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后事
苏阳的这句话就像一记精准的勾拳。瞬间击垮了卢沫的所有伪装的坚强。小姑娘浑身一震,眼里似乎忽然焕发了一下光彩。下一秒,卢沫就伏在他肩上猛地大哭起来。
这样压抑之后的哭声该是有多么地伤心绝望,苏阳几乎都能听到她的心在滴血。不止是苏阳,就是站在外面的陆梅,甚至是陆梅的那些小弟也都个个面lou不忍之色,稍稍心软的都会偷偷擦泪。
张妙月在电话那头自然听得清楚,心里顿时一恸,几乎拿不住手机,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倒在沙发上。
失去亲人是什么样的滋味,至少在现在这几个人里面,没有谁比她更能清楚了解的了。可怜卢沫这样坚强的好姑娘,命运却如此多舛,先是遭到自己亲人的抛弃,后来幸运地遇上苏阳,本以为从此就可以快乐地生活了,谁知道又遇到这样的不幸!
难道真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看似公平的上天,其实是多么地不公平!卢沫只想凭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和奶奶,只想和奶奶一起幸福平安地生活。难道就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够得到满足吗?为什么要让她小小年纪就遭遇这样的生离死别之苦?
张妙月由不得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也是善良的人啊,为什么那么早就离她而去了呢?想当初自己也是卢沫这般大吧——哦,不,父母走的时候,她比卢沫还要小。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二老先后离她而去,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岂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前一天还曾经温柔地抚过你的头发,还曾经把亲手炖的汤端给她吃,第二天就再也见不到了!
伤离别伤离别,殊不知真正的离别是如此绝望!
苏阳见张妙月久不答话,知道肯定是卢奶奶之死勾起了她心中的隐痛,不由得担心起来,握着手机叫道:“妙姐,你怎么样?”
“啊?哦,没事,我马上赶过去。”张妙月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一般,快速回答苏阳。
苏阳本想阻止她,他是真的不愿意让她见到这样悲伤的场景,但他也知道张妙月的性子,她说来,那是必然会来的,哪里会听他的阻拦,当下只得叹一口气:“好吧,我叫人去接你,你在家里等着。坐车?那不如去接你快呢,乖,就这么定了。好。拜拜。”
收了电话,卢沫依旧伏在他肩上痛哭。苏阳觉得心中惨然,但是在这里,他就是主事的男人,谁都可以因为悲伤而倒下,唯独他不可以,他一定要坚强,一定要给卢沫希望!
“哭吧小沫,哭出来就好受得多了……”苏阳抚着卢沫的头发轻声说道:“不要把悲伤都憋在心里,我们看着都会心疼的。”
卢沫说不出话,只能一边哭泣一边摇头。苏阳知道她没那么容易一时平复心情,现在也只能先尽着她哭了。一边抚着她的头发和后背,苏阳一边把手机调成了无声,然后向陆梅使了个眼色,陆梅顿时会意,擦擦眼角,转身出去指挥小弟们开始收拾屋子。
卢家在当阳已经没有别人了,这后事自然不需要通知谁。事实上,以卢沫的性子,苏阳笃定她也不会想把这事情往大了办,虽然对他和陆梅来说这都不是难事。
不过。一些基本的礼仪还是应该做到的。苏阳本人其实没有多少这种经验,好在张妙月一个半小时之后就赶到了。
张妙月一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卢沫顿时又被牵动了心里的某一根弦,抱住张妙月又是一顿痛哭。张妙月也陪着她不断地落泪,二人越哭越伤心,场面真是怎一个惨字了得。末了还是苏阳和陆梅两人一人劝一个,好不容易把她们俩劝开了。
其实苏阳和张妙月下午都有课,不过这种时候,谁还顾得去上课?二人都留了下来,帮着卢沫处理一些必要的事情。买东西一类的事有陆梅在,不需要他俩操心,饶是这样,也足足忙乱了一天,直到天黑,才把事情定下来。
接下来卢沫还要守灵,还要发送老人,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后续事情要处理。虽然苏阳和张妙月都表示要留下来作陪,但懂事的卢沫还是拒绝了。
“你们还都要上课,现在快期末了,也要考试吧?就算大学里面的考试不像我们的考试那么受罪,但终究也是正经事,还是先忙去吧。我没事,能挺得住的,你们放心。”卢沫一脸平静地说。
她越是表现得这样平静,苏阳就越觉得不放心,和张妙月对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眼里读到了同样的讯息。
不过陆梅接下来也劝道:“不必担心,这里不是还有我吗?有我在,什么事情都不会有。放心好了。你们在这里,卢沫心里也不安生,还是回去比较好。再说,云姐姐不是一个人在家里吗?就算有我和华蕊的人在,终究也不是很方便,你说呢?”
经不得轮番这样劝,苏阳还是和张妙月一起回去了,走前再三叮嘱陆梅一定要照顾好卢沫,又嘱咐卢沫有任何事情都要及时找他们。钱财方面,苏阳相信就算他想留给卢沫一点,她也不会要的,况且陆梅也不会同意,索性也就没再提了。
回到公寓,云眉正倚门而立,看样子是在等着他们呢。一见他俩现身,云眉就愣了一下,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苏阳和张妙月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同时摇头:“没事。”
云眉一副“我才不相信”的表情,皱皱眉头看着苏阳。苏阳见她神色严肃,想是又要用师父的威严来压他,忙举手投降:“真的没事,就是公司忽然有点急事要去当阳处理一下,我就拉着妙姐一起去了。忙了快一天。累都累死了,你看我俩脸色不太好吧?”
云眉将信将疑,事实上基本是完全不信的。不过看他那样子是不打算实招的,她也就不再细问了,只是点点头,扭头进了门,在沙发上坐下。
苏阳一看她这架势,似乎是有话要对自己说。虽然他现在着实没有精力也没有情绪,但云眉毕竟是他的半个师父,师父有话,徒弟焉敢不听?所以也就跟着过去坐了。认真地问:“云姐姐有什么事吗?”
