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划算。他谋划再三,便将一腔怒火隐忍下来,暗中发展国力,以图雄霸天下。至于这段公案,当然也只有日后再伺机讨还了。
博古鲁这番谋杀,可谓是为众人出了一番恶气,也因此大出风头。景宗固然嘉许李延吉,但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外人,死就死了,自然犯不上去责罚博古鲁,反而因功提升成为御医长。后来景宗只以为身体在李延吉医治的好转之下便会康愈,于是不顾国政,也不理会博古鲁等医谏,迷乐于游猎,结果终因病发而死于途中。
辽圣宗耶律隆绪继位后,对博古鲁也是大为赞赏,曾问道:“你当时对李延吉下的是什么毒?竟让他眼睁睁的就这么绝望的死了?”博古鲁道:“臣往年学过巫术,种有蛊毒。因那李延吉出言侮辱我契丹无人,臣气不过便在他身上下了一点点。”耶律隆绪道:“一点点就要了他的命?你难道不知道先皇的病还多亏了他的圣药吗?”博古鲁只以为圣宗要治他的罪,不觉有些害怕了。耶律隆绪又道:“你毒杀了他也就罢了,只是手段不够光明,而且又过于阴毒,这绝非我大契丹所为!”博古鲁觉着圣宗语出锋芒,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耶律隆绪原本也只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做得可谓声色不露。他将博古鲁吓了一顿,便又“欲罪赦免”,让博古鲁只觉再生父母一般,好生感激。从此博古鲁为报皇恩,一心精研医技,忠心事君,那是再也不敢背后耍什么心机了。
耶律隆绪这时见博古鲁微微发抖,便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博古鲁,太后到底怎么样,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我不怪罪于你就是。”虽然心理有所承受的准备,这时还是惴惴不安。
博古鲁掂着太后的脉搏并未松手,只见他脸上肌肉似乎颤动几下,神色甚是古怪,嘴角蠕动着象是想要说话。哪知他一张口,竟“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然后身子突然一触,便仰面往后摔倒。
耶律隆绪大吃一惊,望着博古鲁在地上虾一般弓曲着抽搐,叫道:“博古鲁,博古鲁,你怎么啦?”
韩德让脸色大变,伸手拦在耶律隆绪身前,惊骇道:“皇上小心,他……他是中毒了!”果然只见博古鲁已不再挣扎,死狗一般盘曲着,脸色渐渐变黑,口吐白沫,一直流到地上,形成水泡一样不停的翻腾着。
几个婢女吓得连连尖叫,连爬带滚的退开一边。萧燕奴又惊又怕,望望丑陋不堪的博古鲁,又望望萧太后,也不明白是如何回事,只是傻呆痴愣的呆若木鸡,好一会才尖声叫道:“来人啦,快来人啦!”
耶律隆绪脸都白了,惊魂未定的道:“相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德让久经风浪,见过无数怪事,但觉眼前这事的确是诡异之极。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中毒死亡了呢?他自是无暇多想,连忙去查看了一下太后的状况,只觉太后微弱的脉搏气息都有些不同,明显比刚才好了不少,就是原本灰巫的脸色也突然显见明润,不禁轻轻“咦”了一声,道:“还好,太后总算无事。”内心之中甚是疑惑,总觉太后身上有什么诡谲的奇怪之处,却又无法明状,就连四周冰冷的空气一瞬间也间变得无比妖异起来。
忽然,只听萧燕奴“啊”的一声尖叫,脸色惊怖瞳孔暴张的指着地面的博古鲁,颤声叫道:“看……看……蛇……蛇……”耶律隆绪和韩德让顺着望去,真的发现从博古鲁吐出的白沫里忽然爬出三条小蛇来。蛇身透出一种淡绿色,宛似碧玉莹光,让人瞧了偏生不出温润的感觉,反而出奇的恶心。
二人惊骇之极,不约而同往后退出几步,心惊肉跳的道:“哪来的怪蛇儿?”其时室内虽然不似外面那般滴水成冰,冰冻严寒,但也绝不会有蛇生存的温度。既然这蛇是从博古鲁吐的白沫里爬出来的,未必竟是从他肚子里生存的?几个奴婢连想也不敢想,白眼一翻,立时吓得晕了过去。
萧燕奴只觉喉头发干,浑身发软,若不是起先靠着墙壁,只怕早已一瘫烂泥的软去。
这时几名侍卫闻得响动,惊慌的冲入进来,一见耶律隆绪,连忙高呼道:“皇上……”耶律隆绪憎恶的别过头去,叫道:“快拖出去,快拖出去。”韩德让从一名侍卫手中抽出一把刀来,扬手斜劈,便将那扭动的三条绿蛇砍为几段。他出手之快,刀法迅捷,风水流云,的确不同凡响。
待到侍卫将地上收拾干净,耶律隆绪也渐渐平静下来,凝视着萧太后,听着她轻微舒缓的呼吸声,这哪里是昏晕着,分明是睡着了,不由轻唤道:“母后,你快醒醒!”便要去抚她的手。韩德让急忙伸手拦住,道:“皇上当心!”耶律隆绪一怔,便即明白他的意思,无比愕然道:“相父,你是以为母后身上有……有毒?”
第九 驸马木易
韩德让紧紧盯着萧太后,神情格外严肃,如临大敌般说道:“皇上,还是小心谨慎为是。博古鲁死得蹊跷,而且从他吐沫中竟能爬出蛇儿来,你想以这等寒冷的天气,怎可以出现这种怪事?”耶律隆绪一想起刚才那可怕情形就头皮发麻,这时一听韩德让的话,立时脸色骤变,周身发冷,道:“那……那……母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韩德让道:“那也说不定!”
耶律隆绪心中惴惴,急忙回头冲惶恐万端的萧燕奴喝道:“再去请太医来,多请几个。”意思是,死了一个再顶上,不把太后治好,谁也不许活。
萧燕奴拼命的点头,匆忙往外逃也似的跑,刚到门口,便觉眼前红影一闪,避之不及,顿时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她蹭了蹭脚,正要怪责喝斥,抬头看时,却见是一个满脸惶急之色的美貌女子,识得正是驸马木易的妻子铁镜公主,连忙避让道:“公主!”
铁镜公主也不理她,径直急急的闯入房来,一边关心叫道:“母后,母后……”瞥见皇帝在侧,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直接问道:“皇兄,母后怎么啦?病得厉害吗?”抬眼四下一瞧,“咦”了一下,道:“怎么不见御医?没叫御医来为母后请诊吗?”
耶律隆绪见她忧急,道:“皇妹无需着急,母后病情无甚大碍!”铁镜公主脸色微缓,上前要去瞧萧太后。韩德让微微侧身,道:“公主,太后正昏睡之中,还请千万不要触碰太后身体。”铁镜公主应了一声,也不多想,瞧着太后气象温和,只道太后也没有什么大病,最多就是受了惊吓而已,而之所以说惊吓,那是她从驸马木易口中听来的。
木易伤势很重,但他体质向来硬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