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凤落安民(1 / 1)

大炎不良人 鬼缔 874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二百二十一章 凤落安民

安民镇!

自从去年冬天开始,那个十几年如一日,坐在老槐树下,摆着一张算命摊子的孙瞎子去世之后,那个粉雕玉琢,比女孩还要漂亮几分的俊美少年,也离开了这里。

生老病死,对于常年生活在小镇,大部分人连县城都没有去过的人而言,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于这个孙瞎子,小镇的人,对他的印象不好不坏,只是一个满口胡言,喜欢沾女人便宜,带着一个小孩子的老人而已,生活困苦,谁家都不容易,真要说起来,每家每户都有那么几件让人心酸,不可与外人言的事情。

其实,大多数乡镇都是一潭死水,在没有外力的介入情况下,它永远都是平静如镜,荡不起任何的涟漪,可是,只要有人朝里面丢一颗石子,它就会涟漪阵阵,在孙瞎子他们没来之前,小镇的人生活的不容易,却不不算太过于贫苦,而在孙瞎子他们来之后,小镇还是一如既往,该怎么样生活就怎么样生活,只是相对之前,好了不少而已,至少,小镇的治安要比之前好很多。

当然了,这些都是一些日常琐碎的小事儿而已,没有人会去留心这个。

孙瞎子的到来,让犹如一潭死水的小镇,变得活跃起来,尤其是他刚开始摆摊算命的时候,对于很多没有读过书,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干活儿的农民来说,对于命运和鬼神一说,还是很相信的,于是,就有不少人回去找孙瞎子算命。

起初,孙瞎子说的很多话,他们还是很相信的,觉得这老头儿虽然瞎了,可是,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然而,当去的人多了,时间久了,人们就发现,这死老头子对谁说的话都差不多。

比如,我观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将来必定能富裕起来,又比如,哎呀,我观你眉宇之间有乌黑之气,看来,近来会有血光之灾......

诸如此类的话,听起来玄之又玄,似乎很神秘,让人初听起来,觉得很有道理,使得人不得不信,可是,时间久了,人们慢慢就回过味儿来了,什么富裕起来,什么血光之灾,都尼玛是扯淡,自己完全被对方给忽悠了。

孙瞎子给人算命,收钱也不收钱,收钱是,算一次命也就几文钱而已,不贵,一般人咬咬牙,还是掏的出来的,不收钱,那是因为如果你实在没钱,可以用东西当费用,什么酱米油盐酱出茶,都是可以的。

对于这些小东小西,人们在回过味之后,虽然觉得生气,却也没有那么生气,毕竟,一个一看就年岁不小,而且还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的瞎子,生活肯定不容易,被忽悠了也就忽悠了,那点儿东西,就权当做善事了,无所谓了,反正下次不去就是了。

当越来越多的人察觉到孙瞎子就是一个胡说八道,压根就是个江湖骗子的时候,小镇上的人,顿时不愿意去找孙瞎子算命了,除非是那些家里真的出了事儿,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去孙瞎子哪里碰碰运气。

还别说,平时这死老头子不靠谱,但是,一旦涉及到人命关天的事情,他还是挺靠谱的,倒不是孙瞎子算的有多准,而是在给人瞧病看伤方面,还是有一定门道的,往往他使用一些土方子,就把人给救过来了。

然而,饶是如此,愿意去找孙瞎子的人,还是不多,尤其是那些大媳妇小姑娘的,最不愿意靠近孙瞎子,原因无他,主要是这孙瞎子眼睛虽然瞎了,可是,在给人算命看手相的时候,都会趁机揩油吃豆腐,让那些妇人和小姑娘是敢怒不敢言,最后弄得满脸红晕,丢下几个铜板,就气呼呼的离开了。

这种事情,又不好与他人言说,自己吃了亏,也只能忍着,更何况,这孙瞎子虽然不正经,却也不是真正的不正经,最多就是喜欢口花花而已,小镇的人都比较淳朴,也不会真的跟一个瞎子过意不去。