“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至今还欠我一个完整的解释吧?”云眉风轻云淡地看着苏阳问。
上次说的事情?这指的就是她有希望找回功力的事情吧?苏阳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想起了他上午要问云眉的问题。
“这件事是这样的。”苏阳使眼色示意张妙月回房间,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地回答:“我们这里有座山叫九界山,云姐姐听说过没有?”
九界山?云眉咀嚼了一下这三个字,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哦,是这样,九界山上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老道,自称叫陆压……”
苏阳一句话还没说完,云眉已经惊叫起来:“谁?陆压?”
真是稀罕,云眉这位一向清清淡淡的仙子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可见这个陆压多么地有名了。苏阳苦笑一下,点点头道:“是啊,反正他自称他是陆压。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找到他想问问你那个飞升是怎么回事,结果他就说出了九界山的来历。”
把陆压当初跟他解释的那一番话原封不动地跟云眉转述了一遍,苏阳接着便停了下来,等着看云眉的反应。
“哦,这个么,他应该是没有说谎。”云眉思索着点头:“当初我师父也曾隐约跟我提过这件事情,大概也就是这样吧。只不过,我师父没有他说的这么清楚。这就难怪了,原来是飞升途中出现了问题。”
见云眉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既没有吃惊,也没有其它的情感因素,苏阳不由得升起一种想要膜拜的感觉,这心理素质太强大了!
试想一下,如果这事情换了是自己的话,辛辛苦苦地修行了几千年,到末了飞升,结果飞到一传送阵那儿,传送阵就抽风了,把自己丢到了一个比自己原来的地方还不如的世界,并且还夺走了自己的全部能力,这事儿要换了是一般人,就是不疯了。恐怕也得变成怨妇祥林嫂吧?
“这个破碎虚空的问题是解决了,那么为什么我会在破碎虚空之后失去功力呢?这个问题似乎还没有解决。”云眉面lou思索之色。
苏阳脸上一苦,低声回答:“那还不是因为我抢了你的元婴啊。”
云眉瞥了他一眼,笑着摇头:“这并不是原因。”
嗯?这不是原因?苏阳疑惑地抬头瞧着云眉。
“为什么你能够抢我的元婴?你要知道,紫府元婴对于修真者的意义,那可并不等同于一把刀,一把剑。你可以抢走我的刀我的剑,可以抢走我的法器,但你为什么能抢走我的元婴?元婴应该是我的一部分呀。这就好比说它是我的一只手,你一个完全不懂得修行的人,如何能从我身上活生生地拽下一只手?按常理来说是不可能的吧?”云眉耐心地解释。
苏阳何尝不觉得这个问题可疑,但是再怎么可疑,结果也已经是这样了呀。大错已成,现在来纠结为什么,有什么意义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怎么有三个
一眉也并没有纠结。只是用食指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刀”什子是没想出来,也就罢了,接着又问苏阳:“他还说了什么?”
“再就没什么了。就是那个周王佩的事情了。”苏阳摊摊手。
“周王佩,周王佩…”
云眉默念了几遍,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苏阳正想问她怎么了,她却冲苏阳摇了摇手:“算了,这个事情以后不提了。你”
她说了个“你”字,又住了嘴不说了,只是凝眉看着苏阳。苏阳心想今天她这是怎么了,话总是说一半,这不像她呀!
云眉停了一下才接着说:“你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假如我能帮得上的。就尽管说。”
说完这句话,云眉又深深地看了苏阳一眼,这才起身回到了卧室。苏阳定定地坐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肯定是见他和张妙月回来的时候情绪都不高,张妙月又是匆忙出门的,以为他们遇到什么困难了又不跟她说,所以才有这句话的。
想到这一层,苏阳轻轻摇摇头,嘴边逸出一丝微笑。
不管怎么样,来自这位仙子姐姐的关心真的是很令人感到温暖呢。
不过,她刚才说“这个事情以后不提了”?她心里到底是有什么打算?联想到刚才云眉看他时那古怪的神色,苏阳一时怀疑这里面莫非有什么隐情?
但是经过这半年的相处,云眉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了,她不想说的东西,那是用什么方法都逼问不出来的。仙子嘛,性情总是淡淡的。
一想起这茬来,苏阳倒有点哭笑不得了,因为刚开始他和云眉住在一起的时候,云眉和还他有说有笑的,偶尔还学他一样贫个嘴,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后来随着张妙月加入到他俩的二人天地中,云眉不知怎么想的,慢慢又回复了以前的冰山性格,不再那么放得开了,开始很端着了。
苏阳叹口气,摸出手机来准备看看几点了,结果却被吓了一跳,竟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赶忙打开了仔细一看。这十几个电话原来都是自静打来的。怪事了,她平无故地给自己打这么多电话做什么?
也许是因为今天事情实在太多了,在卢沫那里忙了半天,精神上也受了点打击,回来又和云眉说了半天的话。苏阳觉得这会儿脑子都有点不太清楚了。
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什么事,苏阳索性拿电话直接拨回去了。
“喂?”
电话接通,苏阳才刚来得及说了一个小“喂”字,就听那边的白静一顿大呼小叫:“啊苏阳,你怎么才回电话呀?这一下午你都干什么去了?不会是有什么事吧?课也不来上,也不请假,偏偏今天老头儿还点名了,害得我当时脑子狂转,现给你编了个理由才蒙混过关。喂,你怎么了?”
苏阳被她吼得更加迷糊,揉着眉头回答:“我倒是没什么,临时忽然有点急事要处理,把手机调无声了。你有什么事?就是打电话叫我去上课吗?”
他这话一问出来,电话那边忽然就陷入了一阵寂静。苏阳有点纳闷,刚才不还喊得挺带劲的吗。怎么这么一会会的工夫就蔫了?
