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晨雍帝虽不如前太子那般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却也不是个软弱到任人拿捏的主儿。左相选他也是无法怎么他身上还有一点半点穆家血脉而且又有这么个把柄捏在手里。晨雍帝继位以后行事处处受左相制肘方才明白自己冒然受挑唆争帝位对秦家这天下来说并不明智。但当时一个堂堂男儿受了那般侮辱虽出无心只想着要抢了他最在意的而且是男人又有哪个受的了天下之主的诱惑?
继位后才知这秦国之主早已非主内堂之事做不得主外堂兵营又无半点威望只落得一身抑郁在后宫胭脂堆中打滚混日。不是笨人的他也隐隐觉出当日自己身中那淫药另有蹊跷。虽然当时当值的东宫宫女太监也都另定罪状彻底封了口但总有交好之人。林林总总探知前太子事后称自己也中淫药是事实而且虽无证据但都指向左相甚至自己的母妃也有参于其中不由更是心寒。
晨雍帝幼时和肃王景王交好出事后疏离了肃王对景王却无怨愤。于是更是做高姿态纵犬声色让有名的‘色’王爷搜罗民间美女暗底为他和肃王修好牵线。出了那样的事再修到旧时的兄弟亲密无间已是不能好在两人俱念着秦姓天下肃王为他在军中奔走以自己旧时威望支持新帝。只是左相除雷老将军之心甚决。
至于容启拿到兵符掌控了雷老将军在世时的大部分兵力景王猜测可能是雷老将军的安排要不然只怕那雷家大小姐即镇国将军的夫人不闹翻了天。但具体如何却也一下说不上来那些都是肃王暗中安排没让左相将雷家一锅端了留下了些旁枝血脉和碰巧在外的雷隍。
肃王的本事左相是忌讳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本来安心当个闲散王爷日后找个由头除了根左相也能安心。但如今肃王出了头等不及左相在军中渗透布置舍了雷家和一部分给天月世家蹭去的兵力让皇帝在军中站稳了脚跟左相焉能再容他?于是各方施压栽赃陷害等等逼得肃王不得不辞官隐居。不到一年就遭了灭门大祸。
景王固然是痛说到此处神思迷离:“我当日早早劝了他凭他在民众中的仁义之名军中虽不再把权但威望仍在顶着王爷的头衔左相还不敢贸然出手。可若成了一介平民随便弄个天灾人祸江湖寻仇只怕是……可他坚持不能让皇上在此紧要关头和左相彻底撕破脸皮说等军心再稳暗中势力能有所作用时再行计较。一年只不到一年……”
我张口想劝慰两句却如嗓子里梗着东西一般出不了声只尝到咸咸的泪水却不知是属于秦娴的还是我的。原来那个天神般的男人真的如天神他……死不瞑目不是为了自己的惨遭灭门吧毕竟他早预料到了却仍如此。死不瞑目是为了这秦家天下……难怪景王痛恨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却仍一头扎了进来。
景王抹去自己的泪又转手擦掉我脸上的水珠狠狠地抱住我:“弦儿不必安慰父王。只是这些年鳖着难受熬得难受今日倒让你见着父王的笑话。可这些话不和你说父王还真不知能和谁说。就是皇上当初出了那挡子事也不曾和我生份可是如今哥哥遇害每次见到也是心里梗着石头一般磕得痛。除了公事大家都不敢谈这些。一谈就是剥开伤口在上面撒盐。尤其对于皇上来讲还曾……”
“其实父王若不想说不必和弦儿说这些的。”
“是想说的。只是无人能说也不敢说。如今只我父女二人弦儿也不是那般不知事的。况且也不想弦儿不明不白即使一朝出事保得你性命却让你从此憎恨皇上落下心结……我们这一辈的事就这一辈了。幸好你是个姑娘家若是……父王真的……你从此就远走别再掺和进来。”
我暗暗叹了一声说不出话来。本就打算抽身事外如今听得景王这么说心里反倒有些空空落落什么都不着地的无助。虽然内里的魂魄不是真身但心头的痛可是真真切切。
景王说要一个人静一静我便离开。本来夜色已晚打算休息可心里实在不好受便出了密道翻墙爬窗见到半躺在床上的桁不管不顾扑过去就抱着他埋不说话。
“弦儿莫不是真忍不住今晚要把我吃干抹净?”栖桁打笑地声音传来也很自然地回抱住我只是入手现我情绪不对忙硬将我从他怀里扒开捧着我的脸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弦儿出了什么事?怎么哭成这样了?”
