说明他们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打算利用你报复邵天翊!如果说邵天翊杀自己孩子不是人,那他们见死不救这种行为又算什么?!”
“他们现在对你施一点小恩小惠,就想让你反水!你不要上当……”
玄沐抬手一根银针,插在喻娴书的脖子上,喻娴书瞬间就失了声。
玄沐冷眼看着喻娴书,“好大的本事啊,你这张嘴真是字字珠玑,若不是你此时被我绑在这里,垂死挣扎,我也要为你拍手叫绝啊!”
玄沐一只脚踏上喻娴书的背后,手肘撑着腿,低头质问道,“邵子牧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他可有一点苛待单清雪?甚至不远千里带单清雪去玄武帝国寻药叶儿为她保胎。”
“不让药叶儿医治的是单清雪自己!我们身为医者,病人不信我们,难道我们还要跪下来求病人来治病吗?!”
“单清雪若不是起了歹心算计邵子牧再先,又怎么会落到要被邵天翊灭口的下场?”
二十六、心死(8)
“这是世间万物都有因果轮回报应,单清雪居心叵测,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到底应该怪谁?”
“她谁都怪不着,只能怪她自己!孩子的死,是她一意孤行不让药叶儿医治。拿掉宫房无法生育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只能怪她想要的太多,却能力平平!”
“嫁入帝王家三宫六院,她连你这种背地里阴她的人都防不住,还妄想生下孩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单清雪蜷缩在地上,嘤嘤而泣,“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是的,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妄想得到爱情!天家无情,天家无情啊!我付出了我的孩子、我半条命,至死才明白这个道理……至死才明白啊……”
单清雪悔恨的哭喊声回荡在整个空寂的院子里,院子里每一处草木都随着这哭喊声,变得无比萧肃。屋内的四个人,听着单清雪的嘶吼,沉默不语。
声嘶力竭之后,单清雪声音断了线,又晕了过去。
见单清雪又晕了过去,玄沐才松开脚,从喻娴书脖子上拔下银针,回复了她声音。
药叶儿看向邵子牧,“喻娴书你打算怎么处理?”
邵子牧目光缓缓的看向喻娴书,喻娴书接到邵子牧淡漠的目光,心中一沉,连连摇头,“殿下!殿下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殿下……您看,我虽然毒害单清雪有罪,但实则是在帮殿下啊!若不是我下毒,让单清雪孩子胎死腹中,她又怎么会心灰意冷,为殿下所用!”
“她肚子里的孩子本就不是殿下的,死有余辜……”
药叶儿胸臆里的怒气不断翻腾——再也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居然可以在这里就凭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