“那个,其实我吧,嗯,我就是想问问
刚才被白静一通吼,这会儿她忽然换了如此温柔如此扭捏的声调,苏阳一时没适应过来,张口结舌地愣了一会儿才笑道:“怎么回事,忽然连话也说不清楚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不知怎么的。虽然脑子还在迷糊,不过苏阳听白静说话的时候。的确是有一点点感觉,似乎他忘了什么事情。
但是是什么事情呢?苏阳再次揉揉眉心。今天看来真是劳心劳力得太过了从来也没这么糊涂过的。
白静扭捏了半天,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要直说,却又不好意思,声音小得像个蚊子:“那个我,我就是问问,那个古方荐春丹的事情怎么样了?”
古方荐春丹?
苏阳一个激灵,这下全想起来了,自己是上午才答应人家的,说是下午一定给她带过去。记得当时他见白静一遍又一遍地嘱咐他,还开玩笑说。不行就下午上课之前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免得他真忘了。
他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没想到白静还真井电话了。估计她是打一遍不接,打两遍又不接,这才急了,接二连三地打了这么多个。说起来自己也真是犯混了,好好地答应了人家的事,怎么就给忘了呢!
“哎哟。这可真是不好意思小我把这茬给忘了。这样吧,你住在哪里?我现在就给你送过去。”
一边说,苏阳一边站起身来东翻西找,准备换件衣服。现在身上穿着的是他上课时穿的衣服,又在卢沫家里忙活了半天,这一身脏兮兮地快赶上民工了。这要出门办事。还是换件衣服吧,也是对别人的尊重不是?
里屋的张妙月一把拉开门走了出来,看着他用嘴型问:在找什么?
看来她一直都在关心门外的动静。苏阳心里一暖,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指指身上的衣服,又指指门外。
张妙月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迅速动手开始帮他找衣服。
不得不承认,理家这一方面上,女人天生就是比男人强得多。看着一眨眼就出现在自己手边的一套衣服,苏阳不由得又伸手摸了张妙月一把。要不是现在电话在耳边放着,他还真想凑过去亲一口。
这边白静正跟他报地址呢,苏阳一边听一边嗯嗯地答应,脑子里想了一下大概的路线图,就听白静接着说:“这么晚了,你过来方便吗?要不我去接你吧。”
“不用。”苏阳迅速回答:“我十分钟后到,你楼下等我就行。”
见苏阳挂断电话,张妙月轻声问:“要去哪里?”
“给人送一下药。”苏阳一边换衣服一边答:“很快就回来。
对了,都还没吃饭呢是吧?一会我顺便买上来吧,这么晚了。”
张妙月抿嘴一笑,嘱咐苏阳开车小心,站在门口眼看着他下了楼,这才把门关上。
说起来这算是白静运气好,上次苏阳特意去工厂给孙焕拿了点荐春丹,因为张妙月和云眉也在吃,所以当时顺便拿了一些放在家里。要不然,苏阳还真不能这么快就把药给变出来。
耸苏阳开着车来到白静说的地方时,远远地就看到楼下站了三个人,顿时就觉得非常奇怪,怎么会有三个?除了白静,那两个又是谁?
第一百一十二章 意外之人
川到车子开到楼前,看清了扳俩人时,苏阳就更惊讶了
站在白静身边的人是祝向昆,这个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他俩现在已经开始交往了,白静家里又是军人家庭,交往个男朋友,带到家里去给审查审查也并不奇怪。虽然对于过早地往家里带人,苏阳本身是持反对态度的,因为他觉得这样会显得双方都欠缺考虑。毕竟才交往了几十天,合适不合适的,连双方自己都不知道,就这么冒昧地往家里带。确实不太妥当。
不过,作为军人家庭,对于,“把关,小这种荆情都应该是看得比较重吧。
但是在祝向昆旁边站着的那个人,苏阳就表示完全超过意想之外了。
并不是说那个人他不认识,事实上,他不但认识,还跟他非常地熟,最近还跟他发生了某种程度上的紧密联系。那个人就是贺翔!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贺翔怎么会出现在白静家的楼下,还是和祝向昆一起出现的?
满心疑惑的苏阳走下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被大步冲上来的祝向昆一把抱住了。祝向昆看起来真的是非常高兴,用力拍着苏阳的后背,大声笑道:“哈哈,要不是让你出来送药,我都见不着你!我说,你一天到晚地都在忙些什么?也不见你回一趟当阳
一提到当阳,苏阳的笑容一下子就凝结在了脸上,身体也跟着一僵。祝向昆虽然粗心,这会儿却也发现了他的异常,诧异地把他放开,看着他问:“怎么了这是?”
卢沫现在一定在守着她的奶奶吧?想到那个小姑娘的遭遇,苏阳心里一紧,几乎又要掉下泪来,忙用力笑了一下:“没事。你这是干什么。上门给人验货来了?”
祝向昆一听这话又笑了:“放口,再乱说,信不信老子揍你?。
这家伙还是这么热衷于暴力接触。联想到刚才那大力一拍,苏阳未免又想起那个可怜的张易峰来。同样是拍,祝向昆拍一下和张易峰拍一下,那后果是完全彻底地不一样啊。唉,人和人就是不能比的。
直到这会儿白静才能插着上话,赶紧问苏阳:,“那个带了没?”
这家伙想这药想疯了,他就是特意为这个事儿出来的,能不带么?
