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同行
“哐当哐当”声中马车在石铺城道上缓缓前行。
天是淡淡的蓝春未夏初的暖阳匀匀洒落在这进京的官道上。
或是重伤初愈的缘故我只觉得这个春未竟透着很久未曾感觉的寒意。望着看着车外的本明媚的阳光穿过嫩竹编制的窗帘已被分隔得支离破碎点点的光束中细微的浮尘飞舞我却神思略恍惚。
随着陵姨的出现那块残缺的拼图终于完整然而所谓事实只是令我本已伤重的心更至绝望。
一朝功成暗藏的狼子野心显现对内丧心病狂至弑父夺权血洗教内反对势力对外修罗教与跟帝都萧府搭上线一在朝堂一在江湖互结盟友。
这便是被如今江湖冠之新生代之年少天纵第一人的修罗教主凌烈。
其实对外的的消息江湖上还略有风闻而关于修罗教内的种种作为却被那人的铁血手腕硬自压住本是没有泄出半点风声。
可这事却就是陵姨撞见!
说是巧合也不尽然一切偶然的背后都似乎有着一只名曰必然的无形之手在操控着
当初我突然传信回盟中让人查证修罗教有无异常举行当时虽然回馈的消息虽是一切如常然而陵姨却是知我甚深若无证据不会胡乱动用盟中力量。正所谓关心则乱思之再三她竟是欲亲赴修罗教总坛走一番。
也因此救下了那位身受得伤正狼狈躲避原来属下追袭的前任修罗教主。
修罗教新旧教主接任这一派安详之下所蕴酿的种种血雨腥风及修罗教已接下了帝都萧家的订金要趁平王出京之际进行刺杀的种种消息及细节。便出自那位前修罗教主之口。
真正的布局的时机远比我想像中的更加遥远。
那一次驿站行刺事件原不过是声东击西两死士不过是用来吸引众人视线地暗地里趁着众人注意被刺客吸引修罗教众暗自与早被买通的驿守一起把部分御酒调包出来。换上毒液。
杀手早在我们到达军营前便已潜伏在军中:平王殿下只要死在军营里这云家护驾不力之罪便怎么也甩不掉了更何况御酒有毒军心不稳。这以军功而闻名于朝野的云家人又会造成怎么的冲击。君臣相疑渔翁得利。
这这一路行来我们原来是早步步进入了他人圈套而不自知。
谋事在人成事?果然在天。
千万算计。却怎么也算不到那位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王殿下竟然会持有传说中的终级暗器。运用自如。才让这一场本该完美落幕布的刺杀行动以失败告终。
至于前几日陵姨地匆匆离去就是因为那个那位本被安置在暗盟分坛所属势力内修养的前任修罗教主伤重危矣。
这位重要的人证原本应被仔细养护起来的。可陵姨牵挂于我不过草草治疗后便随意安置在分坛内自己赶赴军营时。只来得及救下伤重的我却无暇他顾。
明明几次收到那人病危之信仍是拖到我初次转醒才放心离去。只是那一位。已经伤重不治含恨离世。
这桩桩件件。如今再无旁证若非出自陵姨之口我断然半个字都不信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虽然我也知道只有这样的理由才能把桩桩件件的事情解释得合情合理。
凌烈的转变仍让我觉得不可思异。。。可这人心本就是天下最难测的东西,哪有半分规律可言。
虽然不想接受然而却不得不接受真相永远是真相不会以人地意志为转移。
“哐当哐当”声音突然中断没了那一直挠人节律反倒让我一惊终是拉回游离的思绪。
外面一片嘈杂透过车帘可以看到有侍卫们奔向前去长长的在车队前面人影浮动着……
莫不知出了什么事?这样地念头滑过我却没有半分惊慌的心绪。
车帘被掀开人影一闪陵姨身影出现。这便是我心安的源头。
“醒了!”纤白的手轻轻探向我的额头陵姨的眼中溢满温柔。
“嗯早醒了!”我没有动只在口中应了声。
望着车外奔波的离国侍卫们再望望陵姨在离军的钦差仪仗队里出现血衣罗刹地身影还双方明知身份却相安无事。
这样的事就算是我所乐见的也不敢想像。
可事实正是如此。
催卫逸回京的圣旨早就到达军营却被他借我伤重为由硬生生的拖了近半月余。如今我已醒来已是再无借口。
而醒来已后再不是易碎地玻璃娃娃陵姨自不愿我再住在离国军营。
本该分道扬镳再次成为永不交集恢复成势不两立的两派势力却奇异地组合在一起。
我承认这其中的确有我的因素。
那一日因我中剑本该全然劣势的平王殿下不得不被逼动用了最后一颗子弹并幸运的重创刺客震摄他人同时救下了我。
可我心知那家伙也只剩下一个空壳枪吓吓人还行自保再无能为力。毕竟这世上纵有穿越这回事的存在也不会有人有意识带着军火库来此吧。
营中早被云将军细细筛了几次防得如铁桶一般。倒也无事。可若回程以他所带的寻常护卫哪是修罗教那些防不胜防的杀手的对手去。
而我已是伤重能保自身已是万幸。
护人那是笑话一桩。我又不是金钢不坏之身。
虽然卫逸那家伙变得别扭但我这命也的确是他所救而且用了他最后一个保命的护符。
纵然如此想请陵姨出手的话几次到了唇边又生生咽下。不知该如何启齿请他去护一个与之有着国仇之恨的敌国皇子虽然我明知那身份只是一层外皮。
事情的展出人意料!
“既然同样回京不如一路同行!”卫逸竟然这般大冽冽的提出来。那样随意的话语仿佛是邀请一个故人而非夙敌。
我当时便在心里为他默哀静侯陵姨的回拒。以陵姨的个性没有顺手把卫逸给杀了已算万幸与他同行?真是笑话!
“也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惊得我快跳起来。
而陵姨与卫逸各自一派云淡风轻。似乎在谈论天气般随意。
什么时候他们相处可以如此和谐了?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在背地里生吗?
本来想问问的但后来想想如今这世道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便也就处之泰然。
这之后的是回程路上一路倒也相安无事陵姨一般离我不远的车外随行与卫逸也没什么交集。直到现在!
“陵姨外面怎么了?”这话我也是随口一问。
这一路上我大多时间都在车里躺着休息有陵姨在我是不用担心什么的。
“没什么又是那些幼蛙挡道!自会有人清理!”
“哦!”我应声点头。没什么看稀罕事的兴趣。
毕竟已不是第一次了。
青想来这春未季节那些蝌蚪化成青蛙之季节成群的幼蛙自水中上岸。这条官道不远便有一河蜿蜒所以常有这样误闯的小东西。
青蛙捉虫,在这古代农桑社会里是很受尊重的。
若是两三只倒也罢了根本不值得车队为它专门停下。可不知是今年天气适宜还是怎的昨儿遇的那一拨听说是密密麻麻成群结队遍布官道。
让人不得不专门去清理出道来才得以通行。
这事虽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可青蛙又不是什么可观赏的美丽事物一只两只还好多了在那反会令人心里毛混身不自在!当时随行的某侍卫随口拍着马屁说什么王爷出巡,路遇到这么多青蛙蛤蟆想来是上天预示今年丰收的吉兆,应视之为祥瑞。
平王殿下也没什么喜悦的表示只淡淡咐吩:“那就由你把那些祥瑞给请出官道好了!”
众人哄笑侍卫当下也灰头土脸。所以今儿再遇上这事也没什么人溜须拍马了只想着清出道路前行就好!
等了好一会儿车队这才再次缓缓前行!
------------
第四卷 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