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1)

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一支荷 2645 汉字|0 英文 字 25天前

第83章

  着实叫人气愤。

  熙宁撑腰站起来, 见那女君不知从哪里寻了一支签子剔起牙来,她看熙宁面色不善,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

  她瞧熙宁身上衣着不似寻常人家打扮, 不知是哪家的贵女。

  不过这得能似乎只一个早死的儿子,孙子也在两年之前被征入赵军, 死生不知,不知哪里又跑出一个贵女来。

  再看她身边的男君,倒也是贵气模样。

  她见过郡守之女到观中祈福,随侍众多,前呼后拥,十足叫她开眼, 嫉妒地令她眼红。这辈子她是无缘这般生活,只祈愿来生能有这般运气投胎到郡守家吧。

  她略恭敬地朝熙宁点了点头,“歇脚处在偏殿, 二位自便吧。”

  说完也不待熙宁回复, 转身从来路去了。

  熙宁单冲着那人的方向说了一句, “留步。”

  那女君不耐烦地回身瞧她一眼,“若是闲事, 询问得能也是一样的。”

  说完便要离开。

  “自然不是闲事”,熙宁势必要问问这人来路, 竟将祖母当做府中下人一般指使,哪里有叫人洗带着血污的褥子的道理。

  “怎么如今观中衣物洗用都是得能来做了,清晨泉水冰冷刺骨,何况得能已经到了这般年纪。”

  “你同我理论什么”, 那女子只觉好笑, “又不是我来安排的活计。”

  她翻个白眼扭身去了,赵侯却向远处使个眼色。

  熙宁叫她这般态度气得肚皮发紧, 赵侯上前将她扶起,“咱们先向祖母问询一番,再去寻那人不迟,她在观中待着,总不会跑了。”

  赵侯说得有理,熙宁并非是个爱寻人晦气的性格,便暂时休兵。心道若是此事同方才那人有关,她必要提刀砍了她去。

  祖母这下才好好将熙宁搂在怀中细看,她两手捧着熙宁小脸,熙宁只觉得她双手冰冷刺骨。

  她含泪嗫嚅两下,“熙宁,你吃了好多苦么?”

  熙宁强忍泪意,苦自然并未多吃,有赵侯在一旁护着自己,自然也没人敢多指使自己做事。若是说苦,万三,邵环,桑仕秾哪个不比自己辛苦。

  “祖母才是辛苦。”

  她将人扶了起来,“从前在观中虽清贫,可也从不会如此故意折磨人,怎的突然成了这样?”

  “唉,有人占了咱们祖宅的地,老房也叫人推了个干净,祖母没了去处,在观中待得日久,又不似往日手里还有余钱能捐作香火,在观中的日子便越发是不好过了。”

  “有人占了咱们的地?”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那可是祖母同祖父成亲之时从祖上继承下来的,几代阳家人都在那处长大成人,如何能叫人强占了去。

  她暂时顾不得去处理土地的事,越想越是生气,叫她一贯不爱生气之人都觉过分,“这观中之人欺人太甚,方才那女君是什么来路,熙宁替您砍了她去。”

  祖母擦了擦眼角泪花,“咱们先进殿详聊,久不见了总说这些伤心之事,也同祖母说说你这些年来的见闻。”

  祖母将熙宁重新推回偏殿,这会儿倒是奇怪,殿里居然已经染起两盆烧好得炭火,且并非是山上木柴,而是烧得红彤彤的银碳,熙宁顾不上细想其中缘由,正要再问祖母近况,却叫她发现了自己这边的异常。

  她笑眯眯的,神色其实同熙宁有些神似,皆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这位是?”

  祖母眼神望向赵侯,这年轻人看着便觉得尊贵非常,对熙宁的细致周到也是瞧得出来。

  这两人放在一处是看得出的登对。

  熙宁在祖母面前并不扭捏,她轻轻落座在祖母身旁,“祖母,这是孙女选得人,来给祖母瞧瞧。”

  她歪头瞧着赵侯,这人果然一个激灵越发正经起来,特地给祖母拱手施礼,“晚辈中行显,此次来都安,特地向祖母说明我与熙宁之事,望祖母成全。”

  “中,中行氏?”

