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党后,李太后就意识到她遇上了麻烦,杨涟和左光斗等人可是打着她擅权以及维护皇权正统的旗号从乾清宫抢走了朱由校,并且在文华殿拥立朱由校登基。
朱由校让人查闯宫一案,无形中已经默认了东林党人拥立他为帝的行为,难道要让朱由校否认他皇帝的身份?
既然东林党人没错,那么错的就一定是李皇后了,为了大明的皇权正统,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东林党人闯宫的责任唯有用李太后来扛,在东林党和李太后之间朱由校肯定会选对朝政有重大影响的东林党了。
因此,当派去的内侍被王安的人拦在乾清门后,李太后并没有摆銮驾去找朱由校,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这样做的话反而会使得朱由校为难,不如顺应时势,这样的话朱由校心中反而会有愧意。
只不过,李太后实在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了乾清宫,因为除了冷宫外她已经别无去处,因此能在乾清宫拖一天是一天。
如今,朱由校已经举行了登基大典,李太后实在没有继续留在乾清宫的理由,她必须要给朱由校把寝宫给腾出来。
“母后,你怎么哭了!”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一名娇俏可爱的宫装女孩走了进来,有些惊讶地望着流泪的李太后说道。
“母后是为你太子哥哥感到高兴,今天开始他就是一国之君了。”李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故作轻松地向那名宫装女孩说道。
这名娇俏的女孩是乐安公主朱徽媞,泰昌帝的第八个女儿,由李太后所生,现年九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龄。
“母后,太和殿那边好热闹,孩儿能不能去看看。”朱徽媞现在自然不知道李太后所面临的困境,还以为李太后真的是喜极而泣,故而兴冲冲地向李太后说道。
“媞儿,现在太和殿那边正忙,你去了的话会给你太子哥哥添麻烦的。”李太后闻言微笑着伸手抚摸了一下朱徽媞头上的秀,一脸慈爱地说道,她也想让朱徽媞去看热闹,可朱徽媞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
“母后不用担心,孩儿去找李大学士,有李大学士照看孩儿母后总该放心了吧。”朱徽媞闻言双眸闪过一道狡黠的神采,她口中的“李大学士”自然指的是李宏宇了。
李宏宇自从成为了詹事府司经局的洗马后就时常去清宁宫教授朱由校,同时也教授朱由校的兄弟姐妹,这些人可是未来的王爷和公主,自然要受到大明最好的教育。
因此,朱徽媞认识李宏宇,她对李宏宇讲授的知识非常感兴趣,时常缠着李宏宇问东问西,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是李宏宇最为头疼的人,不过两人之间也因此变得比较密切。
“李大学士是辅佐你太子哥哥的辅臣,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你去了的话让他如何安心做事?”
李太后闻言摇了摇头,正色向朱徽媞说道,朱徽媞的出现只会使得局势变得尴尬,而且可能会给李宏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官场险恶,天知道有没有人会利用朱徽媞做文章来陷害李宏宇。
对李宏宇,李太后还是非常欣赏,除了李宏宇才华横溢外,李宏宇对皇权的忠诚是无人能及的,否则的话现在大明的皇帝就是福王了。
本来,鉴于大明官场暮气沉沉的境况,李太后在垂帘听政的时候想要重用李宏宇和赵欣这样的年轻官员,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可能了。
这种权力触手可及但又无法攥到手里的感觉实在是令李太后感到有些生不如死,只差一点点儿她就能拥有天下间的最高权力,官场的险恶已经过了她的预期,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东林党会提前下手,进而一举将她击溃。
说实话,李太后心里并不恨东林党,所谓愿赌服输,她没能控制住局面被东林党钻了空子是她的失误,这就是权力场上的博弈。
然而,令李太后恨之入骨的人是王安,王安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可谓是皇家最为信任的奴才,可私下里竟然勾结了东林党,这使得李太后无法释怀。
因为王安触犯了内侍的禁忌,越过了不应该越过的红线,利欲熏心下忘了他的本分与外臣相勾结,要知道他可是皇帝手中一把对付朝臣的利刃,而今却与朝臣联合了起来,实在是大逆之罪。
听了李太后的话后,朱徽媞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失望的神色,她这个年龄正是喜好热闹的时候,更何况是登基大典这种天下间最为热闹隆重的事情。
要知道上一次泰昌帝的登基大典的场面可宏伟盛大,人山人海,喜庆异常,令她久久不能忘怀。
很快,朱徽媞的眼角闪过一道狡黠的目光,虽然李太后不让她去看登基大典,不过这种盛大的典礼她如何能不去凑热闹呢?
“太后娘娘,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这时,一名女官走了进来,向李太后一躬身后说道。
“走吧!”李太后闻言神色顿时一黯,环视了一眼东暖阁后向那名女官微微颔,此次离开恐怕她在有生之年内无法再踏足乾清宫。
“母后,咱们是去坤宁宫还是清宁宫?”女官闻言躬身离去,朱徽媞不由得饶有兴致地问道,她知道慈宁宫里住着郑氏太皇太后,故而符合李太后身份的只有坤宁宫以及清宁宫。
与从未去过的坤宁宫相比,朱徽媞自然更喜欢从小长大的清宁宫,况且那里还有朱由检和两个姐姐,届时可以陪着她一起玩。
“咱们去哕鸾宫!”李太后闻言双目神色变得黯然,然后向朱徽媞微微一笑后说道,“以后那里就是咱们的家了。”
“哕鸾宫?”朱徽媞的脸上微微一怔,顿时流露出不解的神色,“母后,那里不是冷宫吗?”
“紫禁城里怎会有什么冷宫,那里是先皇的妃嫔们住的地方,现在你太子哥哥登基了,太皇太后又年事已高,所以母后选择去哕鸾宫,那里清净,免得被人打扰了。”
李太后微微一笑,强颜欢笑地开口向朱徽媞解释着,她总不能把失势的事情告诉朱徽媞,这不是朱徽媞这个年龄该知道的事情。
“只要母后去哪里,孩儿就跟着去哪里。”朱徽媞闻言向李太后莞尔一笑,她哪里清楚皇宫中已经生了惊天巨变,她此时正是无忧无虑的年龄。
“奴才恭送太后离宫!”
乾清宫宫门,当李太后牵着朱徽媞的手走出宫门时,立在宫门外的一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