孙瞎子来了,落脚在安民镇,然后,他死了。

生前,他住在坟冢,死后,躺在坟冢,似乎他这辈子,都没有离开坟冢。

相对于孙瞎子的讨人嫌,那个俊美的少年,可是很讨人喜欢的,尤其是那些农妇们,格外的喜爱这个孩子,长得好看不说,而且还喜欢笑,一笑脸上就会出现两个酒窝,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戳一戳。

小时候,这小子也不老实,不是带着一群小屁孩去小溪里摸鱼、游泳,就是半夜去爬王寡妇的墙头,几个毛都没有的小屁孩,却看的津津有味,当然,在墙头下,还有一个老不正经的死瞎子。

对于自己洗澡被偷看的事情,王寡妇一开始是很生气的,每次发现有人偷看之后,披上衣服,浑身湿漉漉,提着扫帚就冲出来,追着这群小兔崽子就是一阵打,当然,她每次都是追不上的,自己累的满头大汗不说,还要重新回去烧水洗澡。

只是,一来二去之后,王寡妇也就释然了,偷看就偷看,反正老娘又少不了一两肉,再说了,几个小娃娃能把自己怎么样,他们还能翻天不成,再说了,被这些小屁孩偷看,这说明自己还是徐娘未老,风韵犹存嘛。

然而,随着王寡妇的不避讳,那臭小子反而不来了,这让王寡妇有些郁闷,还有些小小的失望。

在许一凡长大一些之后,他就不怎么在镇子里乱跑了,也不愿意跟那些小孩子一起玩了,他要么是陪着孙瞎子坐在老槐树下,孙瞎子给人算命,而他则躲在一旁看书,要么,他就会一个人跑进长白山内打猎,每次进山,收获都不小,打得多了,两个人吃不完,他也会把多余的送给一些镇子里生活困苦的人,要么,这小子就会带着那个黑瘦黑瘦的小丫头,躲在桃花山上,一待就是一整天。

镇子里,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孩子,真的不一般,就是身世惨了点儿,有不少人都还想着,等过几年,这孩子长大了,就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反正这小子能识文断字,还能进山打猎,虽然不能过上多余富裕的生活,最起码也不会饿死人,只要饿不死人,那就足够了。

只可惜,还没有等这孩子完全长大,那个老不羞的孙瞎子,突然就死了,平日里,人们总是一口一个死瞎子的叫着,现在,他是真的死了,而那个叫安然的孩子,也在孙瞎子死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小镇,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像当初,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一样。

对于孙瞎子的死,更多人是一种冷淡,倒不是那种漠不关心的冷淡,而是一种对生老病死释然的冷淡,而对于那个俊美少年,人们更多的是偶尔提起一两次,猜测着这小子现在在哪,在做什么,吃的好不好,过得好不好之类的,当然,也就是随口一提,转过头就抛之脑后了。

对于那些平日里喜欢调戏少年,喜欢拿手去捏他脸蛋,戳他酒窝的夫人和小姑娘而言,觉得有些失落,她们再也看不到那个少年了,也再也看不到那个酒窝了。

不过,这些都是一些小事儿而已,对于小镇的人来说,许一凡的离开,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日子该怎么样过,还是怎么样过,只是少了一些欢乐而已。

在许一凡离开之后,小镇上也陆陆续续走了很多人,首当其冲的就是镇上的县令宋洪志了,他在许一凡离开之后,也卸任离开了,据说是升官了,好像去了国都长安,其次,是镇子上唯一私塾的那个老先生,也离开了,之后,还有很多人离开了,大对数都是人们熟悉,或者半熟悉的人,如此一来,整个小镇就显得愈发的冷清,愈发的寡淡起来,再次恢复如此,犹如一潭死水。

