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左手
“喂，学妹。”凯瑟突然说道：“你杀了他吧，我不会在乎的，尽管这个家伙是我的表弟，但是我的堂叔绝对不会怪我的。”
传声石那头传来男人愤怒的吼叫：“杀你妹啊！凯瑟！我……”
“真是狠心的男人。”传声石被女人拿起说道：“学长你违背的士兵守则呢，学长毕业的时候是不是用自己的贿赂了那个老处女主任呢？哦，学长，你口味太重了……”
出乎意料的，凯瑟沉默了，在数百米高空上，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缰绳，压抑着自己的愤怒：“闭嘴！女人！”
“哦……”女人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呼声：“原来学长你真的……”
“你这个婊子听好了！”凯瑟愤怒的大喊起来：“你这个娼妇！连野狗不屑于上的烂女人！停止你对帝国忠烈的侮辱！”
女人被他恶毒的咒骂给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一直以来保持着一副绅士面孔的凯瑟对自己说出这种带着浓重贫民窟味道的辱骂。
“你不清楚你到底说了什么！”凯瑟咬着牙，原本奇异的双眼已经泛上了一层血腥的红色。
在帝校中，凯瑟最为崇敬的就是掌管着学生纪律和言行的训导处主任温斯顿夫人。
几乎每一个从帝校中毕业的学生都对这位伯爵夫人充满了爱戴和尊敬，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尽管这位夫人总是那样的严格和不近人情。
世界上总是有些人的身上有着光亮的，那种光亮叫做包容和善良。
而在凯瑟的眼中，这位夫人不仅仅是自己的老师，还是自己和姐姐人生道路的指引着，曾经的他，以成为夫人那样的人为荣。
“你！你说什么！你这该死的…卑贱的…野猪！”女人被他话给气疯了，在赞美中成长的她从没有听过这么恶毒的语言。
“够了！”女人身旁的老人摇摇头：“嘉利，我们已经暴露了，准备撤退吧。”
老人的身上没有穿着帝服的伪装，也没有戴面巾，而是套着一种黑色的长袍，在长袍的袖口和下摆上有银线细密的绣着繁复的符文和图形，在黑袍的前襟，老人的胸口上，用金丝一朵三瓣花瓣的紫荆花，证明着这位老人是一位具有强大力量的高级法师。
老人的面容像是干枯的树皮一样的丑陋，而双眼却像是深不见底的海洋一般的静谧，充满了睿智和决断。
“他在拖延时间。”老人指出了凯瑟的图谋：“我已经感觉到远处的波纹开始震荡了，这种充满不安的感觉。”
被称为嘉利的女人有些不甘的丢掉了传声石，充满怒气的一角踹在了身旁一个被捆绑的年轻军人身上。
这个被凯瑟称为凯恩的军人有着一张极为帅气的脸庞和一头金光色的头发，深蓝色的眼珠像是两枚宝石一样的闪亮，如果放到帝都的大街上，估计会在半个魔法时内身上就会被抛满了姑娘们求爱的玫瑰，只要不论他的姿势……
跪在地上的凯恩被嘉利踹了一脚之后，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了满足呻吟，像是一只蠕虫一样爬过来，那张俊俏的脸蛋蹭上了嘉利的大腿：“几位壮士饶命啊！饶命啊，这位姐姐，这位姐姐这么漂亮，一定不会杀我的，对不对，我会报答您的，请让我做您的仆人吧~哦，女王，我被您那英伟的身姿所俘虏了…请让身为贱仆的我舔您的脚吧…哦~女王鞭挞我吧……”
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从嘉利的脚后跟窜上了脊梁骨，她面巾下的脸抽动着，狠狠的一脚踹在了凯恩的脸上，然后用力的在凯恩那张英俊的脸上用脚碾着。
“该死的！你这个受虐狂！死变态，你们这些帝人就每一个正常玩意……”
而听到嘉利口中“帝人”这个词汇的时候，凯恩的眼睛亮了一下，而表情却越发的，不断的发出了满足的呻吟声：“哦~女王陛下……哦…啊……用力啊，用力的踩我吧，更加用力的惩罚您卑贱的仆人吧…哦……”
“你！这！个！该！死！的！”嘉利愤怒的抽出剑来，在他的脸蛋上比划着：“你再叫我就杀了你！见鬼！”
而此时门外的一个壮硕男人朝着屋内的老人投来疑问的眼光。
魔法师扭过头去，看了看男人的表情之后，用身子挡住嘉利，做了一个向下斩的手势，一种血腥的味道从那个姿势中流露出来。
男人点点头，从舱口走出去。
“好的，我们该走了，嘉利。”老人拉住她的胳膊说道：“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汉德他们处理吧。”
舱外传来了重物倒地和水滴喷射的声音。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问道：“你们想去哪？帝国监狱？”
话音未路，一个黑影从门外窜进来，像是在丛林的枝杈间奔袭的野兽，拖曳着一道雪亮的刀光，带着一丝令人发冷的破空声转眼到达了老人的眼前。
那是一把制式的军刀。
