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得寸进尺◎
顾莞宁放好雪花膏, 一转身就被突袭亲上嘴角,惊得往后踉跄一步。
程砚洲眼明手快把人扶好,顺势圈进怀里, 刚才只是蜻蜓点水般蹭了下, 根本不够他还想再偷亲。
顾莞宁比他的动作还快, 弯腰从他怀里跑出来,耳根都烧上层粉红色,羞恼道:“你还吃不吃饭了?”
程砚洲摸摸鼻子, 眼看就把人惹急眼了,他连忙坐到饭桌前, “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快饿坏了。”
顾莞宁冷漠脸。
休想卖惨让我心疼你。
她理都不理,拉开凳子在书桌前坐下,继续誊抄稿件。
程砚洲心里直打鼓,直勾勾看着媳妇儿的背影, 心想该不是真生气了吧?
他咬一口馒头塞一口菜,大声道:“嗯!好吃!”
语气夸张到一听就是假的。
笔尖登时顿住, 顾莞宁抿紧嘴,接着誊抄不给回应。
吃个饭都不老实!
他还又骗人!
自己的厨艺什么水平谁还不知道?
程砚洲有些坐不住, 开始没话找话,“这个肉是你炖的吗?”
“床单是不是该换了?”
“明天想吃什么?”
“稿子是不是写完了?这两天放假,我带你进城, 在国营饭店吃顿好的。”
一个人能顶八张嘴, 顾莞宁耳边全是他在絮絮叨叨。
顾莞宁:“……”
程砚洲:“今天是不是该喝药了?”
顾莞宁啪一下放笔合书, 郑重通知:“我现在不喝药了!”
程砚洲愣愣举着馒头, 筷子挑着的粉条簌簌往下掉, 足足有三秒的时间没反应, 接着猛地开始打嗝。
他一边找水,一边不忘说话:“你不呃不喝药呃身体呃怎么办?”
打嗝打得他脸红脖子粗的,灌了杯水下去才缓过来些。
顾莞宁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是江伯父孟伯母说的,我吃药的时间太长了,可以停半年养胃。我这周都没喝,既没发烧也没感冒,什么病都没有,吃饭都能多吃半碗。”
顾莞宁起来走到饭桌前,坐下拉着程砚洲的袖子,大眼睛可怜兮兮:“程砚洲,我不想喝药。”
程砚洲张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怎么不等我回来再停药?万一……万一生病,你身边都没人在。”
顾莞宁垂眸,“因为药太难喝了。”
他不说话,顾莞宁小心地晃了晃他的胳膊,蹭着凳子往跟前凑,软着嗓音央求道:“我不想喝药了。”
程砚洲强忍着才没马上就答应,他面上为难,“我是想等开春天气暖和以后再停药的。”
顾莞宁鼓起腮,据理力争:“可是喝药我就吃不下饭,马上就过年了,你答应的,说今年要做好多好吃的。”
她气哼哼的,蹬着眼前的人,“还是你想吃独食?”
“不是……”急忙反驳到一半程砚洲反应过来,真是险些被带偏。
他们家顾小晚真是鬼精鬼精的。
知道自己打的主意可能被看穿,程砚洲也不委婉了,干脆直接道:“现在停药可以,日常锻炼要加量。”
“饭也要多吃,馒头必须一顿多吃半个,米饭必须多添一勺。”
顾莞宁试着打商量,“是不是要循序渐进才好?加练再受伤怎么办?吃饭也是,万一我刚好就是不怎么饿呢?”
程砚洲:“……”
就那点儿……走几圈跑两圈的事,他都不好意思叫训练量,一般都不可能受伤。
程砚洲学着她刚才的冷漠脸,表示‘没得商量’。
“那,那现在外面多冷,锻炼完出太多汗会着凉的。我在宿舍多练几遍五禽戏,等天气暖和以后再去外面锻炼?”
