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宇拓乃神器昆仑镜转世,却得到杨素给的轩辕剑后,打开了前世记忆,为五元上人做事,联想到对方的道童,也会自己知晓的那句话,待到昨日听母亲说自己的名字乃是一个老道士所改。
书生目光看去悬浮青岩上的婴孩,细细想着这当中会不会与自己也有关联。
旋即,又摇摇头,将这想法抛开。
怎会与我有关......我苗根清晰,土生土长的栖霞山人,父母均是此地百姓。
暂时压下这个想法,陆良生还是将那果实收起,用法力包裹,以免随着时间推移,仙灵气消散。
“师父,走吧。”
托起保持负蹼颔首动作的师父放到肩头,跟胭脂母子道别,去往山中另外两个法阵节点,修补一下画卷。
天光在走,划过满山青绿,栖霞山外,离开聚灵阵范围的一道流光落到外面山中某处,溅起的尘埃之中,远处一颗大岩,画红宜一身红裳,翘着白皙的足弓,慵懒的瞥去一眼。
“怎么样,你师父肯定不会收的。”
尘埃消散,见立在那边的青年面无表情,掩嘴轻笑出声。
“看来真被我说中了,话又说转过来,没了轩辕剑,你实力如何?”
宇拓微微侧脸,眸子划过眼角瞥了她一眼,脚步迈开,径直走去山下。
“我的事,你最好少过问,若非师尊一定要带上你,觉得你还能用,本太师直接将你打的魂飞湮灭,省得碍眼。”
“哟.....”
大岩上,画红宜鞋尖蹭去凹凸的岩表,媚眼轻眨:“.....血灵阵时,你不是差点将我这个师娘弄的魂飞湮灭么,不......过......”
话语停顿,女子从侧卧站了起来,一洒红袖:“不过,我已经彻底吸收了人参国,本夫人可不惧你。”
走去下山的山道上,离去的背影停了停,宇拓侧过脸,眸子里尽是冰冷,令得画红宜怔了怔闭上嘴,方才重新举步往山下走去。
偶尔又在某个地势高处,转头回望,天光渐渐倾斜的光芒里,栖霞山势延绵,云雾袅绕,以及远方曾经学艺的村落。
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涌上心头,宇拓停下脚步,看也不看跟来的女子,重重拱起手,朝那方拜了下去。
.......
阳光渐渐化作橘红,霞光蔓延云间。
山麓鸟鸣清脆,呈出一片喧嚣,陆良生牵着老驴从北面山上下来,霞光照来,一亩亩田野在视野里展开,渐黄的庄稼在风里荡起波浪推去远方。
忙碌的农人停下锄头,直起腰擦去脸上的汗水,笑吟吟的看着田埂上,蹦蹦跳跳的孩子提着水壶过来,递上一碗解渴的凉水。
不久,仰起脸,粗糙的脸上有水渍溅开,渐落的红霞里,一点一滴的雨水从天空落下,哈哈大笑着,扛起锄头,抱起孩子,趁着大雨还未落下,跑去村里。
啪啪.....
雨点落去干燥的地面,也落去房屋院墙,留下雨水的痕迹,陆良生牵着老驴与回跑的村人一起回到村里。
攀爬篱笆的牵牛花雨里起伏,道人捧着一双新纳的鞋底看了又看,揣去怀里,心满意足的翻起道书。
猪刚鬣坐在栅栏后面,撑下巴看着欣喜的老孙,拿出怀里珍藏的那卷画轴,缓缓展开,露出一个女子面容,细眉如黛,唇抿微笑。
躲避雨水的鸟儿,落去院中柏树,在枝头清脆鸣啭,对面窗棂亮起灯火,红怜推开窗扇,看着牵驴进院的书生,露出微笑。
篱笆院落,雨水挂着房檐,在夜色里哗哗落下。
书生放开老驴,来到灶房,拉着父母坐下,说起了之后的行程,之后,擦去二老眼角的泪渍,起身回到房里,籍着暖黄的火光,翻起了书本。
火光轻摇,红怜掌灯放去书桌,照亮读书的人影投在窗棂。
夜色静谧,又变得青冥,夜去昼来,东方天云泛起一丝鱼肚白,不久,陆良生走出房门,向着还未亮起灯火的父母卧房,抬起双袖,拱手一拜。
牵过老驴递来的缰绳,道人、猪刚鬣早已在院外等候多时,来到村外山道,与庙中女子依偎作别。
便是北上返京。
第四百七十五章 红芒妖星,天地大劫
河谷郡自富水县不过百余里,所辖五座县城,相对于东南一隅,算得上富足些许。
陆良生带着道人、猪刚鬣,牵着老驴踏入河谷郡地界,沿途能见不少百姓挑着担子,独轮车上,孩童高兴的拍着手掌给步行的爹娘唱着童谣,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拖家带口的身影。
来到河谷郡城外军营,早早有人进去通报了自家将领。
辕门大开,韩擒虎披着甲胄出来相迎,国师虽无官阶,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最近接近皇帝的人之一,有时皇帝用人、施政,也会问问国师的意见,第一时间,自然要出来迎接。
“国师!”
韩擒虎还没辕门,远远的就拱起手来,随即,又朝陆良生两侧的道人、肩抗钉耙的黑汉拱手示意一番,便请了三人进去。
“不了,此间事了,我便要回京。”陆良生还去一礼,看着这位老将军的视线之中,余光也看到军营高高的旗杆上,一颗人头悬在那里。
正是叛军将领曹守仁。
想起多年前的交集,一路同行到天治,为人也算豪迈,有眼力,走到如今这一步,是他个人的命了。
心里颇为复杂的唏嘘,告辞韩擒虎准备离开,后者伸了伸手,“国师,我送你。”
陆良生笑了笑,也做了请的手势,让老孙和老猪先去前面,便牵着老驴与这位相貌颇凶恶的老人并肩慢行。
走了一段,书生侧旁的韩擒虎率先开了口,笑道:
“国师有法术在身,回去京城怕不是几日光景就到了吧?”
“正是。”陆良生侧脸看去老人,有些诧异对方怎么突然问出这句话来,微摆的宽袖,拂去前面地上几块石头,“大将军是想托家书予我?”
哈哈
老人笑起来,摆了摆手,军中宿将自有一股豪迈,走在国师身侧,伸手抚过颔下一圈浓须。
“国师,老夫征战一身,从未在公事时寻私,反正班师回朝就能见到家人,还写什么家书,肉麻麻的话,膈应!刚才问起,不过心里好奇罢了,人生百年,老夫这就要走完了,心里难免有些不舍,故此多问问多看看。”
大手豪迈的一挥,带着臂膀上的甲叶都哗的响起来。
“省的将来下了阴府,见到那些战死的老部下,吹牛都没得吹!”
走在一旁的陆良生愣了下,看着老人慷慨豪迈的说笑,随即也跟着笑起来,朝他拱了拱手。
“大将军心境可比许多人好啊......那,这一辈子都在征战杀伐,可有过后悔吗?”
“后悔?哈哈哈,老夫此番心境要是年轻时候,或许会后悔,临到老了才后悔,有什么用?生前上柱国,下了阴府,怎的也占个高位吧?召集旧部,占他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