这一天,小镇来了一群人。

人不多,却也不少,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华丽衣裙的中年妇人,虽然,她的衣服看起来很简单,可是,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衣服是用上好的丝绸,手工制造的,而妇人身上佩戴的首饰不多,可是,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这让小镇的人知道,这个妇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一行七人,除了妇人之外,还有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留着短须的男人,在他们身后,还有两个丫鬟打扮的少女,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一看就是护卫的男子,至于最后一个人,则是一个面白无须,浑身透着一股子阴柔气息的男子。

在一行人是清晨来到这里的,来的时候,他们是乘坐马车来的,马车并不华丽,十分的不起眼,不过,拉车的马匹却十分的神俊,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马车在镇子外就停下了,妇人和两个丫鬟从车上下来,然后,一行人直奔镇子东边而去。

此时,已经是盛夏十分了,老槐树枝繁叶茂,绿意葱葱,在老槐树下,坐着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坐在树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方面是人老了,都害怕孤独,找个人聊聊天,解解闷,另一方面,则是屋里太热,坐在这里,可以纳凉,感觉很好。

妇人来到老槐树下,并没有去打扰那群正一脸好奇和疑惑打量着她们的老人,她只是站在树下,仰起头,看着面前这棵参天大树。

一行七人,除了那个留着短须的男子,稍微落后妇人半步站定之外,其他人都隔着妇

人三步之远。

“唉......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夏啊。”不知道过了多久,妇人叹了口气说道。

男人闻言,问问点头,说道:“十三年了。”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十余年就过去了,真是苦了他了。”妇人道。

男子低下头,没有说话。

妇人低下头,看了看树干,刚准备转身离开,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什么。

“咦?”

妇人轻咦一声,朝树根走去,然后缓缓蹲下身,靠近看了看,不由得哑然失笑起来。

“呵呵...这孩子...”

妇人说完,笑着摇摇头。

男子也跟了过来蹲下,看了一眼,也笑了笑,不过,却没有出声。

原来,在老槐树的树干上,有人用利器在上面刻了字,是两个名字,前面三个字是许一凡,后面两个字是慕儿,而在中间,则还有两个字,喜欢,合起来就是许一凡喜欢慕儿。

看到这字就知道,肯定是许一凡当初闲来无聊刻上去的,只是,两个名字刻的很好看,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人刻上去的,而中间两个字,就略显笨拙和粗糙了,应该是有人后面补上的,不知道是许一凡补上的,还是那个叫慕儿的女孩补上的。

“这个慕儿......”

妇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过头看向男人。

“就是那个从小就跟着公子一起长大的小丫头。”男子解释道。

“她现在在哪?”妇人伸出手,一边抚摸着那几个字,一边问道。

“据不良人说,她被圣地的人带走了。”男子说道。

“哦,这样啊,圣地的人,做事儿还是这么的霸道,我很不喜欢啊。”妇人声音微微低沉道。

说完,妇人就站起身,对男子说道:“走吧,去桃花山看看。”

“是。”

一行人在老槐树下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小镇,直奔桃花山而去,这让坐在老槐树下的几个老人面面相觑起来,各自都十分疑惑这群人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相对于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年轻人,这些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好奇心虽然有,却已经没有那么旺盛了,他们没有主动去询问,只是默默地看着这群人来了又离开。

桃花山距离镇子不远,可是,妇人他们还是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桃花山顶。

站在山顶,看着已经只剩下绿叶,并没有樱桃的桃花树,妇人没来由的眯起眼睛。

居高临下,俯瞰下去,满眼的绿色,妇人笑着问道:“根据情报,这座桃花山是他种植的?”

男子闻言,点点头,说道:“是的,在他很小的时候,前来这里种植的。”

“嗯。”

妇人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如果早来几个月,说不定就可以看到满山的桃花了,想必,那画面很美。”

“是的,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公子都会待在这里,确实很美。”

妇人没有在说话,而是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座荒山,在半山腰的地方,有一个坟冢,那里曾经少那个瞎子和少年,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只可惜,现在它真的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坟冢。

男人见妇人远眺荒山,犹豫一下,问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妇人表情微动,显然,她正有此意,但是,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却摇摇头,说道:“算了,太远了,就不去了。”

男人闻言,低头,默默地后退几步,不在言语了。

荒山距离这里,其实并不算远,按照脚程,从这里到荒山,估计也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到了,不过,既然妇人都说不去了,那男子自然不会多嘴。

妇人站在山顶,远眺着荒山,眼神有些迷离,表情有些复杂。

“唉......”