长一米有余，宽两寸的步战军刀，重心稳定，手柄设计人性化，帝国海军登陆队的标准配备，侩子手们都爱它。
现在被一个空骑拿在手上，显现出一种威胁感。
一道蓝色的护盾无声的出现在魔法师的脸前，阻挡住了冰冷的刀锋，魔法师震惊的脸色还没有退去，身体本能的反应变凸现出来，一个高级法师的素质被完美的演示出来，一道细弱的蓝光从指间喷出，向着空骑拦腰挥去。
高速运动的水分子完美的替代了工厂中的水力切割机的用途，沿途的所有的被拿到蓝光斩断，就连空气都在水元素的震动中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空骑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下半身纹丝不动，上半身却突然俯下，后背擦过蓝光，一片深蓝色的布片被切割飞起，而手中的长刀不停斩向了魔法师的双腿。
被固化在长袍上的力场护盾迅速的激发起来，空气中出现了半透明的屏障，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止着长刀的推进，堪堪停在了魔法师的双腿之前。
空骑的刀突然掉转的方向从魔法师的双腿之间急速的向上切割，经过法师附魔的长刀亮起了湛蓝色的光芒，那种急速运动的光沿着刀锋吞吐不定，这是专精x水元素操控的元素法师最喜欢用的一招，接着水分子的高速运动形成无坚不摧的锋刃，刀尖在急速运动中一点一点的刺入力场护盾，仅仅是在眨眼之间，刚刚被魔法师使出了招数就被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幸好这位老龄法师不知学院派的研究者，而是不折不扣的战场性，战斗经验丰富，在毫厘之间向后退了一步，全力激发出力场护盾的力量，把刀尖排斥出去，避免了被从小兄弟到脖子划开的命运。
即使如此，魔法师也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么阴毒的招数，即使不要命中了之后下半辈子的性福人生也毁了，尽管他已经是老人了，力不从心，但是还没有在死前玩一把变性的打算。
嘉利不可置信的看着与魔法师搏斗的凯瑟：“不可能……外边的人都……”
突然一把锋利的匕首卡在了她的喉咙上，凯恩俊俏的脸从背后出现在她的肩膀上，朝着她的耳孔吹气说道：“对啊，死了，甲板应该一共有九个，都死了……”
从她的表现上来看，这个女人还是个菜鸟，可能是一个厉害的武士，但是在战场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新人，真正的战场上，犹豫和恐惧都是死亡的前兆。
“怎么可能……”
凯恩冷笑：“一个幻术而已，忘了告诉你，凯瑟曾经接受过另外的炼金改造呢，用水汽投影一个幻想对于一个炼金战士来说，简单的像是一样。”
每一个帝国空骑都会接受帝国的炼金改造，在身上固化一个精神插件，以保证能够更加便捷和准确的操纵自己的坐骑，而凯瑟却不同于其他人，他接受过另外的不完全改造，在整条左手上埋下了魔导线路，植入了共鸣协调器。
一般接受这种改造的都是帝国的精锐军人，间谍，或者斥候，他们之中最为有名的团体就是约森德幽灵舰队……
乘着大雾而来的幽灵船往往是敌人的噩梦，它代表的是帝国最精锐的海军，代表的是帝国的胜利，和敌人的死亡。
正因为如此，没有丝毫魔法天赋的凯瑟也能够使出一两个学徒级别的小魔法，比如，一两个两米大小的幻象投影……
时间跳回五分钟之前。
凯瑟压抑着自己的杀意，摘下了自己一直戴在左手上的黑手套，露出了因为长年不见阳光而显得苍白的手掌，还有手背上的呈圆环状的黑色符文。
在小小的手背上，一个个大米粒大小的黑色刺青符文像是一圈荆棘一样围绕着一个复杂的圆形纹章。
而在大拇指的指侧，是一道从虎口延伸过去的黑色编码：D—01—989—A（D的含义是应用类型，01则是改造方向，989是他的身份标号，A则是完成度。）
“共鸣，开始！”
在凯瑟的手背上，那些符文开始奇异的游动起来，围绕着纹章开始旋转，而纹章上的图形也开始闪烁起微弱的电火花，背埋在手臂上的精神共鸣在沉寂许久之后开始重新的运作起来，一道复杂的线路被打开了。
就在凯瑟掌心，两团水汽开始凝结起来，变成水雾一样的形式在手上的上空盘旋着，然后悄悄的弥散开来，一个虚假的幻象出现在凯瑟的作为上。
而凯瑟的本身却笼罩在越来越密的水雾中，终于在一阵光芒闪过，凯瑟消失了。
其实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把戏，一个跟随老师学习了两年的专精X水元素魔法的元素法师学徒便可以轻松使用出的水雾折射，通过水雾折射光线，进而使自己的身形隐匿。
而作为最简单的魔法，破绽也很多，比如无法完全隐匿，空气中还是会出现一个人形轮廓，任何一个魔法波动都会破坏它的结构，使它失效，而且在感觉敏锐的高级武士眼中，根本就是多余。
不过，已经足够了。
凯瑟笑了笑，从白斑身上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