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一个太适合不过的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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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天河机场。

日本海军第12、第13航空战队是海军中比较悲剧的两个单位。去年在汉口机场，一次惨无人道的奇袭中，从联合空袭司令部大西泷治郎少将，到他们两个航空战队的指挥官，以及全部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都被击毙或俘虏了。所有的飞机、车辆、连同设备油料都被搬空，天知道支那人是怎么把那些东西悄无声息运走的。

现在这两个航空战队是日本海军为了面子从国内调来的其他飞行员重新训练出来的。两个航空战队重组后就没有参与跟中国空军的战斗，而是在广州大练基本功，现在他们每个战队配备了54架九六式陆上攻击机和18架零式战斗机。这些飞机参与了20日对广西的空袭，结果他们发现几乎没有遇到抵抗，欣喜若狂。这几天还叫嚣着再次出击呢。

与天河机场隔得不太远的是白云机场，这里驻扎着日本陆军的第一飞行团的一部分。伤愈的森玉德光大佐也在这里，他是第三飞行团仅存的几个人之一。第三飞行团全部的装备和几乎全部的军官和飞行员、地勤人员都葬送在了南昌的机场，只有森玉德光几个幸运儿侥幸从“地狱之火”中逃生。到现在他的精神还没有恢复，每天晚上闭上眼就似乎重新回到了那个充满烈火的世界。

即使是这样，中国派遣军司令部也没有让他们回国修整。一来是为了维护第三飞行团的番号不被撤销，虽然没有剩下什么东西；二来具有跟中国空军交战经验的日本陆军航空兵只剩下这几个苗子，希望他们将经验传送给第一飞行团和即将从关东军序列中调到中国派遣军序列中的第二飞行团。

虽然军衔是大佐，但是森玉德光已经失去了作为帝人的荣誉，也失去了所有为争取荣誉的激情，所以森玉德光最近时常受到第一飞行团同僚的嘲笑。当他来到这个机场的第一天，得知中国空军离这里最近的机场还不到400公里距离的时候，立即惊慌地要求加强防空，并要求第一飞行团派出飞机在机场上空进行警戒巡逻，此举被驻扎在这里的第一飞行团两个战队的队长笑话了一番。在这两个队长的眼中，似乎森玉德光已经被吓破了胆。所以在这以后，对于森玉德光所提交的跟中国空军的战斗经验，这两名队长也毫不在乎，只是应付而已。

今天森玉德光起床就觉得眼皮直跳，跟那天在南昌一样。他原本想将这个感觉告诉这里的机场指挥官，但是一想到他们那嘲笑地模样又忍住了。他下意识地在机场上寻找安全的场所，不过现在这里的机场跟在南昌一样，两条交叉的水泥跑道，各式的飞机就摆在它的两旁。大日本帝国从1938年10月占领这里以后，日军拆民房，占农田，大肆扩建机场，增建飞机库，不过就是没有挖防空壕和修建堡垒。因为日本陆军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看到这一切，森玉德光似乎有一点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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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身为第三飞行团的团长，但是黄新瑞这次还是很高兴地回到第四飞行团的指挥序列。他更喜欢驾驶战斗机身处战斗一线的感觉。在浮空基地空勤指挥室中指挥似乎成了第四飞行团团长郑少愚的专利。

只用了40分钟多一点的时间，黑压压地240余架中国空军战斗机、攻击机和轰炸机就抵达了广州的上空。飞在前面的黄新瑞透过晴朗的天空清楚地看到附近几个机场上整整齐齐停着的飞机，自大的日本人居然没有派出任何战斗机在四周巡逻。

攻击机群分成3股，分别奔石牌跑马场机场、白云机场和天河机场而去。广州是孙中山的大本营，也是最早接受新思想的城市，航空事业在这里发展得很快，所以这里有很多机场。这些机场在日寇占领广州后被作为攻击内地的跳板。

留下第五、第十五和第十六三个p40战斗机大队在空中护航，第十三、十四和第十一共三个攻击机大队利用携带的小型炸弹对机场上坚固的防护和飞机库进行了轰击，接下来登场的是十二大队携带凝固汽油弹的九六式陆上攻击机。这种凝固汽油弹被证明对裸露在外的人员和飞机有非常大的杀伤力。

在第一枚炸弹落下的时候森玉德光就从椅子上跳起来，迅速冲出房屋，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是被轰炸，那么这些房屋无疑是敌机最爱的目标。果然他刚跑出去，呼啸而来的飞机就准确地将一枚100公斤的高爆炸弹投掷了进去。飞机呼啸而过的声音让他吓得趴到地上，他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接近空中的飞机，以前都是自己狞笑着去投弹和扫射，从来没有被攻击的经历。接下来剧烈爆炸的冲击波将他远远地抛了开来。过了好一会他才清醒过来，摇了摇将身上的杂草和木块抛开，然后抬起头来。

这个时候体型庞大的双发九六式陆上攻击机已经开始水平投弹了，森玉德光看见那种从机翼上脱离挂钩却不直直落下而是不停翻滚的黑色弹体，一股绝望的感觉从他心底涌起。是的，又是它们！那些来自地狱的恶魔，它们怎么阴魂不散啊，天照大神！请保佑您的子女。森玉德光心里呐喊着并且迅速站起身来，上次的经验告诉他一定要远离人群、飞机和各种设施。

凝固汽油弹爆开的火龙吞噬了他身后的九七式战斗机和九七式重型轰炸机，一些地勤人员身着火焰不停地在地上翻滚。森玉德光在奔跑中看见空中呼啸而下的一架i－16将机翼下两枚炸弹投中了飞行员的宿舍，之前还鄙视他懦夫行为的飞行员被炸上了天。投完弹后的i－16机群并没有离开，而是用其机翼上两挺机枪和机头上的两挺7.7mm机枪对着地面目标扫射。有几次子弹激起的土块都打到森玉德光的身上了，森玉德光楞是像神功附体一样没有被击中。

终于还有10米就能跑进草丛了，这是一处荒废了的停机坪，森玉德光一个纵身扑了进去，草丛下的石子硌得他浑身疼痛。过了好一阵，在确认安全后，森玉德光才抬起头，透过半米高的草丛，他看见不停进行通场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