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人祸(2)(1 / 1)

魔惑 官官不是官 246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人祸(2)

我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找到太子也对景王这时候让我回邑都心怀疑惑但对着这个面上的父亲如今陷入那般进退两难的境地不去看看我对自己的良心也无法交代。

一路上有不少难民我却已经没有帮助他们的本钱。偶尔夜宿城里镇上的时候去富户家逛一圈做些无本的买卖交给景王原本的那些眼线用来安置难民倒也不耽误赶路。只是我一阵懊悔竟忘了将以前顺手牵来打造的能调动一部分城守的令牌没有给容戟或雷隍好让他们用那个做些事。

死赶活赶回到邑都邑都已经戒严了!城门口密密麻麻的士兵让我不得不怀疑是用来追查绑走太子的刺客还是现太子就地混乱解决毕竟他们的老大也姓秦但名字是回翎。即使有丁路这个老油条在一旁我仍有些心虚虚的总觉着若大个城门那两排分站的士兵和我们有着丝丝联系福祸难辩。

好在所谓女人的第六感没有应验。我们进城并没有遭到什么阻拦在这种看似严阵以待的情况下连个偷偷勒索“买路钱”的兵痞子都没有。只是进了城丁路去并没有直接带到景王府而是到了离城门没多远的顾宅我看着那牌匾侧头看着丁路:“可是那个顾洛顾御史的家?”丁路点点头本来内伤未痊愈的他和我一路赶着此时已是疲态毕现。顾洛的家说来也不小前院后院两进倒是和他的人一样。有几分清冷。只有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家将我们迎到屋子里奉茶地是一个二十五六的朴素装扮女子搁这年头。也算年纪不小。因为知道顾洛重伤中也没见旁人。还以为是他夫人听那老人家说三十出头的顾洛一直是单身那女子是一直随在顾洛身边地贴身丫环。家里还有一个家丁上街买药去了。

顾洛的伤。经过半月地治疗虽从阎王手中把命暂时抢回来了但人时醒时睡身子也弱得很如今还不能下床。我们到的时间不巧他刚喝下药睡去。丁路和我简单清洗了一下一路风尘吃了点东西丁路便出门不消半柱香便回来。说是让人去和景王通知一声我们已到邑都。

那个家丁买药回来的时候见着我楞了一下。满眼疑惑探究我再想想。似乎那个唯一的丫环也是。曾偷偷打量我彼时猜着。是不是因为她主子三十出头竟未成婚如今有姑娘来探望好奇一下。现下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那眼里有着很深的疑惑和探究仿佛在怀疑什么又不确定。

我只得将视线转向在一边喝茶地丁路。丁路看了看我也是那种打量的眼神终于在我的耐心消磨怠尽之前开口道:“其实皓小子一直知晓你的身份只是不想你卷得太过深入。如今那顾洛要见你他和肃小子当年有一段源缘……”

丁路未再多说他口中的皓小子是如今挂着我父王名头的景王爷。如此说来顾洛真是当时我们曾怀疑的洛成?那个中散大夫侥幸逃得一命的儿子?

“如今府中情况你也知晓世子殿下他……方才我让人传讯给景王他一会儿会过来这里。我还需运功疗伤就先回屋去了。”丁路向我交代一番后便往后厢房的一间屋子去看来他住在这里有些日子熟门熟路不像临时地样子。

顾洛傍晚时分醒过来的他的丫环将我叫去。一进屋子却见他只着中衣软软地靠在床沿比起数月前地见面简直判若两人。他见到我进去时却是眼中神采连连却反衬得那原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无力。他扯起一抹笑笑容有些久远地样子让我觉着心里凉凉地有些头皮麻。他和我好似没有这般相熟。若不是当日为他一身风华所折若不是听闻他出手偷袭才诛了左相我和他是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的。

“小娴真地一点都不记得成哥哥了?”他的声音虚软无力仿佛是从遥远的记忆深处飘出来的。

我皱眉疑惑却仍在他的示意下于他身边的床沿坐下。忽又觉出似乎于礼不合便笑了笑伸手抓起他的手腕:“顾大人我学医经年虽没有妙手回春的能耐但还有那么点技艺不妨让我看看?”

