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1 / 1)

御剑人间 一语破春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眼下陆良生就是这样的状态。

江面白茫茫一片,黑漆漆的水面之下,一团白花花的气泡翻滚。

啵。

在水面化开,悄然荡出一圈涟漪,朝四周推开。

忽然间,靠着舱壁的陆良生微睁开眼,驴头上盘着的蛤蟆也眼睑半眯。

“不是,鱼妖,有些遗憾啊。”

这时,嘭的声响传来。

“哎哟,怎的跳上一条鲤鱼。”

三名行脚商不远甲板,一条大鲤鱼啪啦啦甩着鱼尾,在船面活蹦乱跳,很快被一人双手捉住,掐着鱼鳃提起。

“船公,可有锅碗小炉?大伙一起喝口鱼汤。”

“哈哈,这怕是江龙王见我等坐船辛苦,赠的口福。”另一人看去鲤鱼大笑说道。

那边四个书生凑上来,好奇的朝船下的江水打望,身居南面,少有听闻有鱼自个儿跳上船的。

一个大胆的书生,更是半个身子几乎都探了出去。

“不知道,还有没有。”

船首,探礁的船公收起撸竿回过头,有些不放心,让那边提鱼的汉子,将鱼丢回去。

“从来都是我们这些渔家孝敬江河老爷,什么时候返回反赠的,岂不是乱套?快些丢回去,不要乱拿,快到对面渡口了,别生事端!!”

船公的儿子也开口帮劝:

“那边四位客官,别探出身子,紧盯水面,小心被落水鬼找了替身。”

就这时,水涛起伏间,一道硕大的黑影从水下游过,望着扭曲的水纹上方,探出船舷的人影,伸出坚硬带刺的长臂。

硕大的身躯挤开江水,带起的水浪哗的排开,水面的帆船在涟漪里摇晃起来。

俯瞰水面的书生,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水底深处,还想看清楚时,听到船公的儿子传来“小心被落水鬼找了替身。”

本能的向船内缩回去,带壳的黑影破开水面顿时夹了一空。

回身船内的书生,正了正脸色,袖子一拂。

“胡说八道,好端端的,哪里会有那么神神鬼鬼的东西。”

气泡翻涌出水面,说话声音停下来,四个书生紧挨船舷,自然是听到了。

“什么声音?”

“好像水里传来的。”

水面气泡像是气急了一般,接二连三翻涌上来,那四个书生,连带另外三名船客也有好奇靠近。

这时船首的船公也在喊:“快到岸了。”

七人探出身子,听到这声下意识的回头,看去船首。

河风夹杂雨大吹来,收拢的桅杆吱嘎轻微扭动,汉子手中的鲤鱼摇摆鱼尾的刹那间,好似弦惊的一刻。

靠着舱壁的陆良生陡然起身,身形消失在原地,挥袍一招,船公“哎!”的叫唤,手中撸竿绷断了连着船首的绳子飞去天空。

手与撸竿接触的一瞬,陆良生蹬响桅杆,袍袂翻飞,手中长杆灌注法力,由上而下掷了下去。

噗通!

激开水面的声音,水花溅起在七人身上、脸上,就那么一瞬间,他们只感寒气上涌,浑身汗毛都一根根立起来。

船首轻轻触在码头渡桥,轻微的震荡,让船公连带船舷的七人回过神来。

一个汉子抹去脸上的水渍。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看到一个白影在咱们头上”

这时有人忽然发现船上少了一个人。

“那个邋遢书生呢?”

“不会落水了吧?还有那头毛驴也不见了。”“可能是水鬼,浑身湿漉漉的,志怪小说里,不就都这样写的嘛?”

“快走快走!”

几人脸色一白,也不敢在船上都留,反正船钱之前已经接了,连忙跟迷茫的船家打了招呼,带着各自的行李,匆匆下了船,飞快跑远。

看着船上静静躺着的撸竿,船公颤颤兢兢走过去,捡起来拿在手中翻看。

“奇了怪,怎么就飞出去了,还有那书生和驴。”

咦。

这是什么。

长杆一头,有两尺的粘稠物,黄黄的,有股奇怪的气味。

船公伸手小心沾了沾,皱起眉头,忍不住舔了一下。

“蟹黄”

这时,船尾的青年合着掌一边走一边拜的走来,看见老人时,赶紧过去,脸上露出兴奋。

“爹,那个邋遢书生,那个邋遢书生”

话语激动的结结巴巴,手势比划,片刻才重重的落下来最后一句。

“是神仙啊。”

叮叮当当之声从河滩那方传来,雨色铅青,水汽在远方骑驴的书生身上化开,缥缈朦胧,犹如陆地神仙。

船上父子俩捧着有着异香的蟹黄,不知所措。

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后,却是一阵惆怅。

“竟不知有高人在侧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途经偏县

过了江河往北,进入北周地界,延绵春雨终于停歇下来。

荒山泥道上,老驴载着侧卧的书生,欢快的踢踏小步,上了小坡,阳光破开云隙照下来,陆良生眯了眯眼,抬手拿山海图志遮了一下。

那日没有遇上江河大鱼倒是让他感到有些遗憾,大川江河之中孕出精怪也实属正常,据那船公所讲他那是年轻时候看见的,或许与那修道者打斗中,重伤不治,沉入江底被鱼虾分食。

而那修道者,世间从不缺少,若是没死,现在怕也是修为不知多高了。

至于昨晚潜伏河底,意欲骗人而食的精怪,不过一只有了一点灵识的青蟹,投鱼上船,正如人之投饵钓鱼。

“那青蟹浑身凶煞,过水则黑,那条青澜江每年不知淹死多少人,拱它食用,才变得这边凶恶,好在灵智未全开,不会什么妖术。不过,倒也印证了对这本书图志的猜测”

书生手中山海图志正好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江河雏画,一只大蟹伏于河底仰望水面一条小船。

旁有字,曰:

“江河大涛,龙为长、蛟次之虾蟹最次,日复分食沉底尸身,初具灵魄,而戾气剧增,性凶恶。人食之不忌痉挛疑症。”

老驴已经过了山坡,踢踏着蹄子,一抖一抖的走过一片树荫,陆良生垂下书,起身横坐,打了一个哈欠。

“师父,不是走的官道吗?怎的跑到荒郊野外了?”

书架隔间里,小门推开,蛤蟆道人换了身短袖花衣裳,沐着晨阳伸了一个懒腰,随即表情也愣了一下。

“这老驴!”

驴头从前面微侧,喷了口粗气,继续欢快的往前走。

不久,下了坡道,在一条河边休整,蛤蟆解开绳子跳下书架,站在一处青岩朝四周打量,又翻出后背的小画卷,坐下来,圆圆的蹼指仔细在上面比划。

“无妨,沿着这条泥道,绕去山后继续往前,二十里之后,朝东也能回到原路。”

陆良生蹲在溪边,咕噜噜的漱了漱口,吐去石头缝里,侧过脸来。

“师父,你确定?”

“哼,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

蛤蟆说到这里嘴角抽了抽,又哼了一声,将地图画轴卷好放会背后,环抱双蹼看去远方山林间的晨雾,干咳了一声。

“北周这片土地,为师当年纵横许多年,山川大河都在为师脚下,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点路程又岂会出错?”

“蛤蟆师父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