“大小姐,我就是记性再差,也不至于差到前一秒钟说了,后一秒钟就忘了吧?你这也快把我说成老年痴呆症了。”
为了缓解刚才的情绪,苏阳再次开了一个小玩笑,然后递上一个瓶,子:“喏,就是这个,拿去。正常按说明吃就是了,也没什么禁忌,就是要睡好,别没事乱熬夜
白静忙不迭地胡乱点头答应。欢天喜地地接了瓶子。与其说是接,不如说是“抢”过去更加恰当。苏阳看她那拿着瓶子左看右看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好笑,忍不住真的笑了出来。
这些女孩子啊,为了个美,真的是有点疯狂了。不过,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现在是男性社会,什么规则都是以男性的喜好为前提的。比方说这个减肥,美白,还有白静跟他说的,“型号。问题,不都是反映了当下男性的喜好风向吗?不过这个风向也转得角度忒大了点,苏阳有点哭笑不得地想,比如当年唐代流行丰满的时候,哪儿见过满大街都嚷着要减肥的呀。
就是这个美白,苏阳也记得他上小学的时候曾经流行过一阵子小麦肤色,不过很快就又转回来了就是了。
看来至少在我国,肤色要白已经成了美女的先决条件了。
这么一顿胡思乱想,苏阳还真佩服自己的发散思维。那边只听祝向昆在说:“我这个苏阳兄弟医术最好了。哎,你还有什么需要,跟他一块儿说说,让他一下子都给你解决了呗”。
白静啪地打了他一下,怒道:“你什么意思?嫌我不漂亮是不是?那要么明儿我去整个容?。
这语气任是谁也不会听成开玩笑,祝向昆赶紧举手表明自己清白:,“没有没有,完全没有。要我说嘛,你现在这样虽然说不上有多漂亮,可已经很不错了哎,没必要再改善什么嘛。这问苏阳拿药也是你自己要求的,可别赖我身上啊。”
苏阳只听得目瞪口呆,差一点就要哈哈大笑了,什么叫“已经很不错了。?有这么跟女朋友说话的吗?这个祝向昆,还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不过,他也没机会听人家打情骂俏了,因为贺翔已经慢慢踱了过来,看着他微微一笑。
贺翔这个忽然温柔起来的作派到挺奇怪的,苏阳一时还怀疑自己眼花了,难道眼前的人不是贺翔?他看错
“我说,你不是爱上我了吧?”
噗!看来什么温柔作派,假的,都是假的!这上来第一句话的尺度就如此之大,让他这颗纯洁的小心肝可怎么承受得起哇!被恶心到了的苏阳恶狠狠地鄙视着贺翔,哂笑了一下:“哎哟,贺大师这是自从成了大师,连兴趣爱好都转了方向了?稀罕事啊。看来我以后说什么也不能接受苏大师这个称呼,本来就听着挺二的,跟跑江湖的骗子似的,这下更好了,又多了一项恶心人的特征”。
“切,滚!”贺翔不屑地翻白眼:“我还以为你失踪了,正准备上报失踪人口,请求警察叔叔的援助呢。干什么,有意躲着我?躲着我就能躲得过她了是不是?
经贺翔这么一提醒,苏阳才想起他还有个叫施远岫的妹妹来果然是个大麻烦,难怪贺翔要以为自己故意躲着不见他。不过,就让他这么误会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苏阳微微一笑:,“至少已经让你明白我的意思了,这不就是成功了一半么?”
“拉倒吧,你以为她那么好对付?我问你,今天你是不是回当阳了?。
这事儿贺翔能知道,苏阳倒并不奇怪,毕竟人家是一宗之主,就算现在力量被部分封印,那也不是他所能完全了解的。就冲他以前和自己一起下副本的胆量,苏阳本人是个外行,还有点初生牛犊的意思,但贺翔作为一个修真界的老油条,以他现在的实力也敢硬闯,那你要说他没两把刷子,苏阳是打死也不信的。
所以他倒没别的想法,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迫想起卢沫的事情,心悄有点不太好,只略略点了下头:“怎么?”
贺翔看着他说:,“她也跟去了。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等她见了一个两个三个”就只有回来跟我哭的份儿了
什么?施远岫也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他完全没有发现?
一定是听到卢沫***事情,一时心里发慌,所以连警惕性也比以往降低了不少,居然没发现有人跟梢。等等,什么叫一个两个三个?
苏阳怪异地瞅着贺翔,又回头看看正在甜蜜地拌嘴的那两个。贺翔笑着捶他:“放心吧,他们忙着呢,顾不得,听不到。
再说了,就是听到了又怎么样?白静和你又没那种关系,人家会在乎你到底有几个啊
这个话听在苏阳耳朵里,总觉得不怎么是味儿。他这样的情绪也不想瞒贺翔,直接皱着眉头回答:“谁在乎也不关我的事,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得了,有什么好说的?走吧,我请你吃饭。”贺翔对苏阳刻意冷淡的态度似乎视而不见,反而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还上前两步拍拍祝向昆的肩膀问:“喂老祝,要不要一起去啊?还是接着甜蜜你们的?。
祝向昆正和白静说话呢,转头不耐烦地挥挥手:“快走快走,吃你们的去,别随便打扰我们!老祖宗教育我们,随意打扰别人是不道德的”。
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说老祖宗教育我们,到是让苏阳觉得很新鲜。
载着贺翔到附近的一家酒店,直接要了个包房,坐定之后,苏阳就开门见山地问:“特意拉我到这儿来,有什么要说的?”
这一路上苏阳都没怎么跟贺翔说话,只是听着他给自己指路而已。贺翔笑着看他:“不容易啊苏大师,终于想理我了?”
“我说过了,别叫大师。我不是江湖骗子!”苏阳没好气地瞪他:,“有事说事,不蔡我走了啊!”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耐烦贺翔脸上笑意不减,把手往下一压,示意他冷静:“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吧。你想真正踏入修行这条路,这样的生离死别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怎么,觉得我冷血了?。
虽然这话听着不是味儿,不过仔细一想,苏阳不得不承认,贺翔说得对。修真之人皆长寿,活个千把年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这世上什么东西基本上也都看得淡了。活这么一大把年纪,修行低微的就老了死了,道行高的又飞升了上天之后再也见不到了。这种类似的事情见多了,自然心肠也就硬了。天道轮回,任是谁也无力改变的。
不过话是这么说,真正能看开的又有多少?他又不是贺翔、云眉这种修真怪物,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从凡人的七情六欲中跳出来?
