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推翻满清。我害怕我们跟他说了刺杀慈溪的事,他掉头就把咱们卖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散伙不成?”
“宋兄莫急。老妖婆掌权日久,要杀她本就难之又难。变法事败那晚,魏道长与几位道佛两门的高手去杀她都失败了,我们本事远不及魏道长,要杀老妖婆,更需从长计议。”
“如何等得下去?!老妖婆一日不倒,咱们便一日难过一日。坛中不少首领都要改旗易帜了!”
“阎书勤自上次起事事败之后,便与官府有了勾连。而今势力发展的很快,打出了扶清灭洋的口号。他成了榜样,坛中其他的首领人心浮动,怕是不久之后,也要扶清灭洋了!”
“没那么严重。我知道阎兄的性子,他是委曲求全。暂借官府的皮发展力量。”
“可我觉得他缺了警惕。当官的心眼多,他怎么可能玩的过人家?到时候被人杀了,还乐呵呢!”
“就算阎书勤是委曲求全,但其他分坛的首领不知道啊。万一他们真的倒向了官府,咱们这事还怎么办?!”
又沉默了一阵。
紧接着,一个声音发狠:“要不然咱们干脆抓了詹王爷,逼迫他跟咱们干。若能设法把老妖婆从禁宫引出来就好了。”
“他防着咱们呢。这两天我仔细观察过,詹王府外松内紧,看似是为了封锁咱们的消息以免泄露,其实未尝没有防备咱们的意思。”
“他们有枪!一旦动手,若不能立刻拿下,到时候就完了。”
陆恒听着他们交谈,心绪渐渐起伏起来。
从他们的话中,第一,陆恒听出,他们是义和拳、红灯照的义民;第二,隐约猜测到三人的身份,那女的,被称之为圣母,多半是红灯照的重要人物。
另外两个,一个姓王,一个姓宋,姓王的极有可能就是大刀王正谊。至于姓宋的,倒不知道是谁,但一定是义和拳中的首脑人物。
第三,他们是来刺杀老妖婆的。
第四,也是陆恒最捉紧的一点,他们知道师父魏合意来刺杀老妖婆的事,甚至有可能知道师父的尸首如今在何处!说不定师父的尸首,就是他们收殓的!
陆恒深吸一口气,站直身子,走到门边,敲门。
这一敲门,屋里瞬间安静。
几个呼吸后,有人状作半夜被吵醒的口气,说:“谁呀!”
既已打了招呼,陆恒不等开门,便发力一震,震断门闩,推门而入。
旁侧立时有劲风袭来,陆恒伸手一挡,啪的一声脆响,手臂一推,将人推了出去。
同时反手关上门:“且慢动手!”
油灯一下子亮起来,只见一个身材小巧的女子正站在桌边,手从油灯旁收回;左前方是个腰间别着烟杆的干瘦中年;右前方则是个刚把手摸到一口放在柜子上的大刀的刀柄上的高大汉子。
高大汉子缓缓把刀抓起来,横在面前,谨慎道:“你是谁?”
陆恒浑身放松,闻言抱拳:“在下陆恒!”
然后对持刀的汉子道:“可是大刀王正谊当面?!”
这汉子眼睛微微眯着:“你是谁?!”
还是这句。
陆恒道:“我师魏合意!”
此言一出,王正谊三人都怔了怔。
王正谊忍不住收了收刀,道:“你是魏道长的徒弟?!”
陆恒点头:“正是!”
王正谊神色一松,正要收刀抱拳,那女子却道:“你如何证明你是魏道长的徒弟?我们没人见过你,谁知道你是不是老妖婆的爪牙!”
王正谊又连忙把刀提起。
陆恒失笑:“我若是老妖婆的爪牙,这里便不进来,只大喊一声,詹王府必定反水,护卫必定前来围攻,诸位如何走脱?”
又道:“我从东北而来,到京师已有数日。一直在探访与我师相关的事,同时准备为我师报仇。”
“今夜我潜入紫禁,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位。”陆恒指了指那女子:“我不知她路数,便暗中跟着。几位的交谈,我听的清楚,诸位意图刺杀老妖婆,便是我一路人,我才进来,与诸位相见。”
三四章 大恩
王正谊请陆恒坐下,三个人各据一方,隐隐把陆恒围在中间。
既不是相信了陆恒,也不是不想动手——这里一旦动起手来,闹出动静,詹王爷只要不想背锅,就一定会反水。
生死暂且不说,刺杀老妖婆的计划无论如何都要流产。
其中的关键是,他们无法霎那把陆恒杀死——刚刚推门而入时,姓宋的当头一拳被陆恒横臂推开,只那一下,知道陆恒不是好相与的人物。
所以现在不能动手。
不能动手,那就只好再谈谈。
如果真是魏合意的徒弟,再好不过。如果不是,先拖一拖,寻机应变。
陆恒也无法一下子证明自己如何是师父的徒弟。八极拳?河北地界练八极拳的比比皆是。宫羽田?宫羽田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知道他的不在少数。
便说出师父相貌,那也不算什么。老道士的尸体在城门楼子上挂了几天,见过的人可不少。而且若陆恒是慈溪的爪牙,那更不必说,魏老道都刺杀慈溪两回了,能不知道魏老道长什么模样?
被三人隐隐围着,陆恒浑不在意。
真的假不了。
“敢问,这位宋前辈、圣母,高姓大名?”
姓宋的抓着烟杆在手里转来转去,闻言道:“神拳门宋赤子。”
圣母则道:“红灯照林黑儿。”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神拳门宋赤子的姓名,陆恒听的陌生;但红灯照林黑儿,陆恒却是想起来了,穿越前有所了解。林黑儿,黄莲圣母!
倒是看不出来,瘦瘦小小的一个女子,竟是红灯照的大姐头。
至于王正谊,不必多说。大名鼎鼎的大刀王五是也!
“你说你是魏道长的徒弟...”林黑尔第一个说话:“我看你本事不差,怎么没跟魏道长一道来京师刺杀老妖婆?”
陆恒跟了她一路,竟她没能察觉,教她耿耿于怀。
陆恒闻言,微微叹息:“一个多月之前,我与我师尚托庇于奉天的宫家,我师本已与我说好,要一并来刺杀老妖婆。”
“但我师父瞒着先行了一步呀!”
“师父教我去助长白山的朱三太婆等出马仙拔了萨满老巢黑龙洞,再返回宫家与他汇合,一道同去京师。”
“可等掀翻了黑龙洞,朱三太婆却给了一封我师父早早写给我的信!”
说到这里,该明白的都明白。
王正谊轻叹一声,道:“其实我知道魏道长有个徒弟。魏道长来到京师,第一个便找上我,是宫羽田宫兄的门路。言谈间他也说了此事,说他老迈将死,不忍徒弟一并赴死,还留了书信。”
王正谊已经相信陆恒的身份。在变法事变前,他与魏合意老道士照过面。
陆恒听了,神色略黯淡:“我师父寿元无多,他等不及了。他是爱护我,才如此...可却教我如何心安?!”
宋赤子忍不住道:“魏道长大抵是没有收错徒弟的了。”
说:“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