  祖母吃了一惊,此姓在赵国意味着什么,她自然比熙宁了解得更清楚。

  当年老赵侯同游惊鸿之间搞得轰轰烈烈,彼时祖母也很是为她捏了一把汗。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游惊鸿虽最终并未选择老赵侯,到底还是叫东华伯磋磨着,最终油尽灯枯。

  如今一个轮回,怎的又轮在了熙宁头上。

  她面露不忍,想想又觉无可奈何。

  罢了,年轻人的事,自己插手未必是好,今后是成是败总要他们自己去琢磨才好。

  赵侯却并未给熙宁祖母太多时间斟酌,“祖母,还有一事,待您发现了再说,恐怕您会觉得我有故意遮掩之嫌疑……”

  他撩起袍角跪在祖母面前,“是晚辈之过,熙宁如今已有近五个月的身孕了。”

  熙宁方才还虎虎生威,说起这事也是十足的不好意思。

  她从前甚至打算同赵侯一刀两断,而后自己跑回都安来落了胎,再在祖母这处休息几日。

  幸好这事未能成行,祖母在观中已经如此艰难,自己若是再带着身子来寻她,不知要叫她多难过。

  祖母果然沉下脸色来,“你——”

  “你从前若是以权势欺人,如今我虽生活困顿,必然也不能叫你如此委屈了熙宁。”

  熙宁努了努嘴,“这事说不好谁对谁错,是营中兄弟缴获了一碟子香料,哪知里面香料有催情之效,我俩这才……”

  原是一笔糊涂账,她继续说了下去,赵侯却见窗外闪过一个头顶。

  “在营中又不好叫人知道有孕,一来二去拖到了这时候。”

  祖母更担心的是二人情份。

  “如此便不是彼此爱慕,只是意外罢了。”

  赵侯给窗外暗卫一个示意,便又同祖母解释起来,“不瞒祖母,我心悦熙宁,无论她是否有孕,晚辈身边小君之位,都是要留给熙宁的。”

  祖母见多识广,实际并不十分相信赵侯此刻许诺,在未兑现之前,这些不过都是空话。

  这会儿还在审视,忽而赵侯暗卫提人进来。

  那暗卫对原地跪下的赵侯视若无睹,只是将自己逮个正着的鬼祟之人提了上来。

  祖母也知道君侯要顾惜脸面,叫赵侯快快请起。

  赵侯在心中早有准备,熙宁肚子大了,他难辞其咎,算起来自己只道歉罢了,这还并非是最大诚意。

  他起身叫二人稍候。

  赵侯便问手下,“此人做了什么。”

  “回您的话,以打扫之由,在窗外藏匿经过,似乎是在偷听。”

  “女观中诸位女君倒是有不少好习惯,有分配超量任务的,也有在客人窗下探听对话的——”赵侯不阴不阳讽刺她,“你抬起头来,叫大家都来瞧瞧。是生了什么事非要青天白日,守在别人窗下。”

  结果却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正是晨起给祖母难堪之人。

  “这可真是有趣,虽同女君还未熟识,可咱们有缘,女君以为如何?”

  那人舒展了下被暗卫捏得酸痛的筋骨,“做客便要有个做客的样子,你们几位倒是随意,竟还同身上背着事情的女君闲聊起来,可知我们观中不养闲人?”

  “不养闲人?”

  熙宁甚至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话,“您在殿外竖着耳朵偷听,原来是做正事?”

  那女君便说,“实在不巧,咱们已经做完了檀主分配的那份,到偏殿来瞧瞧得能做到了哪里,不很正常么?”

  她对着这几人无所谓的讽刺着,“怎知她将阖院的活计扔去了一旁,只一味闲聊罢了。”

  她那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转,“你唤她一声祖母,可我分明记得她只得一个孙儿——”

  赵侯自小到大,还从不曾见哪个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的。

  “还有你这肚子,女观弟子之中,怎会发生这事……”

  熙宁不知这人究竟是听去了多少,怎的会有这样的人,偷偷摸摸听去了旁人谈话,事后竟大摇大摆的将这事拿来玩笑。

  幸而这女君并未将几人谈话全貌都听了去,不过是在观中盛气凌人惯了,对着熙宁祖母只管颐指气使。

  熙宁听她说得不咸不淡,居然半分没有动怒,只神色如常瞧着一旁脸色阴沉的赵侯。

  “瞧两位衣着光鲜,得能却难得过不下去这日子了,做小辈的莫要如此计较钱财,我瞧可以雇些人手来帮忙着,也好叫得能休息,可莫要作下病来。”

  观中人情冷薄,他们这群人自私也算到了极致,竟打起了祖母的主意。可见从前祖母手头宽裕,在观中打点的钱财,还不知都收到了哪里。

  哪里是女观,简直是狼窝。

  她正要发作,赵侯已经施令,“今日女君既然犯到了我手里,也不多说,先掌一百个巴掌清醒清醒,再来同我谈什么记不计较钱财罢。”

  那暗卫得令便将人死死按在地上跪着,而后抡圆了臂膀,他行伍出身力气可不是熙宁这等司马小吏可比,简直有雷霆之势,头一个巴掌已经赏得那女君眼冒金星,全不知今夕何年了。

  那人挣扎几下,“来人啊,救命啊,有匪登门入室寻衅来啦,救命啊。”

  那声音尖利,简直要刺破几人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