这个问题苏阳不愿意多想,只揉着眉心叹了口气,语气稍稍和缓地问:“那你是想跟我说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找抽是吧
倒没马卫回答他,等燕来了才开始劝!,“来来”功吧
“你赶紧着点说,说完了我好回去,那俩还在家里等着吃呢,一会把她们饿死了苏阳没动筷子,只是一个劲地催贺翔。
也就是现在时间还算早,连五点半都没到,所以苏阳才没急着回去。不过看贺翔这个拉开膀子的架势,苏阳倒是很担心他一吃就吃到八九点去,所以赶紧提醒他。
贺翔看上去有几分意外,抬头瞅瞅他。笑:“你还是个标准好男人么。要不,你先点个什么让他们打包吧,这没吃饭的话,耽误时间久了确实不是个事
苏阳想想也对,于是先打电话跟张妙月说明了一下情况,又叫上服务员来,点了几个小菜,嘱咐要打包。贺翔一直默默地看着他做这一切,看服务员走了才问:“这下放心了?”
“别废话,赶紧燃兑,有什么事?”
贺翔又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怎么用词,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去九界山的事,你知道了吧?别惊讶,陆压那个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他是把你和他说的事儿都告诉我了“是吗?”苏阳异常惊讶,差点跳起来:“太奇怪了,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哎对了,你跟我说这个我倒想起来,有个事儿问问你,那个。陆压道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真的陆压多牛叉啊,我总觉得那个像冒牌览。
贺翔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拿起杯子来喝了两口茶,慢慢地把杯子又放下,然后抬头看看苏阳,见对方正瞪着眼睛瞅他,就又笑了:“有怀疑精神是好事,不过我要是告诉你,他就是陆压,你会不会特受打击?”
他就是陆压?
苏阳同学的第一反应是,如果他就是陆压,那么就是人间界的传闻有误!
自从听陆压道人说了九界的事情之后,苏阳好像迅速地就适应了把地球说成“人间界”连想问题的时候都会想成*人间界了。
“要这么说的话,那些传说恐怕都要有所保留吧?”
“你要这么想也不是不可以,这里面的事情有点复杂,我也一时说不清楚。再说了,当时的事情我也不是当事人。说起来,那些事情的当事人都不在了吧贺翔轻轻叹了口气。
他这一叹,叹得苏阳心里徒然沉重起来。宗里的事情”每次当贺翔提起他们书剑宗的时候,苏阳都会注意到他的眉头有轻微的跳动。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啊,苏阳不是当事人,没办法亲身体会,但就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他也觉得贺翔现在的状况是惨了点。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
“那老头儿肯定什么话都没跟你说清楚吧?”
沉默了好一会儿,贺翔才又开口发问。
苏阳摇头:,“基本上就是告诉了我那么一件事情,至于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是一问摇头三不知啊。又说要让我等,又不告诉我等什么。我也猜着了,他肯定是想着等那周王佩出世的时候过来通知我一声呗
这回贺翔又不说话了,盯着面前的桌子看了很久。
苏阳觉得心里压抑,这又是卢沫的事,又是云眉的事,搞得他现在有点精神疲惫了。偏偏云眉这事儿又如此棘手,做哪一种选择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很痛快的事。
“知道我今天约你出来是干什么的吗?。沉默了很久,贺翔忽然又笑了。
苏阳瞅他一眼:,“我总不能理解成你要和我摊牌吧?反正佩呢是就那一个,不是你得,就是云姐姐得。你是想说,的俩各凭本事,明抢?”
也不是苏阳成心把话说得这么绝,这事儿确实是横竖都难办,对苏阳这种一根筋的人来说,索性不如大家把话说开了到痛快,那些假惺惺的东西还是免了吧。好话谁不会说?摆在眼前的二选一,没那个必要了。
贺翔哈哈大笑:“我没看错人!好吧,实话告诉你,我今天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放下这件事吧,我不会和你抢的。行了,别那样看着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吃菜吃菜,再不吃,你到没什么,可别把你的姐姐们给饿坏了
他倒是热情地邀请苏阳吃菜了,不过现在的苏阳哪有这个心情?复杂地看了看贺翔,苏阳几次张了张嘴又缩回去了。对于贺翔的这种静态,他一时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的苏阳,感觉就像是有一口气憋在胸口不吐不快,但却偏偏又真的不能吐,那种上不来下不去的气性儿真是让他憋得难受,难免有想发泄的感觉。
偏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略显急促的敲门声,同时有服务员的口一,请问可以进来吗?一,
苏阳正没好气,听到这问话就大声说:“进进进!什么好问的
这种话要是放在平时,他是绝对不可能说的。没办法,这会儿心里实在太憋闷了。
服务员应声开门,一脸着急地对他俩说:“请问,楼下那车是您二位的吗?有人在那里闹事,我们的保安似乎控制不住
苏阳一听就火了,没事拿车说什么事儿?他已经规规矩矩地停到地方了,没犯法没违规,闹的是个什么事儿?
所以他马上腾地就站起来,一句话都没说,直直地就往楼下奔。贺翔被他一阵风似的架势吓了一跳。怕他把事情闹大,赶紧跟了过去。
还没下楼,苏阳就听到一个人在高声叫嚷:“车主人呢?叫他出来,挪走!不知道这是我的专属地儿吗?。
旁边一个保安刚接了句“这儿也没划专属区呀”被那人听到了,立马指着他大叫:“你,就是你小刚才说什么呢?找打是不是?裤上你的鸟嘴!赶紧给我老实地把人叫出来,不然我砸车了啊!”
这人怎么回事?公然闹事,还闹得这么理直气壮,脑子缺啊?苏阳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到门口站定,冷笑着问:“哟,这是哪位爷啊?是为什么事儿在这里吠呢?多不尊重自己的形象哪,啧啧,也没有人出来管教一下?”
