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这个地方还是朱雀帝国的国度,泉州南泉山这座寺庙,金夫人小时候经常来。经商者总会做一些善事,曾经金家就是这座寺庙的最大的香客。
每年的三月十五日,金家全家都会来这座寺小主几日。
年幼的时候的金夫人讨厌听寺庙里晨昏定省沉闷梵唱,每当家族里所有的人都在庙堂之上静坐礼佛的时候,她就会悄悄地从大堂之上溜走。
经过了一个寒冬洗礼,三月春光,显得格外的沁暖人心。金夫人一边暗自得意,一边朝着那庙堂做着鬼脸,“嘁,大好的春光,居然坐在屋子里听和尚念经!真的是……哎呀!”金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就撞到了什么东西,身体往一边倾斜,一只胳膊揽住了她的身子。
金夫人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只见朦胧的春光里,出现一张有如天神的脸,那脸上密集睫毛之下,有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她。
那人没有出声,只是揽了她一下,便把她扶了起来,然后自顾自的离去。
“什么嘛……撞了人也不道歉……”金夫人抱怨着,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脸已经比朝阳还要红润。她的目光忍不住追随着那个清瘦的男子而去——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白皙的皮肤、淡然的态度,与她平日里见过的男子都不同!他没有遁入空门罢?不然怎么会有那么长的头发。
去看看!
朱雀帝国里女子的地位要比男子高得多,就算是提亲也是女子下聘礼,所以在情爱这方面,自然也是女子比男子要主动的多。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子,怎么可以放过?
金夫人一路小跑,跟着那个男子走进寺庙更深的院落。在寺庙的更深处,她看见了一个土窑。那个天神一般俊美的男子,正在土窑前捏着什么。那男子明显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看着金夫人。
金夫人被那男子盯着看刷的一下脸红了起来,扭扭捏捏的说道,“方才,你撞了我,没有跟我道歉……”
那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金夫人,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金夫人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男子居然会如此清高,眉宇间已经显露出怒气,“你怎么这样!别人跟你说话,你怎么也要回答一声罢。”
见金夫人动怒,那男子也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又移回到自己手中的泥塑上。
金夫人第一次看见如此无礼的,气急败坏的跺了一下脚,转身离去。这个初次见面的小姑娘气氛离去的背影,让这个男子轻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素斋之后,金恕鸢把金夫人拉到后院,兴奋的说道,“金怜!你知道吗,这个寺院里面住着一个超级有名的瓷器大师!”
“瓷器大师?”金夫人疑惑的问道。
幼时的金恕鸢总是这样心无城府拉着金夫人到处玩耍。或许是因为金恕鸢这个金家嫡长女身患眼疾,看不清东西,与金家家长的位置无缘,她才会对她如此亲热罢。
自小就是如此,金恕鸢虽然看不清东西,但总是喜欢拉着金夫人到处玩乐。用金恕鸢的话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完全看不见了,所以要趁自己还有视力的时候,把这个世界的样子记在心里!
金家庶出的女儿,是不允许跟嫡女平起平坐的,但是家里的大人怜惜这个患眼疾的嫡长女,所以默认了金恕鸢拉着她到处玩耍的行为。
“对啊,你还不知道吗?林染大师做的瓷器,简直是这世间一绝!你根本不知道他做出来的瓷器,到底有多么的惊艳!除非你亲眼见过!”金恕鸢兴奋的表情,好似她已经见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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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富剧情的金家支线剧情,整本书里,我着重描写的背景故事总共也没有多少。凤城金家的算一个。
十五、往昔(2)
“你怎么知道他的作品有多么好看?”金夫人轻声问道。
“大概是一年前,我见过他做的一个盘子!你知道吗?我透过那个盘子,居然能看见太阳的光芒!”金恕鸢回想起那时的眼前的一幕,至今觉得不可思议。
不知道是谁送来的盘子,金恕鸢触手只觉得温润,便拿了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天空云朵缓缓移动,露出太阳炙热的光芒。金恕鸢下意识的用手上的盘子去遮挡阳光,却看见了让她今生难忘的画面。
透过那个浅青色的盘子,她居然在盘子里面,看见了空中那黄的发红的太阳。在那日光的照射下,盘底显出三个字——林染作。
四下打听才知道,这个盘子名唤“光晕”。是这几年名声大作的瓷器大师林染的作品。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有一个如诗一般的名字。那瓷器上淡然的颜色,无人可以模仿,没有一个人知道林染是怎么把瓷器的颜色上的这么通透。居然可以透过瓷器,看见太阳的样子。
“林染吗?”金夫人嘴里念念有词,回想起昨日在寺庙深处土窖前,看见的那个俊美的男子——原来,他的名字叫林染。
金恕鸢说完这件事就拉着金夫人四处乱转,“我们去找找他罢,说不定还能看见更厉害的作品呢!”
“姐姐……”金夫人拉住金恕鸢,“佛门重地,你若乱逛,会扰了他们清修之人的清净。”
金恕鸢歪着头想了想,似乎金怜说的也有道理,“嗯……你说的也对。”便扶着柱子,坐在了台阶上,用手撑着头,看着院子里的僧侣扫地。
“姐姐,娘喊我去帮忙搬些东西……”金夫人知道那个男子的名字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求证,于是撒了谎。
金恕鸢摆摆手,“你快去罢,我在这里坐一会。”
“好……”金夫人安耐住自己内心的狂喜,安静的离开,但是她却不曾发现,自己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转身过了墙角,她已经提着裙子,跑了起来。
林染,原来那个男子的名字叫林染……
来到昨日遇见那男子的地方,那男子果然还在这里,他用木棒正在泥塑上画着什么东西。
“林染!”金夫人叫了一声。
那男子果然抬起头看向她,面露微微惊讶,但是他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金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你在做新的瓷器吗?”
林染惊讶的神情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他继续低头,看着眼前的泥塑。金夫人见林染不说话,却也不放弃,走过去,在他身侧的凳子上做了下来,问道,“你不是擅长做瓷器吗?为什么会在这里雕泥塑?”
林染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依然没有理会她。
这个虽然出身商家之家的女子,虽然不愁吃穿,但是也不喜欢读书。此时问出如此无知的话,便已经让林染知晓她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