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肃杀凝重。
长安城中,夹杂积雪的路面,屈元凤停下马匹,将缰绳交给下人,一身甲胄峥嵘走入府邸后院,听到拳声震动空气的声音,他解下身后披风的披风交给一旁的侍女,在附近石凳坐下,喝起下人端来的热茶。
屈元凤如今也算是从军数月,以往身材壮硕相比,黝黑了许多,披甲在身显得威风凛凛,在军中不仅武艺高强,学问也是不错,知晓兵法,将师父所授的风林火山改成阵法,以麾下几百士卒操练,军中操演中,时常勇冠三军,深受上司喜爱。
每次回府,都会将军中所闻所见讲给师兄宇拓听,这次回来也是一样,等待那边拳脚停下,宇拓收敛气息后,放下茶杯,兴奋的迎上去。
“师兄。”
“回来了?”宇拓从丫鬟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擦手上些许汗渍,偏头看去师弟,一起回走树下石桌石凳坐下来。
“看你这么高兴,又升官了?”
“不是。”性情颇为老实的屈元凤,黝黑的脸上笑容绽开,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兴奋的比划了下手。
“但比升官更好.....”
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我要去拢地了。”
那边,举到嘴边的茶盏悬停,宇拓转去目光,望向脸上还有笑容的师弟。
“打仗?”
这段时间边境风雨吹打的消息,他在坐在长安城里如何不知,但那是朝中的事,与他这个散官并没太大关系。
“师兄好像不希望我去?”
屈元凤坐在那儿看他表情有些异样,微微摇了摇头,笑起来:“师弟不会有事,师父所教的风林火山阵法,被我用在士卒身上,演化为阵型,正好拿突厥人来练练手,这些蛮人,到处烧杀抢夺,欺我大隋无人,早就看不下去了,前两日陛下战心已起,我便向上面申请调去拢地。”
“之前你怎么从不说起。”宇拓皱起眉头,放下杯盏:“这件事,可问过师父?”
那边,屈元凤满不在意的挥挥手。
“师父给的传讯法器岂能随意用,这等小事不用打扰,师兄只管在城中安坐,静候师弟得胜消息,往后我们师兄弟二人,一一武,一内一外,给师父长脸!”
“还说老实,师兄弟四人里,就属你心思多。”
宇拓也拿他无法,风林火山阵法,他是见识过的,攻势如火侵、立阵如山岳不动、行军如狂风拂地,日行千里,过山大泽如苍林稳重。
对付突厥人应是不难,就算有差池,想要全身而退也是极为简单的事。
“那随你吧,如遇上困难,可传讯师父,或者与我,过来助你一臂之力。”
“哈哈哈,到时怕是师兄想来,也见不着几个突厥人了!”
师兄弟两人坐在院中又说了一阵,屈元凤随后因为军中还有交接的公务要办,便是离开了。
关于将起的兵锋,北地已是传开,而南方知晓,已是第二年开春后,才经历过南陈被灭的江东来说,这样的消息选择性的避开,更多的还是放在眼下年节上,以及各地新奇事。
更加偏远的富水县,城中茶肆酒楼,平日里常说的也还是栖霞山。
“当年栖霞山何等偏远贫瘠,没成想,现在可是香客、商旅云集,官道上车来车往,就连荒郊野岭都成了富家子弟、人雅客郊游的好去处,那可要归功山中一座红怜庙了,庙身不大,可尽有灵显,庇佑来上香之人......”
呯!
青布长桌,京堂木评书人手中落下,清了清嗓子。
“......不过说这红怜庙前,那可要必要提起一人,那人姓陆,名良生,师从大儒王叔骅,饱读典籍,通宵天地理,传闻还是得道高人,修为高深,可探日月,深海擒蛟,移山倒海都是信手沾来,那日夜观天象,一皱眉头,发现栖霞山中有祥气溢出,立庙福泽百姓”
夸大其词说法迎合众人口味,听得下方茶客、食客一愣一愣。
“陆良生可是当初怒砸金銮殿的陆郎呼?”
“哈哈,老夫知此人,就是不知可有婚约,老夫正好有一女”
“几年前就这般说,你闺女还没还嫁出去?”
“哼,老夫之女,奇货可居!”
热闹喧嚣,富水县城外,一片银装裹素,白皑皑的山头延绵起伏纵横。
雪地间,一深一浅脚印延伸,陆小纤裹的跟毛球似的,哈着白气,追着一只雪兔。
“老孙,逮着它!”
“来了!”
远处,挂满积雪的枝头,偶尔,风吹来,簌簌落下。
一道身影划过雪松,掌心推出,敕字亮起法光的一瞬。
轰!
积雪四溅,奔跑折转的兔子,唰瞪大眼睛,四肢半空挣扎,然后落下。
第三百章 即将的修罗场
陆小纤拽起雪兔两只长耳,拨弄了一下,兔子微张着嘴摇摇晃晃,偶尔抽搐几下,像是被刚才掌心雷给震晕过去了。
“奖励呢?”道人哈口白气,搓掉手心朱砂写的敕字,脸凑近过去,却被小纤一手推开。
“看之后的表现喽。”
少女扬了扬手中兔子,吱吱的踩着积雪小跑去前方的陆家村,田野覆满白色,银装素裹铺砌视野之间,远方的村落,穿着厚实的孩童追逐打闹,捏起一团雪球,互相扔来扔去,啪的打在坝中袒露上身的壮汉后背,沾上去的些许雪渍瞬间化为白气,飘去半空。
“哈!”
“嘿!”
陆家村八条大汉,身材魁梧之极,陆良生给的锻身之法,日夜不息、夏冬不断,隆起的肌肉,泛红冒起热气,刀兵劈上去,皮肉连白痕都不曾留下。
感受到背后凉意,陆庆转过身看到那边几个孩子,其中自己儿子也在里面,笑呵呵的笑骂一句:“回去让娘煮上一斤肉,等老子回来吃!”
手中举起降下,再举起的石锁空气里呼啸,臂膀肌肉像是有石球在里面滚来滚去,看得那帮小孩眼都直了。
听到大人这么一说,其中一个稍大点的孩子,大吼一声:“快跑!”
一群孩子呼啸在跑去了晒坝另一头玩耍去了。
陆盼收回蹲马步的姿态,看着那头打雪仗的孩子,挑了挑下巴。
“要不要挑几个,跟着咱们一起锻炼?”
“还早。”陆庆想了想,将石锁唰的一下抛去天空,“这事还得跟良生商量。”
说完,另只手伸出,轻描淡写的将落下的石锁接住,继续上下握举,显得轻松自在。
“该是换个重一点的了。”
陆盼喝了一口水,坐去凳上:“那改日,托人给城里摆摊的半瞎买几个过来。”
目光之中,看到村外一男一女提着两三只野兔回来,便是朝其中穿着道袍的身影喊道:“孙道长,来练练!”
“你们八个绑一块也不是本道对手!”
那边两人里,孙迎仙挽起袖口,一抹唇上八字胡,“这村里除了陆大书生,没能胜过本道!”
忽然语气顿了顿,偏头看向身旁的少女,小声道。
“不包括你。”
“哼,算你识相。”陆小纤丢下一只兔子,提着另一只转身离开,“早些回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