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1)

零下一度 韩寒 2000 汉字|9 英文 字 27天前

腐块的欲望。

我向来很欣赏那些背起背包去远方的人。

今年第2期的《视野》摘了《现代文报》上的 一篇《野鸭与IBM》,看了颇有感触。

IBM的创始人华特生的儿手小华特生,常常给员工讲这么一个故事:一个酷爱自然的人 每年秋天都要去看野鸭南飞的景观。

有一年,他大发慈悲,带了一大袋饲料,到那里的池塘 边去喂养野鸭子。

过了几天,有些野鸭贪吃不再大老远地南飞了。

三四年后,它们长得肥肥 的,再也飞不起来了。

讲完这个故事,小华特生说,人们很容易驯服野鸭,让它们哪里都去不成,但要把它们 再驯养成野鸭就困难了。

小华特生把这个故事翻来覆去地在公司里讲,他希望员工能理会其中的含义:“超出常 规的人也有价值。”有一次,一位员工对小华特生说:先生,你不要忘了,野鸭也是列成方阵飞的。

小华特生说:当然,野鸭也是有约束力的,得朝一个方向飞。

这也许是IBM企业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

坦白说,这篇小文字是失败的,由野鸭而得到的含义“超出常规的人也有价值”,牵强 得一塌糊涂,莫名其妙。

但是,野鸭的故事却很有意义。

许多看似一天到晚去远方的人,其 实是缺少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

不过,文中有句话算是说对了:“超出常规的人也有价值。” 一个人如果活得像块方糖一样呆板方正,那么他的价值还没有一块方糖大,方糖可以让水变 甜而他不能,更何况方糖还有棱角而他没有。

荒唐。

前些日子在网上读到苏童的短篇小说《一个朋友在路上》。

这是近一年来惟—一篇让我 读了两遍的小说。

回来后,一直跟斜上铺的“蚊子”说起,说得“蚊子”春心荡漾。“蚊子” 挺喜欢雪,所以追问一张去吉林的火车票要多少钱。

我问他要坐的还是卧的,坐的便宜,卧 的贵。“蚊子”挑了硬座,我说那便宜,两百块钱不到,只不过从上海坐到吉林恐怕已成冰 雕了。

于是“蚊子”挑了卧的,开始选硬卧,但望字生义,以为硬卧就像农村死了人躺在门 板上一样,又改选软卧。

可一打听价钱,知道自己是有去无回,便挥挥手说:“算了,不去 了,等工作了再说。”我知道等“蚊子”工作了以后定会诸事烦身,再为自己找理由推托。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想去远方的人去不了远方的原因。

但去不了也好,可以让远方永远在 心里保持神秘感。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想去远方的原因。

第三章

??????三个地方的三轮车其实,三轮车是一种很尴尬的存在。

从它的轮子数目里就可以看出,比汽车少一个。

比 行车多一个。

我们的化学老师来自青海,初到松江府,看到一街三轮车,吓了一跳然后学科 使然,肯定恨不能说如果那像伙再得到一个轮子就变成稳定结构,反之如何。

我们抛开什么 历史,光轮子就决定了它的特殊性。

我初中呆在金山县城朱任镇,是个小地方。

金山大名吉祥得很,可惜三座象征性的山空 长在海里,一个叫大金山,一个叫小金山,还有一个——不叫“中金山”,叫浮山岛。

其中 大金山海岛乃是上海陆地最高点。

上海人很少见到海里有山,所以没事也往海边的石化城度 假。

据称金山的三轮车是在那里先出现的,不过上海人精明,车夫跟他们砍不过,往往被反 砍一刀,痛苦不堪,所以似乎也不见得什么精神抖擞。

石化街头的人看上去也和车夫差不多, 懒散不已。

整个城市像泡在海风里软掉了,往往街上人走路都像梦游,一副嫦娥欲奔月的样 子。

然后朱任镇的三轮车开始蓬勃发展,遂成一大特色。

金山地区历史上没出过大名人,有 几个也只是二三流的,所以缺少一种文化底蕴,通常不会有人来参观旅游。

去年,上海人民 广播电台《欢乐调频》女主持麦琪来金山采访农民画,一下车看到满街的三轮车,欢乐无比, 直夸那些三轮车宁静,其实这可能是一个地区就业率不高的体现。

朱经人生性中庸,三轮车 也一副中庸样,毫无特征。

一次我要去金山农民画院,车夫答曰不认识那个地方,叫我指路。

我说金山农民画是大名在外的,与故事和什么来着称为“金山三朵花”。

他仍说不知,也不 能怪他,谁叫农民画是名声在外而不在内呢?比如李赞故乡的人就不知道李贽是谁,很正常。

朱径的三轮车竞争比本镇任何行业都激烈。

主要是因为干这行的人多。

其实车夫不是好 当的,尤其在朱经,要有极佳的心理洞察能力,百丈外能分辨出你要不要车。

大学四年毕业 出来的怕还没这本事。

所以,初来朱泾千万不要一到风尘仆仆的艰辛样,因为除了车夫外没 人可怜你,走得像俄狗似的马上会有三轮车围过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民工是没有三轮车来 围的。

在朱任要车,一般不需动嘴。

不过,一些人还是可以骗过车夫锐眼的,明明目标就在眼 前,却也要辆三轮车。

到时主人出门迎接,那人再从车上扶臀而下,很贵族化。

在未征繁华的万安街上,万事不安,常见有人起义似的振臂而呼:“三轮车——”然后 全镇的三轮车夫都为之一振,离他最近的那一辆更是兴奋得把生死置之度外,原地打转,这 小猫的功夫只有三轮车有。

自行车自然没有这个功能,反应不及,顿时倒地一大片。

那招呼 之八一整西装,一架二郎腿,随车消失在人群里。

我以为朱经人向来冷漠,走在街上一个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高中来到松江。

松江府里出过一些十分响亮的名字,比如陆机,比如朱舜水,比如施蛰 存,天经地义,名声在“外”,松江人怕是大半不会知道。

虽然在学术界,陆机因形式主义 而名声较臭,但不论味道如何,毕竟还是很响亮。

于是乎,那里的三轮车也跟着响亮,满城 尽是机动三轮摩托。

这样子几年,松江终于荣登上海大气质量最差之榜首。

二中前面那条大 马路人称“初恋路”,因为它一直带着一种朦胧的美,仿佛张岱看西湖,仿佛浴客看澡堂子 那般。

我在的二中是个宁静的地方,如今要把校门封起来建云间第一楼,周瑜点将台。

在我眼 里,粉刷一新没有周瑜和云的点将台根本没有第一楼未拆前那堵断垣有意思,有“历史沧桑 感”。

再远是方塔和醉白池。

传说李白曾醉倒在醉白地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