程砚洲依旧冷漠脸。
看他那副死样子,顾莞宁气上心头,不想跟他再商量,一把甩开程砚洲的袖子,“我又不是你的兵!”
程砚洲怎么能让她逃走,后撤凳子,长臂一伸就把人捞过来按在大腿上圈进怀里。
他戳一戳顾小晚气得鼓起来的腮帮子,“确实长了点肉。”
顾莞宁别国脑袋,回头张嘴就想咬他。
程砚洲一把捂住她的嘴,“才发现你属小狗的!”
顾莞宁使劲瞪他,眼神不屈不挠。
“幸亏你不是我的兵。”程砚洲低声同她商量:“我这是为你好。再说也没要你一口吃成大胖子,像你讲的那样循序渐进。室外操场冷,我帮你申请室内的训练场,时间也改成晚上。”
顾莞宁心知是躲不过去这一遭了,一脸的生无可恋。
屈指划过她的鼻尖,程砚洲轻笑道:“我松手,你不许再咬人。”
歪头撞在身后的胸膛上,顾莞宁闭着眼,点点脑袋,“嗯——”
于是怀里抱着个人,程砚洲重新拿馒头拿筷子开始吃饭。刚吃几口,他低头看摆弄自己衣领的顾小晚,“我去下碗汤,你想喝吗?”
顾莞宁从他身上下来,坐回原先靠墙的凳子,“什么汤?”
“家里有什么菜?”程砚洲问。
顾莞宁掰着手数,“番茄、黄瓜、辣椒、白菜、豆芽还有青菜和土豆。”
“番茄鸡蛋汤?”程砚洲道:“再添点豆芽,是黄豆芽?”
顾莞宁飞快点头:“嗯嗯,我想喝。”
程砚洲洗把手,进阳台厨房烧火切菜。余光瞥到炉子上方吊着一排的排骨,他问道:“这都是你买的?”
顾莞宁扭头看过去,见他看到自己的杰作,嘴角都翘天上去了,“这是我抢的!够吃好久了!”
得意的表情明摆着在说快来夸我,程砚洲清了清嗓子,含笑夸道:“排骨好,买野猪排骨既省了票又省了钱。”
紧接着就听程砚洲报了串菜名:“糖醋排骨、蒜蓉排骨、红烧排骨、砂锅炖排骨……”
顾莞宁听得眼睛越来越亮,起身够到程砚洲袖子,“明天做糖醋排骨吧!”
程砚洲挑眉,“吃完排骨晚上多跑两圈?”
顾莞宁立马皱起脸,在美食和跑步两者间纠结地选择了前者,“那你背我回来。”
“抱你回来也可以。”程砚洲一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态度,“晚上没人会看到。”
那要是看到了岂不是大型社死现场?
顾莞宁抽回手,“我去洗澡了。”
寒冷的冬天冲一个热水澡非常舒服,洗完澡再来一碗热乎乎的汤就更舒坦了。
顾莞宁直接换上长袖长裤睡衣,裹上棉
PanPan
袄出来。刚转头她就瞧见程砚洲靠在门框上,皱眉捂着肚子,脸色也很不好。
心中胡乱猜测着,顾莞宁踢着鞋小跑过去,一脸紧张:“你不会吃了我做的菜食物中毒了吧?”
程砚洲本来还有点儿难受,都被这话逗笑,这一笑扯得胃更疼,顿时脸色更白了。
顾莞宁一呆,被他这模样吓得手足无措,心虚又愧疚,“还是被我气的?”
——因为她不想喝药,所以气得胃疼了。
“都不是。”程砚洲摇头,抬手摸了摸她颊边落下的发丝,替她捋到耳后,“头发还没干呢,快去擦擦。”
顾莞宁哪还管什么头发,她担心道:“那你是胃疼吗?”
