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言行之中看到了他想表达的诚意了,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出来,但若是仅仅为了那家永和乡的亲戚,以金胜利的脾性,肯定做不出今天的姿态,陈子华已经分析过自己的如今的优劣,最大的优势和劣势都是年龄,但要做到让人下意识的去忽略他的年龄,实在还有些困难,二十三四岁的实职副厅,放哪儿都像个暗夜里的萤火虫,没法子不引人瞩目,所以,他就得刻意的为自己营造一个氛围,想办法度过眼下最尴尬的这几年。
收拢一批属于自己阵营的力量,是打好基础的必经之路,初期并不见得每个人都成为自己的心腹,那样既不现实也难以收到效果,往往就是需要用人的时候才发现,手底下没有几个能拿出手的人才,所以。现在陈子华已经非常注意自己在这方面的问题了,对于主动投的人也不似刚入官场时那么羞羞答答,遮遮掩掩的,他已经看明白,若是在官场上不能抱团,拥有属于自己的利益团体,很难在关键时候夺得话语权的。
因此之故,对于金胜利的主动近,他从心理上已经接受了,金胜利的具体情形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个人几乎从来都没有投过任何阵营,哪怕当初与白文斌之间,也不过是官场上的相互呼应,连联盟都谈不上,更不用说投了,所以,对于接受金胜利的投,他是没有任何其他想法的,另外,金胜利的年龄已经十分尴尬了,若是不能在这次换届当中有所进步,官场生涯基本上就算走到头了。
让陈子华意外的是,包间当中除了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张文红之外,县长李明浩居然也赫然在座,还有一位没见过的中年人,不过坐的位置很不起眼,想来地位相差比较大的缘故,在陈子华进来的时候,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表情当中既有忐忑也有尴尬,就是没有以往的热情和恭维。
李明浩是张文红打电话通知之后,匆匆赶来的,如今陈红梅在家里养胎,几乎很少去县委上班,除非特别重大的事情,基本上李明浩就是整个芝兰县的司令官,党政一手抓,但这个时候忽然听到陈子华秘密进驻芝兰,而且是被金胜利请来的,问题可就有些严重了,他其实对于东余分局的事情已经隐约听闻了一些,因为里面牵扯了县人行行长的缘故,所以李明浩便听之任之,基本上装作不知道了,但事情捅到陈子华面前,性质可就不同了。
在主位坐下之后,陈子华道:“方才在楼下我已经吃过了,大家也都别见外,不要顾及我,先填饱肚子吧,有事情等会儿再说。”说完接过李明浩递过来的酒杯,道:“也不要讲那些酒桌上烂规矩了。一杯为限,下来就甭敬来敬去的,个人随意。”
张文红笑道:“陈书记定的规矩就是规矩,其他的都是狗屁,谁想多喝随便,不用虚头八脑的敬来敬去的,看着不够人烦得慌!”他在别的方面没得说,一到酒桌上就lu出部队上的那种野性子来,尤其喝了酒之后,标准就是一酒痞子,粗鄙不堪。
陈子华早就知道张文红的毛病。笑道:“你这话也就在这儿说说,出了这间包厢,人家就当你是放屁,听好了,等会儿还有事情说,你要是敢喝多了胡来,我就把你塞酒缸里腌了。”
张文红和李明浩闻言都笑了起来,同时心底也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从陈子华的话中两人不难得出这么一个信息,陈子华并不是金胜利特意请来的,而是碰巧在饭店遇上的,至于陈子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芝兰县,那就不是李明浩和张文红考虑的事情了,假若是别的地方还好说,但芝兰县明显就是陈子华起家的地方,至今临湖小区还有房子在那儿,隔三差五的总会回来住上一阵子,所以两人也都不意外。
金胜利也不言,静静的坐在一边帮忙斟酒递烟,像个服务员一样殷勤的做着服务工作,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反倒是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段少锋,从始至终都紧张的要命,自从知道今天有老书记陈子华要来之后,段少锋这心里就像猫啃似的,那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脑子里面晕乎乎的空白一片,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明浩放下筷子,扯了一张面巾纸擦了擦,然后毫不客气的抓过陈子华的烟盒,从里面掏出一只精致的小木匣,拆开之后,拈出一支雪茄,然后把另外一支连同小木匣顺手塞进自己的兜里,笑嘻嘻的把手里的雪茄剥去头尾,叼到嘴里抽了起来,一套手法熟练之极。似乎没少这样“顺”过陈子华的香烟,“方才上来的时候,看到李少校也在,书记怎么不多陪陪?”
陈子华轻轻吸了一口烟,对李明浩顺手摸自己雪茄的小动作视而不见,“正好是暑假,本来打算陪家里人去白云山玩几天的,等月底开学的时候,我妹子也要去外地读书,所以今天就是跟家里人出来随意转转,这会儿他们已经去白云山了。”
张文红忙道:“打扰陈书记的休息了,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啊,还清陈书记多多批评。”
陈子华似笑非笑的看了张文红一眼,却没有说话,把张文红看得一缩脖子,连忙端起一杯酒道:“我认罚!”然后一扬脖子,将一杯五粮液灌进了喉咙,随即放下杯子,突然把脸一沉,瞪着段少锋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子事儿?!”
其实,这会儿张文红恨不得一脚把段少锋给踹死,好死不死的惹上这种麻烦,他比金胜利知道的内情还要多,还要详细,这时候已经联想到当年陈子华刚到芝兰县时发生的事儿,一想到当年的王老虎,县局局长的下场,张文红心里直冒寒气,这才过去多长时间,自己的下面就出了这么一件类似的恶**件,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
金胜利找他的时候,张文红就打电话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大致经过,下面的人虽然胡闹,却不敢隐瞒张文红,在公安系统,张文红和蒋文等人那是芝兰县真正的地头蛇,根深蒂固,谁不是从基层一步一步上来的,而且他的根系已经渗透到芝兰政法系统的各个角落,没有人能够骗得了他,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这件所谓聚众赌博事件有多么的恶劣,因此,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