那个家伙听到苏阳这样损他,顿时暴怒,跳着脚转过身来指着苏阳一通大骂。敢情他是个从小就嘴里不干净的主儿,这一通给骂的,什么花色都出来了。饶是苏阳这种打小儿自诩什么都见识过的也有点抗不住。不过当那人正面面对着他,让他看清楚了模样之后,苏阳忽然就笑了。
那人见苏阳不怒反笑,顿时有点愣神,仔细一瞧,却又跳脚了:,“骂那隔壁的,是你!”
真是个熟人啊,吴晓才!
怪不得这家伙比先前还要恼怒呢,这算是新愁旧恨一起来了。他没问候苏阳的祖宗十八代都算是积口德的了。“我说我刚才还纳闷呢,如此没素质的人,放眼整个滨海市,怕是也没几个吧?刚好我就认识一个小刚才还在想着怎么又多了一个。这回明白了,敢情就是您吴晓刚老人家呀?不容易,如此有缘,真不容易!”
冷笑着看完了吴晓刚的表演,苏阳说了这么一段话。
这段话刚好被冲下来的贺翔听了个全,当下就愣了一下,没真的冲出门外去,只是站在大厅里看热闹。
这厢吴晓刚其实也有点怵,主要是苏阳先前表现出来的实力让他很是头疼。不过这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又是刚刚撂了狠话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输了面子,所以他接着骂道:“我,你是什么东西,老子有没有素质用得着你来品评?告诉你,识相的赶紧把车挪走,不然。别怪我不拿你这辆穷货不当车子”。
其实滨海市并不算是个十分露富的地方,一般老百姓能见到的好车也就是类,所以大家看他把苏阳的竹说成是穷货,顿时就响起了一片抽气声。不过很快就没有人抽气了,因为就在贺晓刚说完这话之后,他那辆悍马就很应景地开了过来。
难怪说可是穷货,原来这小子自己是开悍马的。
苏阳的眼睛微微一眯。
若是熟悉他的人,自然知道他这是将要爆发了。不过贺晓刚显然不知道这一条,况且他就算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面子这个东西,你要是不想丢了善,就只能一直充胖子了。
所以贺晓刚接下来就指着悍马,傲慢地说:“把我这车停到你那个。位子上,不委屈吧?还不赶紧让开,难道真等我动粗的?”
苏阳看了看他,没说什么,也没动。贺晓刚大步上前,指着苏阳骂道:“…的,够给你面子的了,和你有商有量地你不干,非得让你吃点苦头你才算安生?。
苏阳依旧冷冷地看着他,见他那手指快要点住自己的鼻子了,才慢慢地伸出手来,嫌恶地把那根手指拨到一边,冷笑道:“吴大少爷出身高贵,咱们这种人自然是比不得的。不过我想知道的是,吴大少爷现在用来显摆的车,这里面有没有一分一厘是你自己的钱?要是没有的话,我倒想请教请教这有什么可显摆的
这话应该算是戳中了吴晓刚的软肋。越是大宅大户的人家,往往对下一代的要求就越高。从这一点上来说,吴晓刚确实不但不能显摆,还应该觉得丢人才是。所以他登时就暴跳如雷:,你找抽是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援手
…旬不太厚道的话。苏阳刚听到贺晓刚这么说的时候,吧呛小注要同情他的智商了。试问有谁能引3到这种程度,上午才刚吃了闷亏,晚上就又叫嚣着“找抽”的?以他这句话所能展现出来的素质而言,苏阳觉得,这贺家的家业如果将来要交到这么一位爷的手上,那是只有更杯具,没有最杯具啊。
“你脑子秀逗了吧?”苏阳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直接反问:“你确定你在说我?”
可能贺晓刚自己说完那句大话之后也后悔了,被苏阳这么直白地一问,居然脸红了一下,支支吾吾地没能立刻答上来话。
原来是个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围观群众纷纷表示不给力,白白浪费他们的感情了,本来还以为有打架的好戏码可看呢。
“那,,又怎友样!”
大概是觉得现在这个场面有点难看,想要找回场子,贺晓刚直着脖子跟苏阳叫道。这可见他自己底气是多么地不足,这话说得勉强之至,连一个最起码的流畅连贯都没有能够做到,真是杯具啊。
苏阳轻蔑地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贺晓刚的肩膀,刚要说什么,徒然间神色一变,那只还放在贺晓刚肩上的手猛然用力收缩。贺晓刚一个本来就缺乏运动、又被淘空了的小身板,哪儿能搁得住他这么大力的揉搓,当场连痛叫都没来及发出一声,直接翻个白眼就晕过去了。
苏阳哪有空管他怎么样,顺手把那正在一寸寸瘫软下去的身体往地下一掼,眼睛一直紧盯着前面的某一个点。
与此同时,原本站在门后的贺翔也神色凝重起来,微微扬起的脸上,一双眼睛也和苏阳盯向了同一个方向。只不过下一秒,他的目光就又落回了苏阳的身上,脸色隐现担忧,稍加思索,便急步向苏阳走去。
“是什么来头?”
苏阳早就发现了贺翔的靠近,两眼虽然仍紧盯前方,却是稍稍偏过头来低声问他。
贺翔也低声回答道:“姹女。”
苏阳没注意到贺翔说话时还若有意若无意地往到地不起的贺晓刚身上扫了几眼,只是在嘴里反复地品嚼着“姹女”这两个字,最后才说:“外号吧?奇怪了,怎么歪门邪道的都喜欢这俩字?”
贺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空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这个小朋友,何必火气这么大呢?伤了和气多不好啊。”
这声音一响起来,苏阳就诧异地发现清醒着的就只剩下他和贺翔两个了,其余的人都好像瞬间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一般,全都悄无声息了。她会心神控制术?苏阳心中微微一凛。真元流动之间迅速护住了全身,同时有意识地闭住了呼吸。
一旁的贺翔则眯起了眼睛,眉宇间有一丝让苏阳看不透的讯息。
苏阳觉得眼下还是先搞清楚这个女人的来头再说,遂笑道:“伤了和气倒是无所谓,关键得看跟谁伤了和气。这位朋友,不知你是站在哪一边的?他这边吗?”
