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逸?你……难道是玄院首的长子?”薛贤真似乎是听说过玄逸的名字,语气里掺杂的惊讶,让季丰羽再次抬头,认真的看了看这个御医院里最年轻的青衣医官。
玄逸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
“哦,传中那个四代院首的世家之子。”季丰羽轻哼。
玄逸看季丰羽语气轻蔑,不禁失笑,“嗯……看样子,季御医有些不服?”
季丰羽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削,眉毛一挑,“比一比罢。”
玄逸对季丰羽这个人还是挺感兴趣的,一个人如果如此放荡不羁,那必然是过人的医术才会特立独行罢。
玄逸也挑了挑眉毛,饶有感兴趣的问道,“怎么个比法?”
薛贤真在边上拉了拉季丰羽,示意他不要如此不知礼数,季丰羽似乎不领情,环顾了下四周,指了指那边放在桌上的草药说道,“用这桌上的这几种草药配药方,治什么都可以……”
玄逸还未听完,便摆摆手,大笑,“哈哈,既然要比,那就换一个有难度的罢,随我来。”
季丰羽皱了皱眉头,不知道玄逸肚子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抬脚跟了上去。
薛贤真本无意与玄逸抬杠,可是,他确实也跟季丰羽一样、想知道这个玄家四代御医的世家到底有多少本事,于是也跟了去。
三人步行片刻,来到内侍院,玄逸带他们停在了一间屋子前面,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在不断的打嗝。
玄逸推开门,让开位置说道,“都来看罢,这是近日报上来的杂症。”
“诊治我擅长的领域……”季丰羽一脸不爽看着玄逸,他本来是想给玄逸一点难看,但是玄逸却带着他来诊杂症,若是这个病断不好,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玄逸一脸笑意的看着季丰羽,“喏,你若能比我先治好,我把我玄家的不外传的处方给你看。你觉得如何?”
季丰羽一听玄逸的赌注是玄家不外传的处方,顿时内心上涌出一丝怒气,这厮是在跟他下战书!
想明白玄逸的用意,只是一瞬间,季丰羽就平复了他内心的那一点急躁与愤怒。他走上前去,坐在这个内侍身边,开始细细诊脉、查看舌苔、问诊。
玄逸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失,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季丰羽,心里念着小九九——有意思,他升上青衣医馆以后,第一次带御医,居然就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有性格的“大”徒弟。看医籍,医术出众,只是这性子……
嘿嘿,让他磨一磨罢。
片刻之后,季丰羽边站起来说道,“脉相弦滑,舌苔薄白。精神倦怠,面色萎黄。饮食不进,时时呕吐,昼夜呃声不断,烦躁少寐,胸闷气短,气憋难耐,二便如常——反复性呃逆……”
玄逸手背在身后,对薛贤真说道,“薛御医也去看看罢,季御医准备如何医治?”
季丰羽看了看玄逸那个诡异的表情,总觉得有些慌,但是他对自己医术极为自信,说道,“首乌藤十钱、旋覆花三钱、生赭石三钱、杏仁三钱、橘红三钱、瓜蒌七钱、生地三钱、赤芍五钱、白芍五钱、丹参五钱、川芎三钱、香附三钱、木瓜三钱、白豆蔻两钱、丹皮三钱、藕节三钱、生石决十钱、生瓦楞十钱。”
------题外话------
这里玄逸收季丰羽的时候,很帅气啊!在我眼里玄逸是一个帅气的小老头!
三十二、见月明(4)
玄逸看向薛贤真,“薛御医以为呢?”
薛贤真收起手,起身,点头说道,“诊断没有错,处方正对病症。”
玄逸挂在嘴角的笑意不减,看向季丰羽,“治愈需要多久?”
季丰羽回道,“四个月。”
玄逸眉毛一挑,好想听见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四个月?你想让这个内侍四个月待在这个院子里,无法劳作吗?”
这话一出,这回轮到季丰羽皱眉了,他沉思了半天,觉得自己的药方没有问题。但是也听明白了玄逸的意思,玄逸需要他在拿出一个治疗周期短的方案出来。
他看向玄逸,玄逸一脸淡然,看样子他心里给出的治疗方案,要比自己给的方案用时上要短许多,于是问道,“若是给你治,需要多久的时间?”
玄逸伸出五个指头,“五日。”
虽然季丰羽心里对玄逸治疗周期有一个预期,但是真正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季丰羽还是惊讶的几乎都快把眼睛给瞪出来了——他需要四个月治愈的杂症,玄逸居然只需要五日!
薛贤真在边上听着玄逸的言辞,沉默不语。
许久,季丰羽才说问道,“你准备如何医治?”
玄逸看了看那个内侍,说道,“侧卧,取肺俞、膈俞、肝俞、章门用火罐循序闪罐半柱香时间,而后用三棱针点刺双侧膈俞拔罐放血,留罐一刻,一日一次,五到六日痊愈。”
季丰羽与薛贤真听了直摇头,这法子,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原来这就是医学世家与寒门子弟本质上的区别吗?
这期间的差距,简直让人望而生畏!
接下来的五日,玄逸带着季丰羽与薛贤真一起来治愈这个病例。
果真如玄逸所言,他只花了五日便治愈了季丰羽需要四个月才可以治愈的病症。
季丰羽摸完脉象,几乎对玄家医术佩服的五体投地,难怪玄逸在二十一岁的时候便可以成为青衣医官,这出神入化的医术,确实实至名归!
季丰羽恭恭敬敬的对玄逸行礼,“我服。”
“这么说二位是心服口服的跟着我学习了是吗?”玄逸看了看季丰羽,又看了看薛贤真,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心里所想不以言表。
玄逸看着他俩表情,满意的从袖子里拿出两踏手写的纸,递给季丰羽与薛贤真,“先把这些背了。”
季丰羽与薛贤真有些疑惑,纷纷打开,仔细看着,只是片刻两人都面露惊讶之色,薛贤真愣声说道,“玄家医术?”
玄逸把手放在嘴边,“嘘——这可是我辛辛苦苦默写下来的。我想着既然教导你们医术,就应该把我医术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你们看,与你们一起研学。”
此时御医院依然是人声嘈杂,但是在季丰羽与薛贤真的耳朵里已经听不见那些杂声,满耳回荡的都是方才玄逸说的那句话——我会把我的医术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你们看……
他们从未想过,居然会有人如此轻易的便把自己家族经过几代沉淀的医术拿出来与人分享。
这个人,与其他人不太一样!
圣冼的轻咳,打断了薛贤真的回忆,薛贤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情,我也是有苦衷的……王城的夺嫡之争,从来都由不得我们这些人做主。”
“大皇子玄兮想要谋害二皇子玄和,势在必行。”
“但是玄家医术高明,要找到一个完全不漏出破绽、不露痕迹的杀人手法,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