不知道过了多久,妇人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低声呢喃道:“师父,你最终还是选择让他走上那条路,让他做个普通人不好吗?你这是何苦呢?”

妇人的声音很小,而其他人又距离妇人较远,加上此时正好又有一阵微风吹过,妇人的呢喃随风而逝,让人根本无法听清。

“师父,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有很多人会死的,他也会很危险的,你可以不在话那些人的死活,甚至也不在乎我的死活,可是,你连他的死活都不在乎吗?师父啊,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妇人看着荒山,自顾自的在哪呢喃低语,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只可惜,无人听清,无人知晓。

这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孙羽墨,当今皇帝最宠溺的妃子,没有之一,而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当朝一品大臣严曦之。

一个贵妃娘娘的出宫,按理说,依仗是极大的,可是,他们却只有一行七人,这很不合情理,却又十分合理。

孙羽墨在呢喃了一会儿之后,渐渐收回视线,转过头说道:“乏了,回吧。”

“是。”

妇人转身下山,再次来到桃花山山脚之后,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桃花山和相邻的荒山,淡淡的说道:“封山。”

说完,妇人转身就走。

这一次,他们没有经过镇子,而是绕道而行,回到马车,上车之后,径直离开了小镇。

在离开小镇大约三里,有一支大约三千人左右的重骑兵在此等候,随着马车的回来,他们汇合在一起,一路南下,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第二百二十二 既爱又恨的天香四露

东海城!

现在的百货楼可是被很多人盯着的香饽饽,百货楼的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以极快的速度,传递出来,从而引起很大的轰动。

就在许一凡离开百货楼没多久,有关百货楼出现鼹鼠的事情,就被传播开来了。

一个店铺,出现吃里扒外的鼹鼠,这种事情很正常,毕竟,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而人心往往都是贪得无厌的,当他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或许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旦有了某样东西的时候,他们往往都不会知足的。

其实,有百货楼的香水和白酒被流传出来的事情,其实,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只是,这些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没有选择声张,只是默默地以高价收购了这些东西。

当然了,他们这么做,肯定不是给百货楼擦屁股,而是想通过这些东西,看看能不能研究出香水和白酒的制作配方,相对于现成的货物而言,他们更在意的还是配方问题,只可惜,他们失败了。

虽然拿到了香水,也找人进行了分析和化验,可是,负责研究分析的人,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根本没有分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这让他们很失望,也很无奈,同时,这也促使他们不得不紧盯着百货楼,看看能不能跟百货楼合作了。

当天下午,就有府衙的人去往了百货楼,浩浩荡荡带走了近十人,这些人有男有女,大部分人他们都认识,要么是百货楼的伙计,要么是工坊的工人。

这些人被带出百货楼的时候,一个个看起来完好无损,但是,细心的人却发现,这些人不管男女,都脸色苍白如纸,精神萎靡不振,好像经历了什么很痛苦的事情一般。

有人怀疑百货楼对他们动了私刑,可是,看他们衣衫完好的样子,并不像遭遇酷刑的样子,这让很多看热闹的人,都十分的疑惑。

其实,他们猜测的对,这些人确实遭遇了酷刑,不过,这种酷刑不是他们想象当中的鞭挞和殴打,而是一种新型的酷刑,水浸、针刺指甲、虫鼠......这些刑罚,对人体的伤害其实不大,但是,却很容易让人崩溃,一般人,往往坚持不了多久,就招供了。