怕她胡乱猜测,程砚洲解释:“嗯,训练的时候顾不上按时吃饭,是老毛病了,缓一缓就行。”
顾莞宁提起来的气放下了又没完全放下,她蹙起眉心不赞同道:“不行!我带你去卫生所看大夫!”
说着她转身要去翻衣服打算出门,嘴里还嘟囔道:“你没听过那句话么,胃疼是大病,疼起来能要命。”
程砚洲赶忙将人拽住,“没多大事,去卫生所也只是开点药,抽屉里就有。”
顾莞宁去翻抽屉,从最里头找到个轻飘飘的瓶子,拧开里面只剩三片药。
她倒出来放在手心上,举近了闻了闻,语气将信将疑,“这个没过期吧?”
“没有。”疼痛缓过来些,程砚洲扶着桌子坐下,“我吃完饭再吃药。”
“哦。”顾莞宁把药片放回瓶子里,赶紧过去坐好,把汤碗推到程砚洲跟前,“先喝汤。”
碗壁有点烫手,她缩回手指尖贴在耳垂上降温,“你吹一吹再喝。”
程砚洲看看蛋花汤,再抬头看看媳妇儿,灵光闪过心思一动,“我一动就难受~”
顾莞宁抿抿嘴角,眨巴两下眼睛,试着问道:“要不我给你吹?”
程砚洲苍白的嘴唇微扯,不好意思道:“谢谢小晚。”
顾莞宁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但病人为重她没有细究,拿了勺子边搅边鼓起脸颊吹风。
好在吃饭他是能自己吃的,可因为胃疼也不敢多吃。吃完饭看他就着温水咽下药片,顾莞宁推着他去床上,“你赶紧先休息,我再抄一页稿子。”
程砚洲攥着她的手腕拉住她,声音低沉透着虚弱,“我一个人睡不着。”
顾莞宁:“……”那你训练的时候没我就一直干瞪眼吗?
对视两秒,还是她先败下阵来,叹声气说道:“那你等我会儿,我去洗漱,还得擦干头发。”
算了,他是病人。
顾莞宁洗漱出来,看到程砚洲还坐在床尾,程砚洲也转头看过来,明显是在等自己。
她故作镇定,“我还得再擦头发。”
某人现在又很好说话了,“动作轻点。”他们家顾小晚可宝贝自己的头发了。
先前的精油兑了两种,一种喷雾型,溶剂大约是乙醇之类,另一种溶剂质地就是油,兑上精油以后擦头发正好。
擦完头发顾莞宁看了一圈觉得好像缺点什么,起身去阳台柜橱上挑出一盘点心,夹心绿豆糕和鲜花饼对半码着。
灌满暖水袋,关灯,上床,刚躺下就被圈进一个滚烫的怀里。
程砚洲身上清冽的气息都似乎变得炙热起来,熏得她脸都红了一层。
好像又没有暖水袋都不重要了。
顾莞宁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打算翻身背对着他。刚一动后腰就贴上他灼热的掌心,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时激起阵阵战栗。
她还以为是意外,吓得一动不敢动。
但是那只手得寸进尺,她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系的内衣带就散开了。
她没误会,这个人就是……就是太过分了!
“你胃不疼了?”顾莞宁压抑着和羞恼,“改天唔~”
腰侧被轻轻捏了一把,顾莞宁顿时软成一摊没了力气,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声音。
“刚才疼现在好多了。”程砚洲凑近,终于如愿以偿亲到媳妇儿。他翻身托着顾莞宁的后颈,轻柔地啃咬着红唇,“要是难受就又疼了。”
顾莞宁:“……”
你当你是弹簧啊?!
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她怕痒,腰被碰一下就没了力气。前阵子受伤,揉淤青的时候她疼得眼泪汪汪的也只能哭两声,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她盘算着,反正这人刚才是真疼,病人嘛,而且在外训练半个月多累啊,肯定不能和正常情况比。
……
结果第二天,她醒后摸来手表一看……
作者有话说:
程砚洲:我病了,我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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