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一亮,闪出一种兴奋却又矛盾的光芒,手头跟着一紧,嘴角微微翘起的一丝笑容陡然间变得无比的凄凉。
间不容发之际,韩德让只得双掌抱圆,然后以掌力形成一个大圆圈鼓劲往外推去。但如此一来,气劲圆圈的中心点,却完全暴露无遗,从而构成了一个致命的破绽。
“砰”的一声,气劲圆圈与剑的碎片所组成的圆圈迎面相击,所有的剑刃碎片顿时化成乱雨一样溅开,韩德让所面临的危机可以说是解了,但可惜的是他胸口的部位正是圆圈的中心点,却迎来了更凶险的危机。
因为就在他击飞碎片的同一时间,李沉舟的身子宛如离弦之箭般平飞直射过来,一掌拍出,正中他的左肩。这只是一眨眼间的事,其速之快,令韩德让已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啪”的一声巨响,韩德让的身子象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后直摔出去,李沉舟一击得中,飘身而退,稳稳的落在大摩女身旁,姿势悠雅飘逸。
韩思远虽然因为眼前的变故而震惊,但也算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猛撞过来的韩德让,由于受到冲击,他稳健的身子不由也往后“噔噔”的退出七步方才站稳。管家李开复一脸惊恐,挥手喝道:“抓住他们!”韩德让一摆手,喘息一声,才涩声说道:“让……他们……去吧!”他脸色全失,体内有如翻江倒海般难受,但伤势却并不是很严重。他知道,刚才那一掌,李沉舟是完全可以打在他胸口要害处的,在掌缘迫近他胸口的一刹那,李沉舟忽然改变了主意。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C]
这是仅仅眨眼之间的第二次,李沉舟在稳操胜算的情况下,又出奇的手下容情放过了他。在李秀兰的灵堂前,韩德让猝不及防之下,被李沉舟的“飞云渡”剑法打了个措手不及,若说是因为吃亏在初见“飞云渡”奇妙剑法时,被内心那种久违的熟识所引起的震颤惊愕而令他失势的话,那么这一次的惨败,显然是因为他认为所熟悉的“飞云渡”剑法,其实早已被大摩女因爱而恨作了剑路上的修改,至于是不是针对他韩德让而为,那之间的情形,着实令他羞愧得无地自容。
果然,只听得大摩女冷笑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剑法相当了解,所以我早已对这套‘飞云渡’剑法作了精确的修改和创新。你知道刚才最后一招叫什么?”韩德让稳了稳身子,伤口还在火辣辣的通,他不用问已是羞于启齿。大摩女一字一字的道:“这一招以前叫‘一剑绝心’,现在就叫‘破釜沉舟’!”韩德让一愣,瞬即便明白了什么,往李沉舟望去,眼内纠结的神色充满了悲哀,喃喃道:“破釜……沉舟!破釜……沉舟!难道真的是没法化解了么?”大摩女哀怨的望了他一眼,恨恨的道:“要想化解,除非只有她死了,也许才可以化解!”转头又对李沉舟道:“沉舟,我们走吧!”韩德让道:“大摩女……”往前走出一步,却又欲言又止,只得悻悻的望着他们消失在黑暗深处。
李沉舟心情沉重的随着师父大摩女掠出韩府,在黑暗中沿着静悄悄的街道掩映而行。转过一个街口,忽然火把闪烁,便听一阵嘈杂的踏雪声迎面传来,却是一队辽兵巡城捉拿刺客,并不时吆喝什么“有大宋奸细潜入城内,若有谁发现有可疑人物当速速举报,否则以同罪论处”等等。接着又见街铺瓦面上不时有三五成群的人影掠跃,都是城防辽兵。
二人知是全城戒严,官兵正在大肆搜捕,也不敢轻意,尽避而行。李沉舟道:“师父,我们只怕是出不了城去!”大摩女不答反问,却停下步子,盯着他的脸,语气极是不悦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他?”李沉舟痛苦道:“师父,对不起。我娘的灵位就在旁边的屋子里,我不可下手!”
大摩女哼了一声,慢慢的揭开蒙在脸上的黑纱,一张满是疤痕的丑陋面孔显露在夜色下,竟是无比的恐怖和妖异。李沉舟心头一颤,那种扭曲似的触痛又燃烧了起来,微声道:“师父……”大摩女冷薄的嘴唇在微微颤栗,恨恨的喃声道:“记住,我们都是被他们抛弃的人,我们所受的痛苦和折磨都是拜他们所赐。我们不是天生卑贱的人,他们让我们饱受无尽的悲苦和磨难。人情冷酷,世道悲凉,就算没有明天,我们也要为自己而拯救。如今就是我们报仇的时候,我们绝不可以手软!”李沉舟跟着大摩女迷惑的语气不知不觉的沉吟了出来,只可惜他刚说出几个字,心头的抽搐疼痛令他实在难以忍受,躬着身痛得满头大汗。大摩女惊道:“沉舟,你怎么啦?心痛又犯了?”
李沉舟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艰难的点点头,道:“没……没事,我们……走吧!”大摩女急忙伸掌按在他后背心处,以内力注入,忧心道:“沉舟,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李沉舟心中暗叹,但若无其事的道:“师父,不碍事!”
不肖片刻,心痛大减,又道:“谢谢师父!”大摩女叹口气,微声道:“走吧!”望了不远处搜查客栈的辽兵,又道:“外面盘查的厉害,我们还是去找皇太妃留在城里的人吧!”
皇太妃是指萧太后的大姐萧胡辇,年轻时嫁给了大她许多的太平王罨撒葛,罨撒葛是辽穆宗的弟弟,后穆宗死,景宗继位,又封太上皇。不久,罨撒葛因年老多病死去,萧胡辇接替罨撒葛旧部三万人马,镇守辽西北,因其果勇擅战,所向披靡,附近小国纷纷归附。萧胡辇的地位日趋直上,宛若西北女皇。这时候意气风发的她,很快寻找到了一个意中人,这个人便是她的新奴隶挞览阿钵。挞览阿钵不但年轻英俊,而且还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他知道皇太妃萧胡辇守寡寂寞,便百般讨好,从而大得萧胡辇欢心。就这样,萧胡辇和挞览阿钵的爱情久经阻难,终于在萧太后无可奈何的退让同意之下得到实现。这个时候的挞览阿钵便以太上皇自居,甚至有时候异想天开的想:“她萧绰的情人韩德让既然可以做上辽国的太上皇,那么我是皇太妃的情人好歹也该做上一国之主吧!”抱着这种心态,不为权欲所动的萧胡辇深受影响,终于生出异心,决心要为心爱的人夺取皇位。所以为了方便日后起兵,萧胡辇和挞览阿钵便在城内设有暗哨,以便于了解城内关于太后的动向。
奇!书!网!w!w!w!.!q!i!s!u!w!a!n!g!.!c!c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c
这所暗哨设在城东门柳楼巷的一家皮货店里。皮货店的主人叫薛明里,是一个四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