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萧家,必然会有人来劫狱,为安全起见,早已经周密部署,在天牢四周布下重兵,只须有敌人进入天牢,重兵尽起,便可在盏茶功夫内集结,从而将天牢围困。随后萧太后又派投诚契丹的汉人高手王洛丹镇守天牢。所以一旦有人前来劫法场,无异于自投罗网。
只是事情逆料得出,不通和尚的一把大火,不但将全城辽兵从暗处吸引了出来,而且还将天牢四周的守军也相继引出。
武琼花眼见天牢被辽兵围困,心下忧急,又听到里面不时有交恶的打斗声音传来,甚为惊奇,心道:“难道燕大侠已经来了?”
他从南面悄悄摸近天牢,眼见一溜火把一字排开,那火把都是牛油浸染,燃烧起来,烈焰腾空,啪啪作响。火光之中,两队辽兵背靠背并列排开,一队面向天牢内,一队面向天牢外,四员武将坐马沉刀,气势极其森严。
武琼花暗吸口冷气,心道:“看来一场血战是在所难免了!”瞧着左侧有一排房屋,屋前有几株高大的杉树挺立,枝叶繁密。他纵身掠上,藏在枝叶之中,居高临下,刚好便可瞧见天牢内的情形。
只见天牢呈四方合院,占地甚广,大院内东南西三面各有牢舍,都是坚固建筑,其间布有哨卡。北面便是一片广场,场中偏东筑有一个颇大的方形塔台,台上设有绞刑架等器具,正是对死囚行刑的所在,也就是所谓的法场。
此时法场四角各架起一口大油锅,燃起熊熊大火,将法场内照得通明。法场四周也是围满了如临大敌的辽兵,天牢正门处拥有一队人马,为首一员大将,形貌威武,气势吞河,正是契丹第二条好汉萧挞凛。在他身旁的是一个汉人将领,只见此人年过半百,身材微胖,满头鬓发灰白,一双眼睛却如照夜狮子般凶悍,正是山西太原“王家堡”的堡主王洛丹。
只见这二人端坐于马上,气色闲定,密切注视着场中两名激斗的一男一女。
那激斗的二人,男的一身甲胄,是个契丹武士,女的则是一身汉人装束。二人你来我往,刀剑相击,时合即分,斗得甚是激烈。在他们身后又有八名黑衣劲装的汉子围在木台四围,手执胡刀,严阵以待。这八人人人神色肃穆,后背都斜插一壶铁箭,正是萧家护院武士。武琼花暗暗赞许:“这些好汉子原来也来了。”凝眼一看,果然其中一人正是随同萧延宗去过四川参加“卖刀大会”的萧贵。
再往旁边地上,便躺满了乱七八糟的辽兵尸体,一直延上刑台,显然不久前这里有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武琼花借着火光,又往台上望去,只见台上也倒着几具尸体,还弃着几把大刀,想来便是行刑的刽子手,被人杀死踢倒一旁。
台子当中坐倒着四个身着囚服的人,其中两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女,鬓发凌乱,形色消瘦,一副暮日落寞之色。另外两人却是两个年轻男女,正是萧延宗和萧瑶兄妹二人,只见原本风华正茂的人,经过囚牢的炼狱,在火光映照之下,显得格外憔悴和肃穆。
毋庸置疑,那中年男女显然是萧楚衣和他的妻子巫良氏。
武琼花一看到萧延宗和萧瑶二人,顿时满腔热血激昂,心中悲愤的想道:“二弟和四妹如今受着如此大的劫难,今日身处绝境,真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此番营救能不能脱得死劫,看这情形怕是想都不用想了。但当日我们义结金兰之时,曾有誓言,说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日就是救不了他们出去,我自当一死相拼!”
他再仔细一看,却又发现萧延宗身后坐着一人,这人身着契丹武士甲胄,只见他一手按掌于萧延宗后背心处,似乎正在为他输送真气。心中不觉疑异,想道:“二弟难道受伤了吗?是了,他们被关在这大牢里,说不得受了多少折磨。只是这契丹武士是谁,怎地为二弟运转真气?”
他正疑惑之时,突听得“啊”的一声惨叫,转眼望去,却是那激斗的武士被那汉服女子一剑穿透胸膛。
萧挞凛面色一变,瞬即又一片淡然,冷讽着赞道:“你这小女子果然好剑法,只可惜来来去去也只三招而已。不过你这三招剑法气势恢弘,博大精深,不失名家风范,却不知是什么剑法?”那女子“哼”了一声,也不作答,提剑转身径往台上走去。
王洛丹哈哈一笑,说道:“萧将军果然好眼力,只是将军从不在江湖上行走,自然不识得这女子的剑法。”萧挞凛望了他一眼,道:“哦,怎么?难道王大人你知道?”王洛丹受萧太后封“平南督尉”一职,意指平定北宋南朝的先锋。而萧太后收买太原王家堡,其用意也的确是如此,所以在后来辽国大举攻宋的这一大战役中,因为太原王家堡搜集了大量的宋军情报,以及诸多北宋府级官员,导致宋军兵败如山倒,辽军长趋直入,仅月余,便打到了北宋澶州。
王洛丹微微颔首,说道:“这小女子的剑法,叫做‘沧海剑法’,是青海孔雀堂的绝技。据说这孔雀堂全一色都是女子呢!”萧挞凛吸了口冷气,皱眉道:“这就奇了,我们与孔雀堂素无瓜葛,她们怎么会来救萧楚衣呢?”王洛丹微微一笑,缓缓道:“那萧延宗一表人才,说不定又是一番扯蛋的风流债啦!”萧挞凛哈哈大笑,道:“哈哈,有趣有趣!只可惜这萧延宗真会拖累人啊!”
王洛丹往那为萧延宗运送真气的契丹武士望去,沉声道:“萧将军,你说那武士又是谁呢?使毒的本事倒是厉害,一上来竟毒死我们这么多人?”萧挞凛摇摇头,茫然道:“不知道,这家伙定然不是我们契丹人,肯定是来救萧延宗的人假冒的。”
武琼花与他们距离甚远,但他自突破飞天,这听力已达于数丈之外。他听到王洛丹和萧挞凛的谈话,心中甚为惊奇,要说孔雀堂,他与妮娜也只一面之缘,但眼前这女子显然并不是妮娜。这时又听萧挞凛提及那契丹武士是个使毒的高手,却更是惊奇,若说他是来营救萧延宗,那会又是谁呢?蓦然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唐门的四小姐唐琳来,不觉喃声道:“对了,当日唐姑娘受了重伤,后来被二弟带来契丹疗养,难道这契丹武士便是她女扮男装的吗?”
忽然,听得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大声说道:“尊耶(契丹人称呼父亲的意思)大人,让孩儿出阵去将那娘儿抓了来吧?”却是萧挞凛身边的一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