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识,望着温柔点了点头,但骨子里却仍是凶光闪烁。
虽然如此,温柔还是有些害怕,待马车行使了一会,她紧张的情绪才渐渐平复。她这时坐在车厢里,随着马车前进,心思辗转,想着只待数日路程便要到了家,心里顿时又舒畅不少。虽然坐着这么一辆诡异的马车,又哪怕身上的怪毒偶有时发,但也丝毫不影响她远道归家的那种喜悦心情。
武琼花紧拥着她,任由马车行使,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已习惯了马车颠簸的节奏,但实际上哪怕道路再不平坦,骷髅马车要比一般马车平稳得超乎想象。武琼花这时心里也不知是一种什么感觉,这两年多来的求医之路,他还真没遇到比这一次更为曲折的经历。这一次他所遇见的事情,诡异、凶险,无一不令人触目惊心,这也让他意识到一个巨大的危险似乎正在慢慢的逼近。
沉默了很久,温柔忽然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武琼花叹了口气,道:“我什么都没想,这要到家了,我只想和你好好的过日子。”温柔靠着他的臂膀,只觉一阵温馨袭上心头。她没有再说,但内心里却生出一种由来已久的愧疚感,她有时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应该去襄阳王府里求医看病?本来,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已经完全放下了的,可又为什么在听了姒小敏说看到“人面花”之后还要这样做呢?
又过了很久,她才叹了口气,终究忍不住内心的疑惑,问道:“大哥,长江上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啊?到现在我、还觉得像做梦一样。”武琼花道:“我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但我觉得她一定是个神仙,他看到骷髅马车在江底兴风作浪,所以就来救我们了?”他想到彩衣女子的告诫,便也没对温柔说得明白。他并不想欺骗温柔,想到这彩衣女子或许就是敦煌壁画里的飞天,既然是飞天,那便是仙女,说她是神仙自然也就不为过了。
温柔哪会相信,道:“可我总觉得,就算她是……神仙,她应该是、在天上的,却又怎么、在水里面呢?”武琼花一怔,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随后温柔又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大哥,我总觉得,那女人好像、跟你有关一样,她就好像、是特意来帮助你的。”武琼花有些吃惊的望着温柔,她忽然发觉温柔的观察力竟然是如此的敏锐。事实上彩衣女子的出现,武琼花现在也知道她其实就是为了他来的,而这一切当然就是因为他后背上的那朵奇怪的花。那是一朵什么花,他无法知道,但他明白,一旦天机出现的时候,或许一切就将大白于天下了。
第十八 举棺人
这一路之上,武琼花驾着马车虽然尽量避道而行,但难免还是遇到不少行人。那些人哪曾见过这等骷髅拉车的邪门荒诞的事情,胆大者固然好,也只吓了一吓,说道:“操,什么鬼东西?”但那些胆小者可是直接被吓晕的。一时路人皆惊。
从岳阳至幕阜山,以往日快马加鞭,也只数日路程,那骷髅马本身速度极快,这一来便又快了一两天。只是头两天,由于惊者疯传,说是岳阳出现了不世的妖怪来阳间害人,又加上前两日长江闹水,更是哄得人心惶惶。官家悬赏除妖,立时有不少行侠仗义的绿林好汉自主聚集起来,誓要捍卫岳阳一方安宁,都气势汹汹的赶去拦截骷髅马车。
武琼花无端惹了这老大的麻烦,废了好半天口舌方得解释明白。甚至引经据典,搬出当年三国时诸葛亮造制搬运粮食的木牛流马的故事来。那些好汉倒也明白是非,想想前有古鉴以示后人,这武琼花能有如此制造发明,也的确是令人敬佩。他们啧啧称奇,还真以为这骷髅马车是武琼花发明的坐骑,都围着骷髅马车转了几圈,大有盲人摸象的感慨,心想这无非就是一匹拉车载客的骷髅马而已,谈不上害人不害人,更别说是妖怪了。
于是众好汉惊讶各异,对武琼花造这骷髅马的本事大为推崇,暗自盘算着日后若然能创造出几个骷髅人帮自己看家护院,那不但令人惊怕,而且还可以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呢。随后大伙儿又纯纯请教一番,弄得武琼花口干舌燥,他们才一哄而散。
温柔忧心忡忡,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说道:“大哥,这骷髅马车、只怕要惹……更多麻烦,我们……不要它了吧?”武琼花想着马骨里的“噬沙蛊”,越发可怕,也不敢胡乱处置,犹豫道:“这骷髅马太特别,我也不能随便丢了。”温柔道:“那为什么啊?”她对这骷髅马可没什么好感,一看到那丑陋模样,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武琼花也无法解释,只得骗道:“那神仙女子说了,这骷髅马有了她的仙气,是不能落入旁人手里的,否则可能引发大祸。”温柔自然看出这其中有蹊跷,但见武琼花隐而不说,也就没再多问。
这一日下午,风转云变,好好的天却忽然下起瓢泼大雨来。他们驾着骷髅马车终于来到了一个叫凤凰集的小镇。
这凤凰集是坐落在幕阜山以西十里地的一个小镇,由于幕阜山的原因,带动着当地经济的发展,使得凤凰集也跟着繁荣起来,以至楼肆林立。
说起幕阜山,素有“六岳”之首据称,又是中华龙脉的发祥地。当年伏羲决战三苗,大禹治水,四大天师的郭洪师徒羽化登仙,还有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和张果老也都曾在此修炼成仙。于是幕阜山便得名“天岳”,天盖五岳之地,一名窥其斑,可见其地位尊荣。
此时凤凰集镇上因为大雨,早已行人廖无,雨雾蒙蒙的大街上被阴沉的天渲染得一片沉闷滞瑟。
武琼花看天下着大雨,街上又没人,便赶着骷髅马车进ru小镇,来到镇子中央的十字路口,经过一家叫做“步步高升”的酒楼门前时,隐约听到雨声中传来一声声哀嚎。他诧异的掀开小窗的帘子望去,只见酒楼竟然坍塌了半边门墙。酒楼的胖老板戴老默正哭丧着脸在呵斥着小二:“都是你们这些倒霉熊,吃闲饭的二百五,叫你们快关门就快点嘛,非要拖拖沓沓懒懒散散的。现在好啦,都叫人家闯进来把酒楼都砸了,到时只怕你们那点儿工资也不够扣的……”
店小二在一边收拾着凌乱的砖木瓦片,由于屋墙都塌了半边,以致大雨都飘到了屋里,使得地上到处都是积水,就好像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