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鱼肚拉出一段黄稠的东西,看上去像是鱼籽,陆良生拿筷子夹了一块起来,才知道是鸡蛋黄搅出来的。
让整条鱼看上去多少有些美观。
“陆师父,还有那位道长别光顾着看啊,快些吃,凉了鱼腥又起来了。”妇人招呼一句,也将其余菜一一端了过去。
“这小餤啊,是用鸡蛋打来烙的。”
陆良生被妇人一通介绍,肚子也饿了,刚拿起筷子,一旁的道人碗不离手,筷子飞快的落下、夹回,堆到米饭上,乒乒乓乓的往嘴里赶,两腮都鼓涨的老高,看到书生望来,筷子指了指桌上,嘴里包着饭菜,模糊的说道:
“号呲你也凯着啊。”
书生看了一眼那边上了饭菜没走的妇人,笑着点点头,斯的夹了一筷鱼肉放去嘴里咀嚼,肉质鲜嫩异常,舌头轻轻一蹭就化开,确实难得手艺,味道也不错。
“好厨艺。”
陆良生忍不住赞了一声,他是南方人,较为喜欢吃鱼,想来随安他婶子知道这层特意做的,难怪能教出李随安那种性格。
“陆师父也觉得不错吧?我也是按平时做的。”
妇人也不离开,撑着托盘坐到老孙对面,看着两人吃得香,脸上泛起笑容。
“随安前年回来过一趟,还在我面前耍了几手从陆师父那里学来的武不对,应该说是仙法,好家伙,一把剑自个儿在天上飞,吓得我都多畜生棚子里不敢出来,生怕落下来扎到人不过那小畜生在家里白吃白喝了几天就跑了,也不知道向家里捎个信儿。”
妇人特地做了这一桌菜,想来也是为了询问随安近况,陆良生也不点破,毕竟说多了让人难堪。
便放下筷子笑起来:“随安前些日子跟我在长安住了些日子,还交了几个同道好友,半个月前又去了西南苗疆一带,他婶放心,随安一手驭剑之术,只要不与修为比他高的人比斗,不会吃亏的,加上他那股机灵劲儿,想吃亏都难。”
这话,妇人是赞同的,松开紧捏的衣角,放心的笑了起来。
“陆师父说得对,那小畜生要让他吃亏难的很,有陆师父这番话,我这个做婶娘的,也放心不少。”
既然妇人关心,陆良生边吃也边将李随安这一两年的事讲给对方听听,自然会说到与舍龙打斗一番,千里传讯让陆良生支招的事,后来又跑去无尽的汪洋之上漂泊,还杀了一头快有小山大小的鱼,可惜太大拿不回来,否则这客栈都装不下。
说到趣处,妇人捂着嘴,也跟着笑起来,“这小畜生,就跟他爹娘一样,就喜欢到处惹祸,多亏有陆师父在,不然,都不晓得吃多少亏。”
陆良生倒是第一次听起随安的父母,曾经在栖霞山时也问过李随安,后者却并不清楚,问婶子,妇人却不告诉他。
眼下说到这里,又见陆良生,还有那边的道长投来目光,妇人叹口气,也说起过往。
“随安打小就没了爹娘,他父母啊,就是一对江湖儿女,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还说什么自己夫妻俩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黑白双侠,结果如何?两人都死在了外面,还要我去给他夫妻俩收尸,就给老娘留下一个还在襁褓的小畜生,拖累的我一辈子都没机会嫁人。”
妇人嘴里说的凶狠,但仍谁都看得出来,也只是嘴上凶凶而已,抚养一个孩子,就再未嫁人,那得需要多大的担当
陆良生忽然放下筷子,伸手抓去妇人手腕,吓得孙迎仙筷子都差点掉到桌下,“喂喂,老陆,你不能对”
“闭嘴!”
真怕老孙崩出个什么词汇出来,陆良生瞪了他一眼,指尖搭去妇人脉搏,用法力检查了一遍身子,发现些许虚弱的地方,替妇人蕴养一番,半响方才收回手。
“他婶,你身子骨还算硬朗,往后还有的是时间跟随安团聚,之后,我也说说他,常回来陪陪你。”
“好的好的。”
妇人欣喜的连连点头,抬起袖子擦了一下满是尾纹的眼角,“随安真是拜好师父了,他父母在下面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该多高兴,对了”
说到此处,妇人忽然起身,跑去楼梯附近一间房里,翻箱倒柜一通,从床底暗格下拖出一条长形的布条,吹了吹上面灰尘,揭开包裹的布,露出的是一对黑白长剑。
“陆师父,这是随安他父母的,回来的时候,就转交给他。”
妇人捧着剑从房里出来,将那对剑递给了陆良生,剑鞘一白一黑,剑柄前端系有半对鸳鸯,合在一起就完整的一只玉佩,看得出随安父母生前应该恩爱得很。
锵的一声轻吟。
陆良生轻轻拔出黑剑,剑面已经锈迹斑斑,没有残余的法力,看来李随安的父母,不过就是普通的绿林江湖人。
指尖点去剑身,法力一荡,上面斑驳的锈屑簌簌的掉去地上,剑面重新露出森寒,倒映出一旁妇人惊骇的表情,抬起手指着重新焕发寒光的宝剑,结结巴巴的开口。
“陆师父你这是这剑怎么”
另一边,端着碗的老孙嗨了一声,搁下碗筷:“小把戏,来来,看看本道施展一番,给它俩开开光,保证斩妖除魔无往不”
锵的一声,陆良生持剑归鞘,走去按下道人肩膀。
“吃饭,我去把剑挂去书架。”
孙迎仙重新端起碗,看着走出去的书生背影,撇了撇嘴:“你都装了,凭什么不让本道装难得有机会。”
轻声嘀咕,眸子瞟向妇人,捏着筷子干脆的坐去那边,拉着对方坐下来。
“他婶,来来,本道告诉你一些降妖驱邪的一些技巧,很实用的,家里有没有黑狗,没有的话建议养一只,方便取血”
陆良生从外面回来,就见道人挥手舞足的,朝妇人胡侃,还从黄布袋里掏出几张朱砂画好的符,塞给对方。
“拿好了,家里常备,要是遇上什么邪门事儿,一张贴上去保管天下太平,裹起来当吊坠挂在床头就更好了,天天都能做好梦,想梦什么就梦什么。”
一通吹天吹地下来,妇人迷迷糊糊的拿着那几张符纸,将告辞离开的陆良生、道人送到门口,回转客栈时,歪着脑袋口中都还在模糊的念叨。
养黑狗,取狗血挂桃木
门前不能栽槐、柳
遇到不对的事,一张符就贴过去
远方的天光渐渐往西倾斜,枯黄的山林间,老鸦哇的飞过枝头,树荫摇晃的山道上,陆良生回头看了一眼山腰外远方那座山村。
“你说什么话,看把别人诓的迷糊。”
“那是诓吗?本道可是行善积德,那可是有法力的符箓,你以为随便画的啊?”
道人随手摘了一根野草,抹去叶子,将根茎叼在唇边,双手枕在头后面,悠哉悠哉的迈着步子。
“你陆大书生不懂的,像她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