在严姝她们招供之后,百货楼的鼹鼠都被一一挖出来了,官府带走的只是一部分人而已,还有一部分人消失了,就像宓幼一样,至于他们去了哪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官府的人把这些人带走之后,这些人的家,很快就在百货楼护卫队和官府人的联合行动之下,瞬间把拿下,这么做,自然是取回账款了。

百货楼的这些行动,让所有人都是一愣,随即,就是一惊,谁都没有想到,蒸蒸日上的百货楼,在许一凡回来之后,居然一下子弄出这么多人来。

不管外界的人怎么去评论这件事,也不管他们去想,许一凡都没有理会,他整个下午都待在家里。

等到太阳西斜的时候,他才再次出门,去往了风味楼,因为晚上他要请所有人吃饭。

百货楼今天关门很早,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关门歇业,秋歌她们把一天的账目对完,就安排人到风味楼来了。

许一凡到的时候,众人都来了,而在许一凡来了之后,伙计们也开始上菜。

宴席开始之前,本来许一凡是要说几句的,但是,许一凡没有,他只是说了一句:“最近大家辛苦了,吃好喝好。”,就没有了下文。

对于许一凡,现在所有人都很畏惧他,没办法,这个极少去店铺和工坊的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而且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看似人畜无害,可是,一旦他发起狠来,可是很吓人的,今天那些被官府带走的人,就是前车之鉴。

宴席开始之后,许一凡并没有待多久,喝了两杯酒,就起身离开了。

原本有些压抑、沉寂的宴会,随着许一凡的离开,却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彼此之间推杯换盏,大吃大喝起来,毕竟,风味楼是东海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了,在这里吃一顿饭可是花销不少的,不是一般人承受的住的,他们很少就机会来这里吃饭,今天既然有人请客吃饭,他们自然不客气了。

许一凡在的时候,尽管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那里,就让很多人感觉不自在,毕竟,这个东家他们看不透,而正因为看不透,才会下意识的去畏惧。

许一凡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儿,所以他并没有多待,这是跟几个掌柜和管事们喝了杯酒,就起身离开了。

百货楼这一次突然的行动,让很多看到许一凡出门,打算找许一凡谈合作的人,顿时都变得迟疑起来,他们不确定,现在这个时候去找许一凡谈合作的事情,成功率到底有几成,他们也无法确定,他们决定再等等。

许一凡在离开风味楼之后,就直接回家了,酒楼没有吃什么东西,许一凡回到家之后,自己动手做了一顿饭,叫上谷歌,两个人一起大快朵颐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夜幕已经降临,许一凡搬了张躺椅,躺在院子里纳凉。

秋歌她们回来的很晚,毕竟,今天百货楼出了很多事儿。

其一,查出了鼹鼠,这本身就是一件大事,审讯这些人,需要时间,而这些人的离开,也意味着百货楼出现了很多空缺,这些都需要有人顶上,许一凡不管这些具体的事情,她自然需要操心,不过,百货楼从明天开始就歇业了,这些空缺的位置,可以慢慢来。

其二,不少人牵扯到了鼹鼠风波当中,许一凡出手太快,做事儿太果决了,导致人心浮动,很多人心中都惴惴不安的,而这也需要有人去安抚,秋歌和赵文华作为掌柜的,自然要去做这些事情了。

其三,百货楼明天开始歇业,有很多工作需要对接,毕竟,许一凡的这个决定才仓促了,而许一凡没有改主意的意思,那秋歌只能争取在歇业之前,把这些工作做完。

其四,晚上的宴会,本来就是一次拉近跟下属员工关系的事情,许一凡虽然去了,可是,很多人都怕他,不敢靠近他,而许一凡意识到之后,就径直离开了,这这些拉拢在场的人,也需要有人去做。

这四件事,每一件事看起来都不复杂,可是,加在一起,就很麻烦,也很繁忙,尤其是在安抚人心这件事上,是需要花费很大精力的。

不过,这些事情不是秋歌一个人在做,还有赵文华和云一鸣在一旁协助,做起来也不算太困难。

等秋歌她们回来的时候,许一凡已经回房间休息了,秋歌本来是打算找许一凡,说一说今天在百货楼发生的事情的,看到许一凡休息了,她也就洗漱一番,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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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翌日!