我省去了前面三王和左相雷家的纠纷只说如今景王似有举动叮嘱我若出事便远离别在淌这浑水。栖桁不语只紧紧抱着我其实大家都心如明镜若真有事左相可能事多一个女儿家暂时放过问题不大但面上的景王妃肯定也不会放过我。最好的结果就是流落他国。只是桁不知我是整一天外来客没有那所谓的背井离乡之苦。严格说起来倒是魔云山更象我的家乡。
“弦儿若是将来真的万事缠身我们就和当初一样包袱款款逃远些。去年我去雪玉山离不远处有一个部落和羌国有些源缘但哪国也不属于。那里的人虽然彪悍神勇但民风质朴人人心热到时要不嫌苦我们就去那里吧。”虽然桁想得有些远但我明白他也在忧心自身的事。就所谓血统而言他比南国如今的皇上还名正言顺一点又有凤国的关系可拉。虽然他无意但不保证哪天枪头就会对准他。
见我郁郁桁又说了些沿途的趣事和北方的民风民情慢慢才放下心里的闷慌。
景王在秦弦离开之后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呆。听得身边的一扇暗门开启才幽幽叹道:“可是确认了她是我那哥哥的孩子?”
丁路苍老的脸上也有着激动:“听侍候她的人报她的胸前确实挂着眼泪状的黑玉石应该是黑魂玉没错。”
“那她又怎会认为自己是我女儿?方才我和她提了不少往事提到哥哥旧事她也没有特别情绪波动。”
“如娘吩咐过去的丫头是个细心人。她说小姐正心口的位置依旧有伤痕应该是用了上好的药才变得不起眼。想来当时全庄无一活人的情况下小姐也是受了致命伤是那黑魂玉认主救了一命回来。我说她小小年纪怎会有那么强的内力如果是黑魂玉认主后也不是稀奇事。不过也有记载黑魂玉每救主一次必是危难关头救下来的人有性情大变也有全然不记得往事的。小姐……可能是认了戚虹当娘亲就一直那么认为了。真没想到……弦丫头会是肃小子的孩子。”丁路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只是语声中却是哀伤唏嘘不已。
“也好!哥哥总算留下了那么点血脉。我已经告诉她若出了事就逃离往后生了孩子留一个姓秦。只是不知璃儿……。”
两人都静默无语早从戚虹那里知晓当初遭到追杀秦璃是身受重伤后摔下悬崖又没有另一块黑魂玉可以救一命只怕是早就香销玉殒。
“弦儿的身份最好也别让她自己知晓徒增烦恼。做我这个没用的‘色’王爷的女儿比做哥哥的女儿要安全些。还有那玉丁叔你想个法子提点一下那丫头藏好了。虽然知晓黑魂玉形状的人极少却也难保那手眼通天的奸人也知晓。”景王揉着自己的眉卸下伪装还是沉重。
“听说那是心口致命上想必是小姐的心头血让黑魂玉认了主。如此只怕那玉离不得身。我让如娘她们想想办法看有没有法子用其它方法掩饰起来。”丁路的手依旧缩在袖管里此时也没了那种神秘莫测的高人风范只一派忧心。
“还是丁叔周到。不知那天水宗丁叔可有说得上话信得过的人?若是有帮那个鬼丫头说说让照看一下能将她圈山上就圈山上。这世上没有算无遗策这次的事本来计划好好的多不想多了南国那些人。好在是栖桁带头尚来得及赶过去。”
天蒙蒙亮桁拍打着我的脸:“弦快起来天亮了若是让人看到你在这屋子里不妥。”
我睁开眼原来昨夜心绪不宁抱着他后来聊天就这样枕着他的手臂睡过去了。我傻笑了一下;暧昧地用手指戳戳他的胸膛:“有何不妥?怎不见你在天己峰的时候说过不妥?再说这里可是青楼后院没人会起那么早。昨夜合衣睡得不舒服让我再躺一会儿。”
说着也不理他卷了薄被抢了他的软枕翻身睡去。半晌听得身后人轻语低喃:“你都不介意那我介意什么?还巴不得让人都知道你是名花有主了。”说着就隔着薄被如旧时下午卧榻浅眠一般将我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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