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结局(上)(1 / 1)

虚假深情 宴清窈 3123 汉字|8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83章 结局(上)

  简佳约姜矜在三合大厦旁边的一个咖啡馆见面。

  刚坐下, 简佳便语重心长道:“姜总,我们都是女人, 我认为你会体谅我的不易。”

  “哦?”

  服务生拿来饮品单, 姜矜素白指尖在黑咖啡上点了点,简佳只要了一杯温水。

  她直视姜矜,“因为你, 我失去一份工作。”

  姜矜平声道:“我不认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被解雇是因为你自己的能力跟工作职位不匹配,而不是其他什么原因。”

  简佳瞅着她,“没想到姜总这么会避重就轻。一切都是你的原因, 不是吗?如果不是你给谢总吹枕边风, 我怎么会被解雇?”

  “你不知廉耻,勾引别人的丈夫。”简佳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小气自私, 随意更改别人的命运。”

  简佳冷艳道:“姜矜, 平心而论,你又有什么地方比我强的呢?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然后找到谢容与这样的潜力股罢了。而我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奋斗出来的。”

  此时,服务生把两杯饮品送上来。

  姜矜端过其中一杯,捏住银质勺子搅拌咖啡中的拉花奶油。

  她温和而平静回复简佳的苛责,情绪并不为她的指责所波动,“简小姐,你说哪里比我强, 我自认为自己的道德感比你强一点。最起码,我没有为了事业和前途抛夫弃女。你口口声声说我勾引你的丈夫,但你跟裴续早已离婚,不是吗?”

  她淡淡道:“你对我的控诉完全站不住脚。”

  “而且, 离婚原因还是你看不上他, 出轨找了别人。”姜矜淡淡微笑, “这样的你,怎么好意思说一切都是靠自己奋斗出来的呢?你并不比我高贵。”

  说完,她低头抿了口咖啡,在奶油的丝滑加持下,黑咖啡并不似以往苦涩。

  简佳呼吸变得急促,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姜矜欣赏够她的愤怒,而后用同样语重心长的语气说话,“简小姐,你需要摆正心态,你被解雇从来不是我的原因,而是因为你贪心过重。”

  简佳愠怒,“姜小姐,你又不是我,你凭什么给我提建议?”

  姜矜不说话,只是用含笑的眸光望她。

  在她注视下,简佳慢慢捏紧手指,指骨泛白。

  姜矜与她对视,徐徐道:“简小姐也不是我,我的为人处事如何,似乎也不需要你的评价。”

  简佳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姜矜却不想继续跟她纠缠。

  她直接打断她,干净利落道:“简小姐,我觉得你算是聪明人,你该知道,在历城,你得罪我会是什么下场。”

  姜矜慢悠悠道:“之前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但是,如果你还是汪汪狂吠指责我,我想你需要思考一下你做这些事的后果。”

  简佳脸色白了一寸,咬牙,“这是法治社会。”

  姜矜含笑道:“我当然不会伤及你的生命,最多,我只会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找不到工作。”

  说完,姜矜站起身,缓步离开。

  *

  周末,姜矜亲自驱车去了一趟姜宅。

  “小小姐,老太太还没从西疆回来。”兰姨道。

  她穿着靛青色旗袍,一头灰白发丝抿得整整齐齐,眼神温和。

  姜矜视线落在她身上,眸光微顿,“我来找您。”

  到了兰姨房间,姜矜随意坐在临窗的长椅上,纤细笔直的长腿并拢。

  她手里把玩着一个紫玉吊坠,纹理细腻,做工精良。

  是雁知眉和姜平月的定情信物。

  姜矜捏着吊坠,不紧不慢道:“周一,表哥说了一些我以前没了解过的事情,现在我想了解一下这些往事,希望您能告诉我被时间掩盖的真相。”

  兰姨倒了杯温水递给姜矜,柔和问:“什么事啊?”

  姜矜捏住杯底,指尖微微泛白,“爸爸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兰姨呼吸一顿,表情有一瞬失措,而后,她调整神色,变得平和,她耐心道:“矜矜,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有些事情确实不如你想得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糟糕,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刨根问底。”

  兰姨有些伤感想,何止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连当初牵连进这件事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

  姜平月、雁知眉、还有当初一手做局的雁总和雁太太,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她叹气,“我只能这么说,其实当年,雁家更需要姜家。”

  姜矜何其聪慧,她立刻就明白了兰姨的意思。

  “好。”她没有接着再问。

  她不想听到任何有损母亲名誉的言论,尽管,也许她的母亲不像她想像的那般洁白无瑕。

  虽然已经开春,历城仍然饱含冬季的凛冽,走出门外,依然觉得寒风呼啸,冷风入骨。

  姜矜立在院子里一棵丁香树下,细碎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她发鬓上,黑色大衣上铺了满身花瓣。

  她鲜少为什么事情费神,只有父母的事情总是让她牵肠挂肚。

  她望着那棵丁香树,眼底是没什么焦距的。

  谢容与刚下车,就看到这一幕。

  司机道:“先生,太太的车就停在附近。”

  谢容与凝望着姜矜,目光不避不移,他淡声道:“把太太的车托回郁园,一会儿她跟我一起回去。”

  “好。”

  雕花铁门打开,谢容与缓步朝姜矜走过去,她似乎很入神,对他的到来没有一丝反应。

  谢容与走近一些,伸手轻捏她掌心。

  姜矜的眸光终于有了波动,看向他,有些压抑讶异,“你怎么来了?”

  “想让你签字。”谢容与温声道。

  “什么字?”姜矜眼神依旧没什么波澜,微笑打趣,“不会是卖身协议吧?”

