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2 章(1 / 1)

御剑人间 一语破春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我家郎中有些不舒服,怕影响到病人,才隔了帘子。”

“不介意。”

陆良生笑了笑,打发走伙计,过去布帘对面坐下,收敛了修为法力气机,撩起袖口,伸手放去布帘下。

帘子微微浮动,一只发灰枯手探出来,指尖按去陆良生手腕号脉。

“公子,脉象四平八稳,不像生病了,还是请回吧。”

手腕上,那触及皮肤的指尖,传来的是冰冷感觉,陆良生眼睛眯了起来,再次伸手。

“郎中,不妨再号一下脉。”

气息再减,书生将生机降到最低,身体温度骤然降到冰点,面色灰白恍如死人,对面布帘下伸来的手,一触他脉搏,像是被刺了一下,急忙缩回去。

“这位公子,你....你这脉搏.....你怕是已经......”

“就许死人坐诊。”

陆良生收回手,生机重新焕发,面色红润起来,笑着看去布帘后面的人影:“就不许我这亡者前来看病?”

哗啦

布帘陡然掀开,被法力拉去一侧,后面端坐的,是一身黑底白边衣袍的中年男人,颈脖缠裹围巾,面色暗淡,双眼无神,见到对面的书生,转身想要跑开,下一刻,跑出两步,就被硬生生拉扯回来,坐去椅子上,肉眼无法看见的法力,束去手脚,固在椅上动弹不得。

陆良生从凳上起来,看他挣扎扭动,面色沉下来。

“你给人瞧病,是准备以这种方式找替身?”

那鬼心里也是惊骇,看着手脚无法动弹,连忙摇晃脑袋,挣扎两下喊道:

“不是,我没有害过人,公子你别乱说。”

“不是?”

陆良生手指半空轻画一个敕字,椅上那鬼顿时浑身冒起寒气,坐在椅子上惨叫起来,外面的抓药伙计听到动静,冲进里面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得不轻,然而偏头却是大喊一声。

“嫂子,快来啊!!”

通往后堂的门扇嘭的打开,一个妇人提着棍子冲进来,“放了我丈夫!!”

棍棒唰的一下,朝陆良生打去。

第三百零七章 至死亦为人

“放开我丈夫!”

妇人嘶喊冲来,陆良生抬袖往外一拂,挥来的棍棒咔的一声半空折断两节,断去的一节,落去不远,差点砸到叫喊的伙计。

一侧,被法术禁锢的中年男人,看到挥棍的妇人跌跌撞撞一屁股坐到地上,挣扎更凶,阴气四溢,急的喊出来。

“这位公子,高!,我婆娘是人,她不是鬼,你别伤害她啊。”

陆良生自然知道妇人还有那伙计是人,伸手一招,将那鬼拉到半空。

“人鬼殊途,她非福厚之相,再纠缠,只会多害一人性命,包括你店中伙计。”

目光随后也看去地上妇人。

“你可知道,你丈夫已死了。”

那妇人捏着半截棍棒,战战兢兢从地上起来,深吸着气,看着半空的丈夫,又不敢上前,知道是遇上高人了。

双唇轻抖,说了声:“知道。”

声音落下,陡然往地上跪了下去,手中半截棍子咣当滚去一旁。

“他从外面回来两日,我就已经知道了。”

“青莲。”悬在半空的男鬼微微张着嘴,看着地上的跪下来妻子,忽然大哭起来,一个劲儿的朝妇人喊。

“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

陆良生手上法力一收,将那男人放下来,或许刚才自己有些鲁莽了,看这鬼感情不似作假,难道里面还有其他隐情?

那边,一人一鬼抱在一起,男人将脖子上围着的那条围巾取下来,脖子一圈,是骇人的血痕,能见皮肉外翻,像是整个脖子都被快刀斩断。

“为夫已经死了,只能回来七天,就想平日陪着你,陪你七天就走......还有.....”

他看去一旁的高人,膝盖跪在地上蹭出几步,陆良生侧开身,绕过他跪拜,轻声道:“有事但说无妨,不必跪拜。”

“高人明鉴,这次回来并非作恶,只求高人晚几日再收我行吗?让我陪完青莲,还有几个病人,将他们病治好。”

说完,脑袋咚的一声,磕去地面。

陆良生抿着双唇看着这个名叫李益书的郎中,脑中忽然忆起当年王家村子外,那个至死都始终如一的鬼艄公。

看多了为生民立命,为家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豪杰,再看地上这只化为鬼的郎中,难免不让人唏嘘,大德之人不分身份高低。

叹口气,抬手将他扶了起来,拱手一拜。

“李郎中大善,是我之前鲁莽,得罪了。”

至于七日后收对方,那也是城隍阴差的差事,不过看样子对方死之前应该是用了一种秘法,魂魄躲开了阴差,逃了回来,到时候免不了要上门缉拿。

房中两人一鬼,正想还要开口,一阵风吹来,只见原本站在那方的书生,已经不见了。

外面阳光渐渐倾斜,陆良生穿过熙熙攘攘的长街,回到下榻的客栈,那掌柜的也已经回来,问了他关于那件仁心药铺的郎中为人,后者比起拇指大力赞扬。

“公子是外地来的,可能不知,李郎中可是城里出了名的好大夫,医人从来不看人高低,只论病情,家里贫困的,更是分不取。”

“......我老父的病,也拖了许久,他老人家一定要到李郎中那里去瞧病,其他地方,就是不愿,为何?就是因为李大夫人好,不糊弄人!”

“我这一家子,有个什么病,基本都往他那里去,其他药铺,药吃不惯。”

“我家都算好的了,还有一家有个病人,男人常年咳嗽,发病的时候,做不了活计,家里又没钱,全靠李郎中给他瞧病.....啧啧,要是没这大夫,怕是早就去了,一家子也都没了依靠。”

听掌柜说了一阵,陆良生大抵没看错人,回到二楼客房,一股辣味直扑鼻中,铜盆大锅架在炉上,汤汁翻滚,噗噗的冒着辛辣热气,桌上餐盘凌乱,王半瞎满脸大汗,额头到脖子一片通红,夹着一片从锅里捞起的肉,烫的嘴里挪来挪去。

一旁,蛤蟆道人站在桌上,抱着酒杯在锅边摇摇晃晃,一脚踏上锅边,嗤的一声,烫的缩回脚,木木呆呆的坐回桌面。

看到进门的徒弟,笑了起来。

“良生回来了啊,快来吃饭,为师最喜的古董羹,要是再加云母、葵精那味道再好不过,嗝儿”

然后,吸了吸气。

“嗯,怎么闻到一股烫肉的味道,有点像田鸡。”

陆良生关上门,将窗户推开,散去味道,回头坐到桌前,把蛤蟆道人放去书桌,省的掉进锅里。

“我在外面吃过了,只是.....师父,我走前不是点了一桌饭菜吗?怎么变成古董羹了?”

目光投去的是那边还在吃菜喝酒的王半瞎,喝了点酒,兴致高涨不说,还有些迟钝,看着进屋好一会儿的陆良生,这才反应过来。

“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算了,你们继续吃。”

陆良生懒得过问,双手枕着后脑勺躺去床榻,想着左正阳与人比斗的事,以及仁心药铺李郎中的事.....屋子里,吵吵嚷嚷,蛤蟆道人又蹦去饭桌上,兴致亢奋,拉着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