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枉为天子!”
下方,站在高昌王一侧的伊吾使者陡然跪去地上,身子瑟瑟发抖。
“陛下,我伊吾并未想堕天朝圣颜,只是被吐谷浑胁迫,才迫不得已而来,我伊吾王担心震怒天朝上邦,这才派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异士乔装国师......”
哈哈哈!
杨广看着他大笑起来,重新走回到两人面前,亲手将伊吾使者搀扶而起,“使者不必害怕,朕知晓伊吾王苦衷,你看这回你我还有高昌,三国联手,你们可以报仇,朕可以出气,何乐不为,对不对?”
伸手整理了一下对方衣领,拍了拍有些发抖的肩膀:“还有,就算伊吾遣来的是你家真正的国师,那也不是朕的陆国师对手。”
说着,杨广收回手负去身后面向龙庭,背对着二人开口:“两位今夜回去就遣人回国,商榷此事。”
灯火呼的摇了一下,皇帝举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切记,朕是有耐心的,到时不管两位的兵马是否如约而至,朕都要发兵吐谷浑!”
杨广转过身,脸上又堆起笑容,笑着伸臂揽过二人肩膀走去殿门。
“是不是吓到二位了?朕登基大宝不过两年,根基不稳,上面下面都有敌人,朕需要战绩,还望两位多多助朕一臂之力。”
看着一会儿一个样的隋国皇帝,高昌王曲伯雅、伊吾使者听得胆战心惊,根本摸不准这位皇帝的性子,出了殿门,连连拱手点头。
“陛下放心,回驿馆后,连夜派遣使者回西域,召集兵马为陛下助阵!”
“有二位这番话,朕就放心了。”
“陛下留步。”
二人拱手躬身一拜,缓缓退出数步后,才转身下了白岩砌成的石阶,杨广看着他们被侍卫引领下离开,脸上笑容渐渐冷了下来,口中哼了一声,走回大殿,接着处理起奏折。
缓缓关上的殿门外,一双眼睛暗处看着,不久,一道消息悄然流出皇城,以最快的速度传递传去。
百官府舍长街,最为显赫耀眼的府邸,大红灯笼高高挂着,大门外有着士卒手持兵器守卫,漆红大门内,灯火通明的前院厢房,还有灯火亮着,飞蛾噗噗的撞着纸皮灯罩,暖黄的灯火下,老人持笔书写一封劝谏的奏折。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仆人的声音在外面传来:“启禀老爷,宫里传来消息。”
“进来。”
杨素头也不抬,目光紧盯着笔尖勾出的字迹,那边门扇吱嘎一声打开,禀报的仆人进来,轻轻阖上房门,双手捧着一张折叠的纸张,小心的放去桌角,便躬身退到外面。
灯火下,伏案的老人停了停笔尖,视线看去躺在一侧的那张讯息,“陛下这是又想要做什么。”
低吟一声,将笔搁去墨砚,将那纸张拿过手中展开,半眯的双目顿时一凝,将手里这条消息揉成一团丢地上。
轰的一下,燃起火焰,烧成灰烬。
“陛下这是效仿先帝。”徐徐升起的青烟里,杨素靠着椅背轻声呢喃,随即又笑起来,扇了扇手掌,将青烟卷去敞开的窗棂。
“也好,老夫这次就睁只眼闭只眼,让陛下一展才华,若是能磨砺出来,老夫就算对得起兄长了。”
想罢,再看去桌上的那封劝谏的奏折,也没了写下去的必要,轻轻合上,一起丢到堂中,燃起火焰来。
走出书房,夜空不知不觉间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杨素也没睡意,干脆回到后宅,换上官袍准备今日的早朝。
不久之后,金色的晨光推开大街小巷的黑暗,延伸去往城西,通往西域的大路上,远远的,能见来往的商队中间,八条大汉并排而行,眺望巨城的方向。
叮叮叮
八人后面,还有一头老驴慢慢走,摇晃的书架上,小曲儿时有时无哼唱,坐在驴背上方的书生,津津有味的翻看从五色庄带出的几本书卷,虽说不是法术一类,但对于儒家浩然一道,却是有着明显的益处。
“得空再去一次无疆山,把里面藏书全都搬回万寿观,闲来无事看看书打发时间倒也不错,对吧师父?”
话语探询的问去书架,见没反应,陆良生俯下身打开一点小门缝隙,蛤蟆道人正裹着被子呼呼大睡,感受到外面吹进来的风,伸出的脚蹼蹭了两下,缩回被子里。
还没到秋意的时候。
大抵是想到那日与猴子交手,颇费法力,才从无疆山出来,一路瞌睡吧。
快到长安了,承诺猴子的事也该做,就是不知会不会闹出乱子来。
沿着官道过去,摇晃的驴背上,陆良生看着前方渐清晰的城墙轮廓,已排起入城的长龙,想到到时放出大圣,不知对方会不会毫无拘束的乱来,就有些头大。
然而,入城之后,陆良生还未从对猴子的承诺思绪出来,却是隐隐感觉到城中有些微妙的气氛。
街上能见一两队禁军过去。
第五百九十六章 风华长安人间味
“亮晶晶的糖葫芦好吃又好看的糖葫芦”
“客官里面请,今日我家新来了一个大厨,擅长各种西域风味,您看这是菜单”
“又香又脆的炊饼!!”
城中一片繁华喧闹,挑着担子的小贩高声叫卖,穿过前方来往的行人,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身影,眼睛亮了一下,晃着担子跑了上去。
“这位公子,可还记得我啊?”
晃荡铜铃的一头老驴停下,甩动的鬃毛下,陆良生放开缰绳看着有些眼熟的小贩,想起前几日回长安时,在对方手中买过几张饼子,笑着拱起手:“记得,不知老哥拦我去路,可有事?”
“没事没事。”那小贩年龄三十多,身子矮小粗壮,放下担子,手脚麻利的从货担里取出两张炊饼有油布纸包上,双手捧着递给书生。
“公子,别嫌弃。”
长街吵杂,陆良生看着递过来的饼子,不接有些礼貌,先拿过手里,问道:“老哥,你这是做什么。”
“没事没事。”
那小贩见书生收了饼子,粗糙大圆脸上露出笑容,憨厚的搓了搓手:“这是俺家娘子新做的饼式,里面是枣泥做的馅,甜着呢,要不是那日公子一口气将小的最后几张饼买了,回家指不定被婆娘数落一顿,今日碰见,怎的要送给公子尝尝。”
那小贩也是个温吞的性子,说了这般多,后面也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重新挑起担子笑吟吟的朝陆良生点了下头:“公子,你忙,我就先走一步。”
“多谢老哥!”陆良生拱手谢了一番,看着手里还有余温透过油纸传出的两张饼子,笑了笑放去书架,牵上东张西望的老驴,往前面继续过去扰扰攘攘的西市,街道上方各色旗幡飘荡,酒楼人声喧哗,端着菜肴的伙计走过门口,酒香、菜香飘到街上,还未走过这家酒楼,书生后面的老驴背上,书架响起“咕”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