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非揍一顿不可。”
“别在这里说,小心旁人听了去。”
“怕甚,我们抓我们村儿的女子,还怕别人说闲话?”
陆良生偏头过去看了一眼,小声说话的那桌是五个穿短卦的汉子,身材干瘦,皮肤黝黑,短裤下,五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草鞋,手脚粗大,一看就是庄稼汉。
几人将饼子泡在凉茶里,喝的一通呼噜乱响,令得周围食客颇有些不爽,其中一人似乎察觉到那边书生的目光看来,抬起脸对视一眼,又埋头继续吃喝,话便不再说下去。
‘一群庄稼汉出来抓人,应该是与婚嫁有关算了,他们也不一定找得到。’
齐郡并不算小,若那逃婚的女子有心要走,人海茫茫的,这五人确实很难将人抓到,何况陆良生想要帮忙,也不知道女子在哪儿。
过得一阵,那五人吃完先行离开,陆良生也已经吃完,放下饭钱,将书架放去老驴后背,牵着缰绳,照着伙计指引的方向过去。
下午阳光微斜,满山秋色里,陆良生过了那条伙计口中的齐水,在渡口船公那里又问了万佛寺的具体方向,一晃眼,就去了山里。
咣~~~
晚钟悠远回荡横卧的佛陀之间,昏黄的阳光里,白鹭拂过水面,展翅飞去山林。
陆良生站在山脚下,听着这声悠远、浑厚的钟声,走过附近乡民自发摆成的一片摊位,香火钱纸的气味里,牵着老驴走上山林间青砖小道,初秋的蝉鸣依旧一阵接着一阵的响在附近树枝,远方偶尔还有几声猿鸣传来。
过去连接对面悬崖的铁索桥,悬崖峭壁上,无数坑洞雕琢一尊尊佛像,有些时日太长,长满了青苔,仍能可见五官。
“难道万佛寺就是因为这个而得名的?”
过去那边,蛤蟆道人哼了哼,仿佛感受到了佛气,让他有些不舒服,半睁眼睑:“一帮秃驴,装神弄鬼而已。”
陆良生这才想起师父跟万佛寺的过节可不少,尤其是那位镇海老僧,若是硬碰硬,那老和尚的实力确实非同一般。
过了铁索桥,又行了百步,碎石铺砌的路上,穿过两边枝繁叶茂的老松,露出前方的宏伟的建筑。
佛寺之中青烟袅袅,来到山门,陆良生朝门外候着的知客僧见礼。
“这位小师傅,在下栖霞山陆良生,不知镇海大师,还有法净大师可在庙里?”
“阿弥陀佛!”
知客僧礼佛一拜,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书生,旋即垂首竖印:“回施主,法净师兄正在庙里,不过师伯如今正在闭关修禅,不见外客。”
听完,陆良生点了点头,将老驴寄放外面,将师父也一起放去书架,反正他也不喜逗留这里。
不久,书生独自一人走进这座千年古刹。
第五百二十章 夜色山村
卧佛山位于齐郡西南延绵群山当中,整个山势像侧卧的佛陀,万佛寺背靠‘佛陀’胸腹,整体算不上特别大,但山门、殿宇修得极为雄伟,内外山门巨岩雕琢,天王殿缕空雕刻,四檐悬长长的几排风铃,也有低矮房舍,积攒枯黄落叶,到处能见香客、灰朴僧袍的和尚持佛合十。
知客僧走在前面,偶尔回过头,合掌躬身,引着身后的书生往前绕去寺庙后院。
“陆施主,这边请。”
陆良生点点头,看过前方天王、大雄数座大殿,跟着前面的知客僧继续前行,不时也会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些话。
“法净大师,不是已经离寺修行了吗?”
“法净师兄,确实已经离寺,不过因为师伯入禅悟佛,便留下来守在门外。”
“原来如此。”
走过一面写有‘游客止步’的木牌,算是进入万佛寺后院的范围,周围清静许多,高低地势间,几颗苍松挺立,枝繁叶茂的展开树笼,其中一颗龙爪松,根茎粗大冒出地面,朝四面八方蔓延,茂盛的伞盖下,几栋红墙黑瓦的连排殿宇响起一阵阵诵经念佛。
“陆施主,此处是念佛堂,再往前面就是参禅堂。”
知客僧解释一句,合手又是一礼,快步绕过此处,生怕打扰了里面诵经的诸位同门,百余步之后,在几间房舍前停下,转过身朝书生稽首。
“陆施主,到了,小僧告退。”
“谢过小师傅带路。”
陆良生抬袖拱拱手,待知客僧离开,大步走近那边的几间禅房,拐过红墙黑瓦的寺墙,脸上便有了笑容,远远的,前方一间禅房外,一个胖大的身形盘坐蒲团,右足放在左足上,打着金刚坐。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渐近,胖和尚睁开眼睛,大圆脸上露出微笑,踩着麻布僧鞋,起身双手合十。
“我佛慈悲,陆施,主,怎的来万佛寺”
“特地过来看看镇海大师。”
陆良生看着面前身高体胖的大和尚,相比之前在无疆山,多出了几分安宁,过去还礼后,邀着胖和尚走在檐下,将过来的原委告知对方,着重提及妖星碎片附体给人或者妖魔都会带来异样的变化。
后者皱着浓眉听完,停下脚步,回头看去那边的禅房。
“陆施,主,贫,僧师父,自从无,疆山回,来寺,内,便入禅,悟佛,从未,出来半步,故此贫,僧也在,这里一,直守候这样,我过去问,问。”
“劳烦了。”
陆良生拱手称谢,法净摇摇头,说了句:“应该的。”便过去那边的禅房,来到师父闭关的房门外,喧了一声佛号。
随后,嗓音犹如铜钟传开。
“法,净求见,师父。”
紧闭的房门内,没有声音响起,安静如初,法净竖印直起身子,又说道:“师父,陆施,主千里迢,迢从,长安过,来见你,能否,出来相见?”
庭院静谧、温润,苍树沙沙的轻响,轻摇慢晃枝叶,几片微黄叶子打着旋儿悄然飘落到屋檐。
檐下的房间,依旧没有话语传出,陆良生叹口气,朝还想开口的法净伸手阻止,看了眼房门,轻声说道:
“法净大师,不用再喊了,想来你师父闭关参禅在紧要关头,之后,若是出关,你便将刚才我说的话,转述给他便可。”
“真真是有,些对不住”法净和尚也有些歉意,见书生要走,伸手做了一个请,竖印走在一侧。
“贫僧,送你。”
“不用,大师止步。”
陆良生抬了抬手,让和尚停下,言罢也不再强求,就在长檐下转身离去,法净叹口气,晃着颈脖间的佛珠,拖着彪肥的身子回到禅房外,刚盘腿坐下,一声苍老的声音从身后房门内传出。
“法净”
听到这声有些虚弱的话语,胖和尚屁股还未挨上蒲团,连忙又站起来,面向房门双掌合十。
“师父,弟,子在。”
过得好一阵,房门内,镇海老僧沉默里,缓慢而无力的开口。
“为师昨日梦见你师伯了。”
轻声的话语响起,又安静了下去,法净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也没有声音传来,重新坐回蒲团上,打起金刚坐。
望着外面微摇的苍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