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皮挂着。
一双眼睛,正好倒视着赵老爷。
赵老爷吓尿了!
甭说赵老爷,就是躲得远远的牙子,也给吓尿了!
这几下兔起鹄落,转瞬间死了两个。
陆恒走到赵老爷面前,蹲下来:“道是你如何一个坐地虎,却大抵不过如此。怎的,现在有什么话要说?”
赵老爷颤抖着,哪里有话说?
他分明看到,那子弹击中了陆恒,却分毫不伤。此时便见的陆恒胸口的衣服上两个洞,里面皮肉完好!
这特么不惧枪械啊!
这是妖怪吗?!
迎着陆恒平静的眼神,赵老爷猛地一个激灵,翻身爬起来,就着满地尿骚,对着陆恒便叩头:“爷爷饶我!爷爷饶我!”
陆恒扬了扬下巴:“站起来说话。”
赵老爷浑身一抖如触电,忙站起来,滴滴答答中规规矩矩。
陆恒踢开倒地已死的太保,回到椅子上坐下,道:“知道今天叫你来做什么吗?”
赵老爷瑟缩如虫:“爷爷只管吩咐,只管吩咐!”
陆恒道:“我这里买了园子,但不常住。却有些丫鬟仆厮要替我看着着园子。听说你是苏州的坐地虎,为防我不在时,这园子不安宁,我便叫你来,让你长长眼色。”
赵老爷听了,张大嘴巴。
就这么点事?
您早说呀!
这会儿他这般心思了。
却如若没有这一遭,他怕便不是这般心思。大抵想着,你一个外来户,便是过江龙,到了我地盘,不也得给我盘着?
似赵老爷这等坐地虎,说来作孽无数,死不足惜。若寻常遇见,落到陆恒手里,只得一个死字。不过这回,他算是捡着了一条命。
若把他杀了,再起来一个坐地虎,那不得再来这么一遭?倒不如给留着,只消叫他知道厉害,自然老老实实。
说来也是没法子。每回要展示厉害,光杀人不成,还得硬吃枪子儿。不吃枪子儿,人家以为你再厉害也怕枪,打的死。
吃了枪子儿毫发无伤,人家才知道等闲弄不死,才不敢轻犯。
否则开枪之前,陆恒就把人给弄死了,哪儿有他开枪的余地?
“怎么,没听清楚?”
赵老爷打个激灵,连忙点头:“听清楚了,听清楚了!爷爷放心,这园子自此以后,绝无闲杂人等来打搅!”
陆恒这才满意点点头。
道:“如此最好。但若做不到,哪天我去你府上,把你脑袋摘下来。”
赵老爷脖子一凉,直道:“不敢,绝对不敢!”
陆恒这才摆手:“滚吧。”
赵老爷连滚带爬跑了。
陆恒这便与躲在一边的牙子道:“让人把地面和尸体收拾一下。”
牙子期期艾艾过来,哆哆嗦嗦。
陆恒道:“瞧你那废物样子,听到没有!”
“听到了!”牙子咽了口唾沫:“小人这就把尸体处理妥当,把地面洒扫整洁。”
陆恒颔首:“这两个人有枪,你拿一把,给玉红一把。也算是个防身。”
“谢谢老爷!”
陆恒说完,自顾自回里屋去了。
等陆恒走了,牙子才一口气松下来,拍胸口暗道:“我滴个乖乖,是神仙下凡呢么...枪都不怕...”
却又欢喜起来。
东家越厉害,那不越好呢么。以后还有谁敢招惹?
但又想到陆恒之前杀人的凌厉,多余的心思便不敢起来。照着这般视人命如草芥,若是犯了东家的忌讳,不也被一巴掌打死?
暗道自己以后老实些,多的不能想,不能做。反正东家大方,不差那点。
打定心思,牙子忙把招来的两个跟班叫进来,让搬走了尸体出去处理,又拿了枪,去找玉红。
这下子见着玉红,牙子说话便不那么随便了。
他心里想着,似玉红这般绝色,早晚上了东家的卧房,那时候可就是半个主人。得未雨绸缪,巴结着。
玉红正坐立不安呢。
枪声她听见了,可不敢过去看。
这儿见牙子来,忙问不停。
牙子便把事儿说了,递给她枪:“老爷说给防身的。”
玉红一脸呆滞。
她是万万没想到,事儿是这么解决的。之前还道是拜码头,结个交情。哪成想竟是拿了两条人命!
她说不出话来。
牙子低声道:“咱们这位老爷绝非寻常人物...玉姑娘,您啊,是撞着大运了。您这姿色,一般人消受不起,可咱们老爷一定消受的起。有朝一日您跟了老爷,可就是咱们半个主人了。”
玉红一听,怦然心动。
却是道:“你可别乱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女儿都十二岁了。”
牙子嘿嘿道:“那不都正好么...”
走了。
一二六章 再赴上海滩
要不说青楼出来的女子心眼多呢——当天晚上,红玉便想爬上陆恒的榻。
陆恒正打算熄灯休息,玉红端着碗莲子羹进来了。
“天黑前让人刚买回来的莲子和银耳,奴儿亲手炖的呢...老爷,您尝尝。”
啧,便那奴儿两个字儿,叫人吃不住。
陆恒见玉红流转眼波,脸蛋红晕,大抵这个时间,哪还能不知她想做什么?
却道:“放下吧。”
然后道:“自休息去。”
又说:“以后我让你来,你才能来;我不让你来,你若自作主张,便把你赶出去。”
红玉一怔,脸蛋瞬间变白。忙把莲子羹放下,低头施了一礼,惶惶而走。
把她斥出去了。
或说陆恒不近美色,那自是不能的事。
这红玉的姿色可决然不逊色于九儿和若梅;尤其一股风情,熟透了一般,十分惹人心痒。
换个人来,哪儿还顾得其他?先抱上榻再说。
陆恒不是下半身主宰上半身的人。一则出来一回便收一个进门,怎么着对宫兰她们不够意思。
二则这玉红心思太杂,才第一天呢,就来了这一手,不是个老实的。这样的女子,便再如何恩物,也不能给她太多阳光,否则灿烂起来,狗屁倒灶的事一大堆。
真降伏了,了解了通透,到时候再来不迟。
第三嘛,陆恒今晚没兴致。
第二天,陆恒当作没事似的,把玉红和牙子叫来,交代道:“我要去上海一趟,短时间内不会回这儿来。这园子事,你们照看着,不可懈怠。”
又说:“我若不在这里,便每隔一个月,去山上道观送些生活用品...”
交代完,陆恒甩甩手离开了苏州。
这次为何要去上海,不为别的,就一个事儿,那就是书籍。
陆恒在随师伯学练炁的时候,心里生出了这个打算——搞一些书籍,尤其关于医药和物理方面的机械制造类的书籍。
大抵恐怕也只有上海才能如愿。
尤其是物理方面的书,眼下只可能有从西洋传过来的。只有上海这样东西交汇之处,才可能找得到。
到了上海,陆恒两眼一抹黑。
实在是没有个具体的目标——只是找书,到哪儿去找呢?
便有个黄包车过来:“大爷要不要坐车?”
陆恒一看,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穿着褂子,褂子上还有协记两个字。
陆恒想了想,如今一眼茫然,先走着吧。总不能白来一趟现在就打道回府。
于是上了车,那拉车的少年便问:“大爷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