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此灭最为乐。”
嗡
剑身轻鸣,几乎抵在老僧额头停了下来,镇海和尚眼睛一眨不眨,顺着剑锋看去对面手握剑柄的书生,停下了佛语。
“你为何停下来!”
陆良生没有说话,陡然收剑,插回鞘里,无风飞舞的发丝散乱的垂下双肩,看着一动不能动的老僧,后退两步,与跑来的女子,迈步远去。
“杀人很轻松,可救一个人,很难。”
走去数丈外的陆良生还在回荡,传来这边:“大师,你欠我一条命。”
就此留手,大抵也能挽回一些,至于镇海老和尚如何做.....往后再做定夺,至少,他降妖除魔是没有的。
陆良生捂着胸口走过那几个商贩,礼貌性的点点头,过去不久,拐过一个弯道,后方被林野遮蔽,他陡然喷出一口血,头昏目眩倒去闵月柔怀里。
“我没有法力,耗费的是精气神,你别慌,找一个地方让我休息就行......”
说完,根本听不到女子惊慌的呼喊,视线黑了下来,便昏厥过去。
.......
女子搀扶的身形背后,树林遮蔽的山道,镇海和尚还在大喊:
“你回来!!”
好一阵,佛力将下身蔓延的冰霜震的碎裂,双脚麻木僵硬的走了两步,视野中,可惜已经见不到一男一女的身影了。
一片狼藉里,那方的几个商贩犹犹豫豫的拉着驴车重新过来,看到坐在地上的和尚,也知晓对方非同一般,还是拿出点干粮,捧在手里递过去。
“大师,你吃点东西,恢复些体力。”
老僧稽首一拜,也不客气取过那商人手里食物,大口吞进肚里,见到他们还在,喘口气后,问道:
“刚才贫僧降妖除魔,那妖物,你们不害怕?”
几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
为首那商人蹲下来,递给他水袋。
“怕,刚才不知道,还以为有妖怪,可后来又不怕了。”
“为何?”
“刚才那个书生,我们见过.....栖霞山陆郎,出了名的乐善好施,还专门盖了一座庙,去许愿进香,多有灵验......有人甚至还梦见红怜仙子在梦里,劝人向善,就当还愿了呢。”
老僧怔了怔,哼了一声。
“淫祠!”
但随后,语气缓和下来,又问了一句:“你们常去栖霞山,可有遇到过一个叫紫星的道人?”
几人摇摇头。
“道人倒是见过,不过是个尖嘴厚实,长相猥琐老成的小道士,不叫大师说的这个名。”
“那可见过,一只特别大的蛤蟆?”
就在几人再次摇头时,其中一人想起了什么,说道:“大蛤蟆有啊,背上还有个葫芦......”
听到这句话,镇海和尚东西也不吃了,顿时坐直了身子。
“他在何处?你们可听到有过丢失人的传闻?”
“这倒是没有,那蛤蟆不是陆先生的宠物么?我陆家村里见过一回,穿着衣裳晒太阳,挺逗人笑的,还常被一只鸡追来追去。”
那几人又说笑一阵,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按下刚才的心悸,向老僧告辞,拉着驴车赶往其他地方。
阳光照在苍白须髯的脸上,想着刚才那几人的话,沉默了下来。
镇海和尚股孤零零坐在那里。
有些迷茫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男女之间一点事
昏昏沉沉中,闻到一股药味,陆良生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入眼帘的是房屋的穹顶,一根挂有不少蛛网的梁木横去墙的另一端。
意识变得清晰,才撑起一点,靠坐去床头,昏黄的日头正从床位的窗棂照进来,洒在床尾。
屋中家具简陋,床榻也是简单拼凑而成,应该是某个村子的人家里。
吱嘎
陆良生压着床沿下到地上,昏睡过一阵,精气神恢复了些许,套上鞋子走去窗棂那边,外面屋檐下,闵月柔背对着他,坐在小凳上拿着蒲扇给小炉扇风,贴身的袍服绷紧,显出婀娜的身段。
噗噗!
缺口的药罐,汤水沸腾,女子擦着额头的汗渍,吹了吹热气,拿过布巾包裹陶耳,有些手忙脚乱的端到地上,随后拿出自己的手帕罩在罐口,向碗里渗出药汁。
“连饭都没煮过也不知道药熬的如何”
闵月柔撑着下巴,小嘴嘟嘟囔囔的说着,眼睛却是盯着碗里升腾的热气,大抵是要等着它凉一些再端进去。
说出“熬的如何。”时,余光里一道身影走出房门,在旁边蹲下来,与她一起盯着碗看。
“熬的好不好,我不介意。”
闵月柔脸上微微发红,挪着叫稍挪了一下,小声嘀咕一句:“偷听人说话。”
这是三间房连起来的草屋,外面围了一圈篱笆,端着簸箕的老妇人从外面回来,看到檐下的男女,微笑的点点头,转去一边,吆喝着家中几只鸡鸭。
陆良生便也微笑回应,起身施了一礼,大概猜得出,女子带他走了许久,借宿到这位老妇人家里。
“你这后生就不要多礼了,往后啊别逞强,走不了远路,就不要走,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留下婆娘一个怎么活?到时候还不是便宜别的男人。”
“是是是。”
陆良生连道几声,从老妇人话里回味过来,表情顿时愣了愣,偏头看去一旁的闵月柔,后者抿紧嘴唇,使劲忍着笑将视线偏开,仰起俏脸望着院外,满不在乎的开口:
“我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说着,余光还是忍不住微微瞥去旁边的男人,陆良生沉默的盯着院子跟着老妇人跑来跑去的鸡鸭,端起地上的药碗,吹了下热气,一口喝尽。
“月柔,谢谢。”
“哼。”女子轻哼了一声,从他手里接过碗,拿去水缸旁清洗,“现在知道本姑娘的好了吧?!”
陆良生看着埋身清洗的背影笑了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然这并不能算是一个问题,顶多是闵月柔得意的自我感叹。
将碗洗好放去水缸边的洗衣青石板上,女子擦了擦手,回走回来。
“陆公子,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那个老和尚还会追来吗?”
“不知道,若依那位大师执着的性子,说不定真会寻来的,我看,还是尽快离开。”
听到这话,一起蹲在檐下的闵月柔有些失落,望着朴素精致的农家小院。
“这么快就要走,还以为能住上几日。”
“那你留下来?”
闵月柔将目光望去笑吟吟的书生,猛地将脸一转。
“才不!”
随后,起身拍拍手回到屋里,手脚麻利的飞快收拾,片刻,肩头挎着包袱走了出来,扬了扬下巴:“走吧,陆大公子。”
呃这女人心思,可真够难猜的。
陆良生伸手从她肩上取过包袱,自己挎上,补充了一句:“唔往后别学老孙说话。”
“哦。”
女子垂下脸,绞着衣角迈着小步跟在陆良生身后,院中喂鸡鸭的老妇人放下簸箕过来。
“两位这是怎么了?”
“我俩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你们去吧。”老妇人笑呵呵的将陆良生和闵月柔送到篱笆院外的小路上,朝他俩挥了挥手。
“以后赶路不要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