许一凡早早的起床,简单洗漱一番,就直接出门,直奔府尹府邸。

当许一凡来到府尹府邸的时候,恰好碰到准备去当值的常哲翰,两个人在门口相遇。

“小子见过常大人。”许一凡看到常哲翰之后,立即躬身施礼道。

常哲翰微微横移一步,躲过了许一凡的一礼,走近许一凡,一把托住许一凡的胳膊,将其扶起,笑着问道:“许公子怎么来的这么早?找老夫可有事儿?”

见常哲翰如此开门见山,许一凡也不藏着掖着,笑着说道:“确实是有事要麻烦常大人了。”

“哦?所为何事啊?”常哲翰好奇的问道。

许一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看周围,试探性的说道:“要不,去府衙再说?”

常哲翰一愣,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点点头,说道:“好。”

说完,常哲翰和许一凡就并肩走在大街上,朝着府衙的方向而去。

常哲翰的府邸距离府衙并不远,也就两条街的路程,平日里,常哲翰就是坐轿子去当值,或者骑马去,毕竟,作为一方的父母官,亲民是肯定要的,至少表面要做到这样,可是,该有的官架子,还是要有的,自古以来,又有几个人听说,一个朝廷大员当值的时候,是走路去的?

如果真有人这么做,那他不是在作秀,就是脑子有毛病,在大多数普通老百姓看来,这不是亲民,而是另类。

今天,因为许一凡的到来,本来是打算坐轿子去当值的,却选择了步行,这一大一小两个人走在大街上,身后跟着几个护卫,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但是,当人们看到跟常哲翰走在的一起的是许一凡之后,顿时心中了然,看来,这个百货楼的东家跟府尹大人的关系,确实不简单啊。

走在路上,许一凡稍稍落后半步,笑着说道:“小子回城已经有数日了,今天才来拜访大人,还望大人不要责怪。”

“哈哈......”

常哲翰闻言,则笑着摇摇头,说道:“你小子能来,我就很高兴,何来责怪一说,我也知道,你前不久受伤了,再加上,百货楼现在的生

意繁忙,你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去做,先忙正事,这很好嘛。”

听到常哲翰的夸赞,许一凡则笑着点点头,心中暗道,这个常哲翰可不简单啊,他作为一方大员,对待自己这样毫无官身,有没有功名在身的人,却可以如此和颜悦色,由此可见,常哲翰的为官之道很厉害,不愧是在宫门修行的人。

当然,常哲翰之所以对许一凡如此和颜悦色,最重要的原因,肯定不单单是因为之前许一凡送来的那点小礼物,而是因为有崔东海的提醒,还有许一凡跟齐若兮二女的关系了。

“听说百货楼要关门歇业了?”常哲翰问道。

许一凡点点头,说道:“嗯,店铺还是小了点儿,很多时候,有些转不开,恰好,前段时间,赚了点儿钱,就想着把百货楼扩大一些。”

“嗯,这个想法不错。”

说到这,常哲翰转过头看着许一凡,笑道:“你小子,很会做生意,弄了个百货楼,搞得满城风雨的,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很多人在骂你呢。”

“啊?”

听到常哲翰这么说,许一凡顿时傻眼了,他眨巴着桃花眸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常哲翰,下意识的问道:“骂我什么啊?”

