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人参娃娃怎么样了。山神那厮没有医药之术、调和之力,便祂是山神,对人参娃娃的聚灵重生恐怕也束手无策。就是不知那藏在背后的狠角色,是否有什么办法。
那股子愤怒,还压着心底。早晚揪出这厮,一顿暴打,不打的祂满地找牙跪地求饶,必不收手!
这天吃饭时候,花妈妈突然提起小虎来。
陆恒才想起,小虎与马良开春时离开胡村,说是去寻山贼报仇,却至今未归。
是出了事?
被山贼反杀?
还是另外如何?
陆恒隐隐蠢蠢欲动,心生出去走走的念头。
不过看花妈妈状态,陆恒又不大放心,决心再等等。等春暖花开再说。
年关便这么过了。
十分平淡。
陆恒每日里除了修行,便多精神放在祭炼神兵和给花妈妈调养身体上。经过年关这段时间的努力,神兵被祭炼到形象越来越清晰,花妈妈的身体也稍稍好了一点。
只一点。
任凭陆恒怎么施为,也只这一点。
大壮三兄弟渐渐忧虑起来。
说是请大夫看看,但不远百里去县城请来大夫,大夫却说花妈妈身体很好。
连陆恒都束手无策,寻常的大夫又有什么能为?连病根儿都看不出来。
早先陆恒还想着,看看能不能从山神那儿得到些启发,或山神有另外的手段可以治疗花妈妈心力耗损的病,可是一番子阴差阳错,搞到现在这地步。
虽说山神未必有办法,可不还没问过么。
陆恒难免有些自责。
终于又一年春暖花开。
花妈妈的锦,已经织出大半。再有一年,就该完成了。但距离完成越近,花妈妈的情况就越危险。
现在山神没法子靠,陆恒只能走出去,看看能不能在花妈妈心力彻底燃烧完之前,找到法子来补充。
正当陆恒决心出门,小虎却是回来了。
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见着陆恒,满脸沮丧,一身风霜。
抱拳躬身说:“恒哥儿,你救救马良吧!”
经年不见,小虎脸上的稚气几已尽去,眼神中的天真已几乎被彻底掩埋。他身材魁梧,连胡茬都长出来了!
风刀霜剑的气味在他身上一目了然,这一年,他必定有过许多以前无法想象的经历。
陆恒道:“别急,先喝口水,慢慢说。”
小虎道:“我们去年开春出去...”
听他仔细道来,陆恒终于了解到了他们这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两人去年开春离开胡村,本欲直奔莲花山,寻那山贼报仇;可半道上,遇到不平事,两个心有侠义,便卷了进去。
其中刀光剑影、阴谋诡计,两人数次身陷死地。
得亏小虎勇猛,马良聪明,才能化险为夷,最终行了侠,仗了义。
一年之间,数县奔波,等把别人的事解决完了,才想起来还要报仇。
就在年关后开春前左近,两人自忖经过一年的历练,武艺、真炁、智慧皆有长进,拿下区区山贼还不手到擒来?
可当两人杀上莲花山时,不曾想那莲花山的山大王竟是个高手!
一番交手,马良被擒,小虎伤遁。
小虎一边养伤,一边思虑把马良救出来,可那莲花山的山贼好似能摸到小虎的心思,任凭小虎用什么法子,都无法救出马良,害险些自己也落进去。
“我怕她害了马良,离开时发了狠话,说她若敢害马良性命,我便请恒哥儿杀她!”小虎说:“我没法子,只能回来,找你帮忙。”
二六章 乔家镇
“这山大王是个女的?”
陆恒问道。
小虎说:“是个女的。比男子还要厉害、狠辣。唤作是白莲花,祖传的山贼路数。”
莲花山一伙儿山贼,盘踞少说数十年;杀人剪径,害了不知多少性命。那白莲花是祖传是手艺,新一代的莲花山头领,山贼窝子里长出来的女子,哪是好相与的角色?!
倒的确不曾想过是个‘高手’。
大抵于陆恒而言,也就山神这种级别的,算得上是高手了罢?
他正决心出去走走,既如此,顺道把马良救出来,将山贼一并剪灭就是。
于是道:“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本已打算出去走走。你若晚回来三五天,可能就找不见了。”
教小虎稍安勿躁,陆恒将家中事安排妥当,便自进山去,到那主峰所在的大概位置,喝道:“我将外出,山神,你若识趣,切莫打搅我阿妈一家,否则等我回来,便扒了你八百里大云山,刮地三丈,把你揪出来弄死!”
陆恒言罢,转身无踪。
等他离开之后,山神的身影倏忽出现,嘀咕一声:“这是何其高看于我...”
...
算上本源封闭的那几年,至今日,陆恒来到这个世界,已过六七载。除了被花妈妈收养之前的那几个月,这六七年的时间,都在大云山、胡村转悠,不曾出去过。
这还是第一次。
胡村偏僻,从胡村至县城,有百里山路。
沿途有四个小村、一个小镇。
其中那镇子,唤作是乔家镇。从县城出来,经过乔家镇分路,一条山路便通胡村,另一条则是大路,通往邻县。
而莲花山,就在乔家镇出去,通往邻县的官道附近,卡着交通。
“莲花山卡着两个县的交通,官府竟不拔了这根刺。”陆恒说:“这莲花山的山贼,恐与官府有勾结。”
小虎说:“倒是听说前几年莲花山的老山贼死时,官府趁机攻打过一回。但莲花山山势险峻,山贼占据地利,官府最后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这样么...”
陆恒心下了然。
且不论山贼与官府是否有勾结,但官府的软弱无力却是看出来了。
当官府对山贼无可奈何的时候,便是国力下降、甚至王朝末世之时。
眼下陆恒不急着赶路——马良被擒,小虎在莲花山周旋了好几天,回来寻陆恒又是好几天,这么长时间,山贼若要杀马良早是杀了。便此时急切赶去,也是枉然。
若不杀,慢些也无妨。
其实并不慢。只是没飞。
小虎体魄强健,真炁也增进了许多,脚程不次于快马;至于陆恒闲庭信步,走起来像是在游览景致,小虎却只勉强跟得上。
两人一前一后,小虎一边详说着这一年的见闻,一边缀着陆恒疾行。
两人中午前从胡村出发,下午不久,便已赶到了乔家镇。
一股子人间烟火的红尘气儿,顿时映入眼帘。
较之于胡村和沿途经过的几个村子,乔家镇无疑大了许多,兼之临近县城,商旅来往,行人繁忙,便钩织出这样一幅红尘画卷来。
数年不曾离开胡村的陆恒,乍一看这景致,倒着实觉着有些可爱。
小虎喘了口气,跟随陆恒放慢了脚步。
“这儿就是乔家镇了。”他指了指镇的西头:“从西门出去上大路,一直往西走,三十里外的飞鹰浦上就是莲花山。”
陆恒微微点头:“你可要休息片刻。”
小虎缀着陆恒,以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