一边问,苏阳一边伸手指了指早已经失去了知觉的贺晓刚。
姹女此时已经完全现身,但却只露出了一半的真容,下半身完全隐没在一片云雾之中。不过,单只看她那张脸,以及上半身的曲线,已经足够让人喷血的了。苏阳暗暗感叹,这位莫不是修炼了什么邪术?她这个脸蛋和身材都邪门得紧哪。
似乎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对自己的现身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姹女有些意外地看看苏阳,又看看贺翔。
其实苏阳早已经接受过云眉那种级别的洗礼了,现在姹女这个段数,顶多就是比张妙月稍微高一点而已。虽然张妙月已经算人间绝色,所以比张妙月还高一个。段位的姹女的确是艳丽无双,但苏阳可没忘记她现在敌友未分呢。
不过他却注意到,当姹女的眼神扫到贺翔的时候,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呃,他们俩认识?
这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须知贺翔可是个堪比云眉的老怪物。谁知道他到底认识多少这种奇奇怪怪的修真界人士呢。
姹女的脸色几乎就在一瞬间之后回复了正常,让人几乎怀疑刚才的惊愕只是一种错觉。然后就见她掩了嘴咯咯笑道:“怎么,站在他这边不行吗?”
没想到贺晓刚这个家伙竟然会有援手,苏阳可是实实在在地惊讶了一把。
而且这个援手居然是个修真的家伙。虽然苏阳并不清楚姹女的底细,但她是个修真者当是确定无疑的。
“行,当然行。不过我很的闷,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他?”
不是苏阳好奇,实在是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总得多问几句。
并且,从贺翔专门走了出来这个表现来看,至少对方的实力应该还是很厉害的,不然贺翔根本没必要这么紧张。他是知道自己的,虽然修行不怎么样,但是光那一堆丹药也够一般的家伙受的了。
“她最擅长勾人,你可千万别着了她的道儿。听她说话的时候,不要太全神贯注。”贺翔在一旁小声提醒。
苏阳点头表示了解,一边又见姹女笑着说:“不要这么紧张嘛。他一个区区人类,我能和他有什么关系?你可真逗。没有关系,就不能帮他了吗?好像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区区人类?那你是什么?”苏阳反问。
他倒不反感“区区人类”的提法,但凡天地间有灵性的生物在修到一定程度之后,基本上都有资格笑傲人类世界了,说“区区”实在是并不为过。
“我嘛,你以后就会了解的。”姹女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不过现在,我想我们必须先解决一些眼下的问题吧。”
“什么问题?打架?”苏阳笑着说。
姹女也咯咯地笑了:“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们就是随便玩玩而已,看谁玩得过谁咯。怎么样,有胆量陪我玩吗?”
真是笑话,激将法这个玩意儿在苏阳这里实在是老掉牙的把戏了。他刚想说“玩玩就玩玩怕什么”蓦然就发觉身前的空气泛起了一阵急剧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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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那就打吧
苏阳的这句话就像一记精准的勾拳。瞬间击垮了卢沫的所有伪装的坚强。小姑娘浑身一震,眼里似乎忽然焕发了一下光彩。下一秒,卢沫就伏在他肩上猛地大哭起来。
这样压抑之后的哭声该是有多么地伤心绝望,苏阳几乎都能听到她的心在滴血。不止是苏阳,就是站在外面的陆梅,甚至是陆梅的那些小弟也都个个面lou不忍之色,稍稍心软的都会偷偷擦泪。
张妙月在电话那头自然听得清楚,心里顿时一恸,几乎拿不住手机,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倒在沙发上。
失去亲人是什么样的滋味,至少在现在这几个人里面,没有谁比她更能清楚了解的了。可怜卢沫这样坚强的好姑娘,命运却如此多舛,先是遭到自己亲人的抛弃,后来幸运地遇上苏阳,本以为从此就可以快乐地生活了,谁知道又遇到这样的不幸!
难道真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看似公平的上天,其实是多么地不公平!卢沫只想凭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和奶奶,只想和奶奶一起幸福平安地生活。难道就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够得到满足吗?为什么要让她小小年纪就遭遇这样的生离死别之苦?
张妙月由不得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也是善良的人啊,为什么那么早就离她而去了呢?想当初自己也是卢沫这般大吧——哦,不,父母走的时候,她比卢沫还要小。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二老先后离她而去,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岂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前一天还曾经温柔地抚过你的头发,还曾经把亲手炖的汤端给她吃,第二天就再也见不到了!
伤离别伤离别,殊不知真正的离别是如此绝望!
苏阳见张妙月久不答话,知道肯定是卢奶奶之死勾起了她心中的隐痛,不由得担心起来,握着手机叫道:“妙姐,你怎么样?”
“啊?哦,没事,我马上赶过去。”张妙月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一般,快速回答苏阳。
苏阳本想阻止她,他是真的不愿意让她见到这样悲伤的场景,但他也知道张妙月的性子,她说来,那是必然会来的,哪里会听他的阻拦,当下只得叹一口气:“好吧,我叫人去接你,你在家里等着。坐车?那不如去接你快呢,乖,就这么定了。好。拜拜。”
收了电话,卢沫依旧伏在他肩上痛哭。苏阳觉得心中惨然,但是在这里,他就是主事的男人,谁都可以因为悲伤而倒下,唯独他不可以,他一定要坚强,一定要给卢沫希望!
