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倒霉,她还可以继续逃跑,继续找地方隐居。
如此,沈黎看这男修的眼神便热切了许多,感谢此人救了她,让她免于被段清泽找到逃不掉以及被卖去青楼的二选一厄运。
只因多看了几眼,她莫名地觉得此人有点眼熟,看了半天才想起,这人长得跟林之意有三四分像,或许也是林家人。
她顿时收回热切的目光,稳稳安坐。
见那男修一路替人松绑,高帆终于一改先前那死气沉沉的模样,激动地对沈黎道:“沈道友你说得对,不到最后一刻无须绝望,你可真幸运能拥有这样能救你于水火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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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帆的声音不大不小,那林家人闻言淡淡看过来一眼,又移开视线。
沈黎:“……”
这也太尴尬了吧,她说的明明是段清泽,结果现在像是在强行碰瓷认救命恩人为朋友……
她可没忘记离开白鹭县时跟林家人的冲突,对方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就谢天谢地了。现在段清泽又不在,她一个人可解决不了麻烦。
“高道友,其实我说的朋友,不是……”
沈黎话才说到一半,那林家人已到了她和高帆跟前,长剑一挑去除高帆的绳索。
她顿时闭嘴。
沈黎:“……?”真有人装死的呀?她以她的亲身经历发誓,修真界装死真的没用!
见他都如此说,这些也确实拿不出什么谢礼的散修便各自离开大屋散去。他们看到屋外的沈黎和段清泽也只是短短地瞥了一眼,不敢多停留。因为他们知道,还有个“堂主”,修为很高,随时可能回来,不知他们的救命恩人能否打过,因此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人稀稀拉拉走了,高帆慢了一步,见到段清泽她明白过来沈黎所说的朋友是这位才对。
段清泽紧紧抱着沈黎,整张脸埋在她的肩窝中,呼吸间都是令他熟悉又安心的气息。
“我被妙法阁抓住后折磨了很久。每一天都是看不到尽头的疼痛,我只有想着姐姐才能坚持下来。”
最后从大屋里出来的便是那林家人。
沈黎闻言心中咯噔一声,想起了一些事?什么事?关于她并不是他娘亲,姨,以及姐姐的事吗?
段清泽从四方城逃离时想必是受了重伤的,他当时的修为应该在筑基的样子,他又长得好看,被妙法阁选中不足为奇。这条路是段清泽自己选的,他也说过这路很熟悉,当年他就是走的这条逃亡路。
“阿泽!”
她的储物袋还在那个吴姓修士身上,她得找回来。里面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好歹有她生活必须的用品和一些食物啊。
沈黎决定当一个忘恩之人,先跑为上。
直到最后一人结束,男人也有些疲惫。
段清泽手抚沈黎的长发,低头看着她眉眼柔和:“姐姐,是我来得太晚了。我想起了一些事。”
段清泽抓起沈黎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漆黑的眼眸静静看着沈黎,隐隐似有些委屈。
哦,还有一个没什么用的阵盘。
“……愿意。”
高帆恢复自由后见那人还在这里,便立即感激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无以为报,只求能得知前辈姓名。”
高帆并不为对方的冷淡而丧气,反而还羡慕地看了眼沈黎,明晃晃表达她好幸运能有修为这么高朋友的意思。
“诸位尽可离开,不必多言谢。”他朝周围还未离开的人微微颔首。
男人轻轻颔首,打算就近从沈黎开始,缓声道:“我为道友解除封禁,冒犯了。”
没想到时隔三百多年,他们重新走这条路,再次遭遇妙法阁。
段清泽身上的气息一直很干净,但这回沈黎却闻到了很浅的血腥味。
此时沈黎已经开始满地找那吴姓修士,好一会儿她才找到,正要去拿回自己的储物袋,便被段清泽拉住手臂。
沈黎悄然往一旁退,哪知那男人往她这里瞥了一眼,她只好回以尬笑,但又坚定地继续往外退。
男人道一句“冒犯”,便探手轻按高帆手腕命脉,探入灵力为之解禁。
是什么呢?
段清泽的岁数又涨了一点吗?
他将自己的手覆盖在沈黎的手背上,倾身靠近抵着她的额头道:“当年折磨我的人已经被我杀了,接下来我还要去杀掉妙法阁的所有人。姐姐,你愿意陪我去吗?”
她也不敢打扰他们,沈黎这位朋友的修为似乎比救命恩人还深不可测,她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沈黎身上的长绫是法宝,不能一剑挑断,他便在沈黎跟前蹲下,观察着这长绫。
沈黎说出毫无疑问的答案。
沈黎沉默,此刻已失去解释的最好时机,而且她长绫一解就可以跑路,跟高帆也就是萍水相逢,倒也不必解释那么多。
段清泽依然叫着自己姐姐,这让沈黎稍稍放心。
二人额头相抵,近乎相拥的姿态亲密美好,即便周围是一地的修士尸体。
真好,当他需要她时,她在。
沈黎愣住。
那人轻声对沈黎道了一句“得罪”便探手轻轻按在沈黎背部的长绫上——这长绫将沈黎从胸口到大腿都裹住了,他其实碰哪里都不合适,只有背部相对来说最妥当。
她被抓时很期待他来,可他偏偏却在她被林家人救了后心生对未来的希望时来。
段清泽来了。
“阿泽,你怎么找到我的?”沈黎轻轻推开段清泽,仰头看他,似乎还心有余悸,“他们抓了我时,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怎么不快点来救我?”
沈黎强行露出惊喜的笑容,再一次探出头去。
他笑了一声:“姐姐别过去,他在装死。”
沈黎当然清楚段清泽当年不可能想着她来抵御疼痛,这是他对记忆的自动修复,她伸出另一只手,和被段清泽按住的那只一起捧着他的脸,歉然道:“是我没有保护好阿泽。那些都过去了,不要怕。”
沈黎尽量不引人注目地走到门口,刚往外看了一眼,就条件反射般迅速缩回身体,同时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一边探入灵力一边回道:“不必。稍等片刻我会为你们去除封禁。”
高帆听出沈黎和他之间的生疏,但双方到底不熟,她也不好多问,连忙道:“晚辈麻烦前辈了!”
地上躺着的吴震群面皮一僵,他这门归西大法装死毫无破绽,怎会被发现?他过去还曾靠着这门功法骗过一个金丹,刚刚那金丹不也被他骗了吗?这新来之人修为究竟有多高?
她决定不多做探究,他在找她的路上可能杀了不少人吧……
她好像知道她感觉到的不一样是来自哪里了。他现在不像是她最初见的魔尊,也不是十四岁刚经历好友背叛的少年,他身上多了一些扭曲,是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