顾洛呆呆地等我把完脉还未说什么他的手去抚上我的脸。由于一时没有防备竟让他摸个正着。我正欲将他的手挥开却见他的眼和他方才的声音一般似乎掉在过去的某个时间里恍恍惚惚的。那里印透出来的痴迷痛苦和憎恨让我一时间竟也呆住了。

许是我紧皱的眉头和眼里的不悦惊醒了沉醉在过去的他他有些欠然地笑了笑手指却没有离开有些颤抖地描绘着我的眉眼:“小娴定是不记得成哥哥了。那时你还那么小。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开始学爬学走路时摇摇晃晃的样子还有那时老是留着口水叫我成锅锅(哥哥)。像!原来小娴长大了和太子哥哥这么象。”

有些混乱但从他的话语中大致还能理出些事情。太子哥哥应该是当时将他用移花接木之法救下的秦肃他口中的小娴是这身体的原主人。算算时间秦肃救下十二三岁的他时自己也不过十八九岁那时秦娴尚未诞生。说是他在秦肃身边呆了有几年后来才借战场对敌之机诈死遁走那时秦娴倒真还是个小娃娃。

入了夜景王便赶来了。都说时间是容颜最大的天敌其实真正地劳心劳力才是。景王在遭遇这些后虽无一夜白却苍老了不少原本的风流悌倘凝结成一种纸绢花式的苍白依旧看着美好却没有生机灰心之至。他抱着我轻拍着我后背的手微微颤抖:“弦儿啊弦儿……”哽咽半天便再没说话我注意到一旁站立的丁路眼里居然也有点点闪亮。

皇家呵呵想做皇帝的争得头破血流父子兄弟阴谋阳谋失败者就别说了胜利的坐到那位置上只怕比高处不胜寒更凄凉危险几分。可是不争不争只怕更难过啊。在前朝的时候景王便没有争过;如今还是不争。其实如果他是个象秦肃那般手段厉害些有志庙堂的话如今他振臂一呼在太子失踪的情况下是最合理的顺位继承人之一。可是他没有这个野心对那个位置厌恶恐惧;更不幸的是他儿子有。

在黑夜里就着不算亮的银月也不差人点灯我们三人就这般诡异地坐在屋里。我趴在景王的膝盖上任他一遍遍地抚着我的偶尔象哄小孩一样拍两下。

他说秦琚出生的时候他是真的很开心的甚至问过那个女人愿不愿离开就此好好过日子。

他说小时候秦琚很孝顺的而且认死理也很粘他跟着他习文识字。

他说因为他不得不做一个无用的风流王爷懂事后秦琚开始疏远他认为他亏欠了他的母亲。他将戚虹娶进家门固然是救了她但也是救赎自己的心戚虹那里没有勾心斗角只有如朋友般淡如水的温馨。

那一夜他叨叨絮絮说了很多他自己的秦肃的还有关于如今的顾洛的。当时顾洛其实被秘密送往乡下秦肃的一个心腹那里。秦娴出生后因为生母并非正式的妻妾又因秦肃自己经常身陷险境所以打仗或者做危险的事情的时候通常也把秦娴送到那对夫妇手里。这也是顾洛和真正的秦娴的一点小小缘分。

感觉着手背上的点点湿意我举着喷洒着让人宁神清香药水的袖子在黑夜中轻轻拭去他的泪。经历了这一切在今晚他却不得不承认我是秦肃的女儿而他自己的女儿一个没有利益牵扯下诞生的纯粹的女儿早在很多年前已经香销玉殒。

景王的眼满满合拢我冲着一直在一边的丁路招了招手让他找人服侍景王去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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