“骂你小子不道德,好端端的弄个什么天香四露出来做什么?搞得出去喝个花酒,都要跟做贼似的,让人很是不痛快。”常哲翰一脸笑意的看着许一凡说道。

许一凡原本还以为常哲翰会说昨天百货楼发生的事情,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对于这件事,许一凡其实早就知道了,知道之后,他也没有在意,出现这种情况,也很正常。

毕竟,在这个缺乏娱乐,还有条条框框的规矩众多的时代,女子一般是不能轻易出门的,偶尔出门,也只是几个相互熟悉的姐妹,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而已,在家里的时候,她们要操持一家大小事务,偶尔出去了,谈论的还是一些家长里短。

遇到丈夫比较好的,这些女人的日子自然好过,无需担心什么,可是,遇到那些有官职在身,或者有着一定身份地位的丈夫,他们平日的应酬多,见到的女子多,肯定少不了要去一些烟花之地,虽然,她们能够理解,可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不得劲的,偶尔发发小脾气,使使小性子,也属于正常。

当然了,如果家里的女眷多了,比如小妾比较多的,那整个后院里,肯定又是一阵血雨腥风,女人的争斗,本来就是为了男人,而男人却最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毕竟,看别人老婆和小妾撕逼,那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可是,如果自己的老婆和小妾开始撕逼,那就是后院起火,让人头疼了,本来就不愿意回家的他们,更不愿意回来了。

不回家能去哪?无非就是那个地方,酒楼喝酒、茶楼喝茶、赌坊赌钱、勾栏听曲、青楼谈理想了。

前面两者还好,毕竟,喝喝酒,品品茶,这也是一种有档次的人才能去做的,而至于赌钱,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没钱的人,去不了,有钱的人,也不会轻易去,更何况是那些有官身的人,更是不会去。

勾栏听曲倒是一个不错的去处,可是,这一般都是白天去,晚上要去,当然是去青楼了,和青楼的小姐姐们说说话,聊聊天,谈谈人生,顺便再说说理想,把心中的烦闷一吐为快,岂不美哉。

更何况,青楼的小姐姐们,长得又好看,身材又好,说话又好听,伺候人很有一套,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以前,他们这样做,自然没问题了,可是,自从天香四露出现之后,这些男人,不管是出去应酬的,还是纯粹去寻花问柳的,在离开青楼,回到家之后,身上自然会沾染上香水的气味。

女人的嗅觉,在很多时候,是很敏锐的,尤其是在针对女色方面,她们各个都是其中翘楚,以前,抓自家男人寻花问柳,都被他们以各种借口和理由,一推四五六,搪塞过去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不好太上纲上线了,可是,现在不同了,只要靠近一闻,就知道自家男人有没有出去偷腥了。

女人撒泼起来,男人除了退避三舍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她们的套路虽然简单,就像程咬金一样,只要三板斧,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看起来很容易对付,其实,威力很大。

去好言相劝吧,自己本身就做错了,她们只会提出很多过分的要求,不答应吧,她们就闹,而置之不理吧,那她们只会越闹越大,搞得人尽皆知,这让好面子的男人,十分的无奈。

当他们好不容易把后院的火扑灭只会,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不该去这些烟花之地,而是把卖香水的百货楼,把许一凡给骂的一个狗血淋头,觉得这小子就得是男人的天敌,你丫的没事儿弄得香水出来做什么,这不是专门制造家庭矛盾嘛。

说是痛恨香水,其实,这些男人对待香水的态度,其实也是很微妙的,既喜欢,又痛恨,喜欢是因为这玩意儿闻起来确实好闻,容易让人产生性趣,而痛恨自然是,偷腥虽好,可容易着火,另外,女人买东西,付钱的却是男人,小小的一瓶香水卖的那么贵,是个男人都觉得肉疼。

至于那些女人们,自从无师自通掌握了这个技巧之后,更是对香水爱不释手,趋之若鹜起来。

对于这种情况,许一凡自然是一笑置之了,反正又不是他家后院起火了,管他屁事啊。

面对常哲翰的打趣,许一凡却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常哲翰,说道:“大人,上次送给夫人的香水可好用,不知道大人可曾在背后骂过小子啊?”

“嗯?”

…(⊙_⊙;)…

常哲翰闻言,顿时脸色一僵,老脸一红,瞬间不说话了,其答案自然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