  谢容与伸手,轻轻拂去她身上的花瓣,淡笑,“去了就知道了。”

  原来不是卖身协议,而是一份财产转让协议。

  谢容与要把他的全部身家拱手相送。

  姜矜轻轻叹气,“你不用这样做。”

  价值千亿的合同协议,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而后纤白指尖把合同轻轻推到谢容与那边。

  谢容与坐在她对侧。

  他姿态闲散,双腿交叠。

  望着那份被推回来的合同,他抬眼望向姜矜,“矜矜,我只是想要一点安全感。”

  “安全感?”

  “对。”他沉沉望她,“收了我的钱,就要对我负责,一辈子对我好。”

  那根束缚住她的线渐渐收紧。

  她想做自由飞翔的鸟,但谢容与却要在她的羽翼上坠满黄金。

  这样,她既飞不远,也飞不高。

  姜矜呼吸变得轻缓。

  她想用冷静寻找破局之策。

  但无果。

  此时此刻,姜矜才发觉,谢容与其实是有一点病态的人。

  他不会好聚好散,只会至死不休。

  瞧,为了捆住她,连身家拱手相送都弄出来了。

  “你把钱都给我,如果以后我想让你买礼物,你是不是都掏不出钱来了?”姜矜总算找到一个理由。

  协议里的资产包括他拥有的三合集团的全部股份、遍布全球的房产、还有两座南非的钻石矿。

  姜矜不了解谢容与真正的身家有多少,但这些资产,对任何一个富豪来说都是非常可怖的。

  她不清楚他把这些送给她之后还有没有余财。

  谢容与笑了下,这是今天见到他,他第一次露出笑容。

  “我还有工资和一些其他的投资。”他从沙发那侧走过来,屈膝半跪在姜矜身侧,眼眸深邃漆黑,以一种仰望的姿势道:“虽然钱不是很多,但给你买礼物还是绰绰有余。”

  姜矜垂眸俯视他,轻声说:“如果我要天天穿高定呢?”

  “那也付的起。”

  “好吧。”姜矜辩不过他。

  “你的彩礼我收了。”

  谢容与低头,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一下,“既然收了彩礼,是不是要给我一个婚礼?”

  “不是结过婚了吗?”

  “我想再结一次。”他眼眸缱绻,声音温和,姜矜可以看出他的真心,他刻意袒露的真心。

  “只有你跟我。”

  “这件事情交给我。”姜矜想到一个地方,“出国可以吗?”

  她记得国外有一个很负盛名的教堂,神父的祷告很灵验,得到他祝福的新人都会白头偕老。

  他含笑,“怎么样都可以。”

  姜矜心神微动。

  他从不拒绝她。

  *

  飞机抵达普罗旺斯的时候,正是阳春三月,薰衣草上覆盖的皑皑白雪已经化掉,抽出绿色的枝叶。

  这里是薰衣草之乡,空气中充斥着薰衣草、香木和松树的味道。

  姜矜在普罗旺斯地区有一座豪华古堡庄园,但她没有住在那里,而是住在教堂附近的村庄里。

  她在小村庄里有一栋漂亮的奶油色三层别墅,打理房子的女人叫玛利亚,曾经是修道院中的修女。

  望见姜矜身后的男人,玛利亚很惊讶,但她不是多话的性格,只是问姜矜午餐要吃点什么。

  姜矜问谢容与,“吃法餐还是中餐?”

  “玛利亚法餐做得很好,她酿得玫瑰葡萄酒很美味,还有美乃滋和马赛鱼汤也很不错。”

  谢容与只是握住她的手,“吃什么都可以。”

  姜矜笑了下,轻声用法语跟玛利亚交谈,说了几道菜名,然后她又道:“我们三个小时之后再吃饭。”

  收拾行李就需要一个小时。

  他们这次过来没有戴助理,轻车简从,但要把衣服放入衣柜,套好床单被罩、把梳洗用品放到橱柜里,这都要花费很长时间。

  还好有谢容与帮忙。

  姜矜做家务的能力还不如陈如锦养得那只毛发旺盛的藏獒,在谢容与挽起袖口收拾的时候,她只能坐在行李箱上悻悻然看,全然插不上手。

  “站起来。”

  姜矜坐在箱子上,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谢容与温和道:“我需要清扫一下这里。或者—”他顿了顿,“你抬一下脚。”

  姜矜:……

  哦,她挡住他扫地了。

  姜矜快速站起来,又快步走到卧室之外,再快速一下消失在电梯里。

  谢容与抬目望她背影,以为她在生气。

  但不过两分钟,姜矜拿着两支红酒回来,笑盈盈道:“请你喝酒。”

  谢容与眉眼松缓,笑问:“又玩游戏?”

  “没有。”姜矜认真说:“我是想犒劳你,才请你喝好酒呢。”

  手指轻触她脸颊,指腹在她柔滑脸颊摩挲,他望着她,声音低哑,“我更想要另一种犒劳方式。”

  姜矜:……

  她轻轻吸气,“别想了,不可能。”

  “为什么?”

  “我在备孕,今天是安全期。”

  谢容与微微挑眉,“矜矜,你备孕这件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是今天决定的。”

  谢容与:……

  其实姜矜不是要备孕,她只是想明天可以早起,要是任由他胡天胡地,明天她又得躺一天。

  第二天早上,谢容与醒来不见姜矜人影。

  简单的实木床头柜放着一张精美的花笺,花笺上绘着一个身着雪白婚纱的女孩,头挽白纱,绣球花捧在胸前。

  谢容与捏起花笺,看了会儿那个小女孩儿,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许久,他又翻开另一面。

  花笺另一面,是一座教堂,笔触极简,但已经勾勒出轮廓。

  日光完全笼罩着这座精美的小教堂。

  ——Sister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