“哭吧小沫,哭出来就好受得多了……”苏阳抚着卢沫的头发轻声说道:“不要把悲伤都憋在心里,我们看着都会心疼的。”
卢沫说不出话,只能一边哭泣一边摇头。苏阳知道她没那么容易一时平复心情,现在也只能先尽着她哭了。一边抚着她的头发和后背,苏阳一边把手机调成了无声,然后向陆梅使了个眼色,陆梅顿时会意,擦擦眼角,转身出去指挥小弟们开始收拾屋子。
卢家在当阳已经没有别人了,这后事自然不需要通知谁。事实上,以卢沫的性子,苏阳笃定她也不会想把这事情往大了办,虽然对他和陆梅来说这都不是难事。
不过。一些基本的礼仪还是应该做到的。苏阳本人其实没有多少这种经验,好在张妙月一个半小时之后就赶到了。
张妙月一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卢沫顿时又被牵动了心里的某一根弦,抱住张妙月又是一顿痛哭。张妙月也陪着她不断地落泪,二人越哭越伤心,场面真是怎一个惨字了得。末了还是苏阳和陆梅两人一人劝一个,好不容易把她们俩劝开了。
其实苏阳和张妙月下午都有课,不过这种时候,谁还顾得去上课?二人都留了下来,帮着卢沫处理一些必要的事情。买东西一类的事有陆梅在,不需要他俩操心,饶是这样,也足足忙乱了一天,直到天黑,才把事情定下来。
接下来卢沫还要守灵,还要发送老人,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后续事情要处理。虽然苏阳和张妙月都表示要留下来作陪,但懂事的卢沫还是拒绝了。
“你们还都要上课,现在快期末了,也要考试吧?就算大学里面的考试不像我们的考试那么受罪,但终究也是正经事,还是先忙去吧。我没事,能挺得住的,你们放心。”卢沫一脸平静地说。
她越是表现得这样平静,苏阳就越觉得不放心,和张妙月对视一眼,二人均从对方眼里读到了同样的讯息。
不过陆梅接下来也劝道:“不必担心,这里不是还有我吗?有我在,什么事情都不会有。放心好了。你们在这里,卢沫心里也不安生,还是回去比较好。再说,云姐姐不是一个人在家里吗?就算有我和华蕊的人在,终究也不是很方便,你说呢?”
经不得轮番这样劝,苏阳还是和张妙月一起回去了,走前再三叮嘱陆梅一定要照顾好卢沫,又嘱咐卢沫有任何事情都要及时找他们。钱财方面,苏阳相信就算他想留给卢沫一点,她也不会要的,况且陆梅也不会同意,索性也就没再提了。
回到公寓,云眉正倚门而立,看样子是在等着他们呢。一见他俩现身,云眉就愣了一下,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苏阳和张妙月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同时摇头:“没事。”
云眉一副“我才不相信”的表情,皱皱眉头看着苏阳。苏阳见她神色严肃,想是又要用师父的威严来压他,忙举手投降:“真的没事,就是公司忽然有点急事要去当阳处理一下,我就拉着妙姐一起去了。忙了快一天。累都累死了,你看我俩脸色不太好吧?”
云眉将信将疑,事实上基本是完全不信的。不过看他那样子是不打算实招的,她也就不再细问了,只是点点头,扭头进了门,在沙发上坐下。
苏阳一看她这架势,似乎是有话要对自己说。虽然他现在着实没有精力也没有情绪,但云眉毕竟是他的半个师父,师父有话,徒弟焉敢不听?所以也就跟着过去坐了。认真地问:“云姐姐有什么事吗?”
“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至今还欠我一个完整的解释吧?”云眉风轻云淡地看着苏阳问。
上次说的事情?这指的就是她有希望找回功力的事情吧?苏阳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想起了他上午要问云眉的问题。
“这件事是这样的。”苏阳使眼色示意张妙月回房间,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地回答:“我们这里有座山叫九界山,云姐姐听说过没有?”
九界山?云眉咀嚼了一下这三个字,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哦,是这样,九界山上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个老道,自称叫陆压……”
苏阳一句话还没说完,云眉已经惊叫起来:“谁?陆压?”
真是稀罕,云眉这位一向清清淡淡的仙子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可见这个陆压多么地有名了。苏阳苦笑一下,点点头道:“是啊,反正他自称他是陆压。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找到他想问问你那个飞升是怎么回事,结果他就说出了九界山的来历。”
把陆压当初跟他解释的那一番话原封不动地跟云眉转述了一遍,苏阳接着便停了下来,等着看云眉的反应。
“哦,这个么,他应该是没有说谎。”云眉思索着点头:“当初我师父也曾隐约跟我提过这件事情,大概也就是这样吧。只不过,我师父没有他说的这么清楚。这就难怪了,原来是飞升途中出现了问题。”
见云眉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既没有吃惊,也没有其它的情感因素,苏阳不由得升起一种想要膜拜的感觉,这心理素质太强大了!
试想一下,如果这事情换了是自己的话,辛辛苦苦地修行了几千年,到末了飞升,结果飞到一传送阵那儿,传送阵就抽风了,把自己丢到了一个比自己原来的地方还不如的世界,并且还夺走了自己的全部能力,这事儿要换了是一般人,就是不疯了。恐怕也得变成怨妇祥林嫂吧?
“这个破碎虚空的问题是解决了,那么为什么我会在破碎虚空之后失去功力呢?这个问题似乎还没有解决。”云眉面lou思索之色。
苏阳脸上一苦,低声回答:“那还不是因为我抢了你的元婴啊。”
云眉瞥了他一眼,笑着摇头:“这并不是原因。”
嗯?这不是原因?苏阳疑惑地抬头瞧着云眉。
“为什么你能够抢我的元婴?你要知道,紫府元婴对于修真者的意义,那可并不等同于一把刀,一把剑。你可以抢走我的刀我的剑,可以抢走我的法器,但你为什么能抢走我的元婴?元婴应该是我的一部分呀。这就好比说它是我的一只手,你一个完全不懂得修行的人,如何能从我身上活生生地拽下一只手?按常理来说是不可能的吧?”云眉耐心地解释。
苏阳何尝不觉得这个问题可疑,但是再怎么可疑,结果也已经是这样了呀。大错已成,现在来纠结为什么,有什么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