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天下无敌手。
因为陆恒没有这样的信念,从没想过要战胜所有人。
但他的朴实无华,却也含着一往无前的味道。
正是陆恒性格映照。
他没事的时候跟芸芸众生没什么两样,一旦遇到事,便如点燃火药,一发不可收拾,不达目的不罢休!
两人交流拳术,迅速成为好友。
一个四十来岁中年,一个不到二十的小青年,可以说是忘年交了。
孙禄堂在陆恒这里也不白吃白喝,真要让他白吃白喝他必定不乐意——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正如陆恒,不愿意沾人便宜,孙禄堂亦是如此。
这天早上,两人在练武场搭过手,孙禄堂便出门去,说要买一扇羊肉回来吃。
陆恒也由得他。
便一个人自己练。
到太阳升起三丈高,陆恒正琢磨斩妖的奥妙——他已经开始有意识的去理解两门神仙术的奥妙。
便听到院子外有些嘈杂之声传来。
他耳聪目明,便百米之外的细微声音,也逃不过捕捉。
只道是谁人家在闹腾。
却不片刻,孙禄堂提着个人,身旁跟着老李、黄春,来到了练武场。
陆恒一看:“贵武?”
孙禄堂把人丢在脚下,道:“我刚买羊肉回来,见着这厮正与你家丫鬟在外头撕扯,我便把他拿下。”
拱了拱手:“却是不知这厮是你这丫鬟的爹,倒是鲁莽了。”
陆恒笑道:“这厮还真找上来了?”
对孙禄堂道:“孙兄拿的好!这厮不是个好东西。”
孙禄堂笑道:“没错就好。”
便说:“左右人拿下了,贤弟你看着办。”
自顾自提着羊肉往厨房方向去。
陆恒则踢了踢贵武:“起来。”
又对黄春道:“你也来。”
带着两人进了屋子。
陆恒开口:“说吧。”
贵武支支吾吾,是黄春把事儿说出来。
原来贵武这厮,早几天便找着这里来了。可是黄春一直没露面,他没逮着。今天黄春出去丢垃圾,被他逮着了。
便索要钱财。
黄春出去倒垃圾,身上如何带着钱?何况她在陆恒这里不到一个月,薪水没到手,根本没钱。
贵武便不干了,撕扯起来。正逢着孙禄堂回来,把这孙子逮了进来。
八六章 贵武
像贵武这种货色,大抵与之前被陆恒弄死的韩荣发是一个路数。
好吃懒做、有小聪明,色厉内荏,却又没什么担当。
好歹韩荣发逮着白家敲诈,这厮倒好,逮着自己闺女榨油。按说来,比韩荣发恐怕还不如。
“我看你年岁也不大,三四十岁。甭说去寻个下力气的活儿,你好歹是个贝勒,怎么也有点人脉关系,寻摸着做点什么不成,却要逮着黄春压榨?”
陆恒道:“如今黄春是我陆恒家里的丫鬟,哪容得你来放肆?竟找上门来了!你大抵是要寻死不成?”
贵武瑟缩着,嘴角嗫喏。
黄春低声道:“东家,您别怪他...”
陆恒摆了摆手,止住黄春,对贵武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但凡与我无关,别沾到我这里来。”
贵武忍不住了,梗起脖子道:“白三儿欠我的!你是他外甥,怎说无关?!”
“哦?!”
陆恒眉头一挑。
贵武便似如爆豆子似的,劈里啪啦一口气说了许多。
陆恒听了,暗道果然。
白三爷有些话,没跟陆恒说。不过陆恒看的出些端倪。只是没问。
这里贵武说出来,总算明晰起来。
这贵武,是詹王爷的外甥,是个贝勒。说来当初,也算是小有家资。
不过这厮,并不是个好人。
他私通詹王爷家的大格格,使之未婚先孕。而这事,正好是白家与詹王府结怨的开端。
詹王府大格格未婚先孕,日日作呕,詹王爷不明就里,以为害了病,便着人请了白家大爷白颖园去府上看病。
白颖园一瞧,嘿,这是怀孕了呀!
说出来,詹王爷不信——其实是害怕传出去之后,败坏名声。
白颖园是个头铁,偏偏要跟他刚,从此结下仇怨。等珍妃事发,白颖园牵连进去,詹王爷见又是白家,恼恨之下,多番打压、落井下石。
从此恩怨难清。
按说来,这源头,就在贵武这儿。
而黄春,就是贵武私通詹王府大格格生下的女儿。
照着贵武所言,是白三爷偷偷盗走了刚生下来的黄春,让他父女不能相见云云——这话听听就好,道是他真心疼闺女,就不会天天来压榨,找她要钱花,反倒得给她钱花,以弥补自己过错才对!
陆恒心想,黄春的出身如此,怕是刚一生下来,就成了弃婴。詹王府哪儿会养她?这是败坏名声、损害颜面的祸种啊!
具体如何不清楚,但白三爷肯定对黄春有救命之恩——虽然这里面,大概蕴含着报复的意味!
——就如当初百草厅的事,白三爷拉着贵武掺和了一手,然后反手坑了贵武一把。贵武这里也说出来,恨意凛然。
白三爷肯定憎恨詹王府,白家险些完蛋,詹王府落井下石功不可没。贵武更是此间源头,白三爷如何不恨他,不坑他?
说来能把这闺女养大,白三爷便不能算坏!
或许白三爷有某种打算,但陆恒的屁股是坐在白三爷这边的!
反正贵武的话里面,东西是不少,但真真假假参杂一起,这里闹可怜呢!
陆恒平静的看他哭诉,等他说完,毫不动容:“你这里与我说你多可怜,你怕是忘了,我是白三爷的外甥了!”
“贵武。”陆恒道:“今日之后,你若再敢来作妖,我便寻个时间宰了你。”
言语平淡,杀机凛然。
贵武浑身一抖,险些裤裆里失禁。
黄春面色发白,嗫喏不知说什么。
摆了摆手:“你若当个父亲,偶尔来看看黄春,我自不管,可若教我知晓,你一如既往压榨作弄,我便决不饶你。滚。”
贵武屁滚尿流,跌跌撞撞跑了。
陆恒才对黄春道:“我并不阻拦你父女之情。但前提是你父女有情。我看你年岁,与我也差不多,就是性子软。这样的年月,性子软要吃大亏。你下去吧。”
喝了口茶水,陆恒也走出屋子。
孙禄堂把羊肉送进厨房,出来在院子里纳凉。
见他,不禁笑道:“我是听着了。贤弟行事果决,挺好。”
陆恒微微摇头:“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我实在是烦得很。”
两人在树下椅子上躺着,随意闲聊。
孙禄堂道:“我自家中出来,已近半年。先前来京城,只为寻那刺客。实不曾想到在你这里收获如此之大。”
顿了顿:“中午吃了羊肉,我便告辞。该回家啦。”
陆恒微微点头:“这段时间与兄长交流,我收获也不小。只是兄长这一走,天南海北,世道纷纷,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
孙禄堂洒脱一笑:“只要有心,总会再见。”
午饭便是孙禄堂买回来的羊肉。
吃完之后,这位武神洒然告辞而去。
......
随后半月,皆无事。
世道该怎么纷乱,还是怎么纷乱;该闹腾的闹腾,该灯红酒绿的灯红酒绿。
陆恒每隔几天去见见金铨,照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