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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一支荷 2685 汉字|45 英文 字 26天前

第34章

  赵侯在传舍之中寻了一阵, 好不容易才在楼梯下一处避人的角落里发现那家主。

  他正喝得微醺,很是有些自得的模样,窗外正落着鹅毛一般的大雪, 将干枯许久的树枝子压得吱呀作响,一会儿便再撑不住这压顶的重量, 弯了弯细枝,将落得碗一般厚的积雪又重新向地上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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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家认得这个看起来俊朗的年轻人,看起来沉稳靠得住,他很乐意同他共饮一杯。

  “来尝尝我这传舍里酿得果酒,甜滋滋的,能睡个好觉哩。”

  赵侯也随他坐了下来, “西旗的人好,景也好,不知道这酒算不算得好。”

  “好得很好得很呢, 外人为这一口酒, 跑百十多里地都乐意的。”

  看他红扑扑的脸蛋, 迷离的神态,赵侯毫不怀疑, 若是自己迟来一步,这主家指不定就要醉倒在这里了。

  他接过主家的酒饮下, 是淡红色的液体,闻起来确实很甜,像熙宁柔软却又清冷的唇,看一眼都叫他想入非非。

  这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赵侯立马打起了精神。

  “我这队伍里下午丢了个东西, 是个内贼所偷,想问问主家, 我在西旗解决自己的手下,会不会叫格亚家族的军队抓起来,要是很成问题,我当明日把他送回大息,再就地处理。”

  那主家抱着酒坛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又喘了好久的粗气,大概这时候脑子有些混乱,未能及时想通如何作答。

  可是赵侯极有耐心,且不打算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若是他脸上带着不同以往的神色,他极有信心,能够第一时间捕捉。

  可是没有。

  主家休息了一会儿回复道,“我知道,大息人管这个叫清理门户……”

  他暗自发笑,好容易想起一个准确的词语,实在叫他得意。

  “这是你们大息人自己的事……如果他有身契在你这里,那就更好了,你可以把他放到虎头营,再给一点点钱,让他们帮你教训他。”

  他点着头回答,“这些都是允许的,他们跟你的猫狗没区别。”

  主家对赵侯的哪位手下被逮个正着并不感兴趣,抱着他的宝贝酒坛,溜着墙壁慢慢向房内而去,大概是要回去休息。

  赵侯心中大概有了成算,应当不是他。

  勒木同熙宁差不多大,王尚水五年前来西旗营商,勒木那时候不过才十二岁的孩童,不大可能是王尚水在西旗同党。

  或许是老徐忙中看错,并非是主家或者勒木中任何一个人?

  赵侯将此事先放去了一边,眼下还有更为要紧的事情要办。

  想要见这个名叫格亚的马场主,并没有如几人想象中那般容易。

  勒木帮忙递了几次消息,还未等进那马场去,便被格亚手下的人退了回来。

  一连三天毫无进展。

  万三等人到晚上围炉夜话之时仍旧忍不住提议,“公子要不要试一试王尚水这张牌,起码要先得入了门去。”

  熙宁也跟着大家眼巴巴等他示下。

  等待确实是极难熬的一件事情,漫无目的,不知深浅,叫人越发地坐不住。

  赵侯暗自出了一会儿神,熙宁看他眸光一闪,以为他要改变主意,未想到他仍旧果断拒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万三等人的耐性耗完,估计就在这一两日里了。

  可赵侯却很能沉得住气,“没别的办法,只能等。”

  等?等能等得来什么?

  熙宁不懂,这样一成不变的做事风格,实在不像从前那聪慧过人的赵侯。

  人人都有技穷之时,熙宁虽不愿相信,可赵侯此次,似乎真的也束手无策。

  那日王尚水却主动来见。

  熙宁将门打开,“公子,王尚水来了。”

  赵侯仍旧捧着那本不知名的西旗著作读着,他常跟主家交流,这几人看完了一簿书简,叫熙宁着实佩服。

  熙宁看到陌生的像是扭曲的小虫一样的文字,只想赶紧逃跑,叫她多学一个字都令她痛苦。真不知赵侯是哪里来得定力,居然理清了大多竹简要表达的意思,还能同主家切磋交流,被主家称赞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人。

  “公子把我带来西旗,就是为了让我好吃好喝得度假么?”

  王尚水表现的落落大方,甚至落座到赵侯身边,自然的为他斟了满杯的茶水。

  “您瞧西旗的茶水,连咱们大息一半的香都没有,果然是个穷山恶水处。”

  赵侯接过他敬上的新茶放去一边,“日子闲适,我倒觉得这般忙里偷闲的时光难得。”

  王尚水一时不知该如何将这话题继续下去,“公子,公子总该给我寻点事情来做。”

  赵侯瞥他一眼说,“没事做,大家都在闲着,你认得西旗字,也可以寻一两本书简来看,大有裨益。”

  说着他又看完一簿,叫熙宁又递来一簿新的品读起来。

  王尚水方才还未认真看,如今看到立刻大吃一惊,“公子竟认得西旗字了?”

  赵侯谦虚道,“哦,恰好认得几个罢了,算不得是认得西旗字。”

  王尚水越发心里发慌,他虽能同人用西旗语交谈,可他不认得西旗文字。他原本以为,只要进了西旗,这几人的队伍离开他便是一群睁眼瞎。

  可赵侯这竖子,狡兔三窟,并不十分信任自己,有了一个勒木还不算,自己竟然也是个懂西旗字的。

  这确实是王尚水所没有想到的。

  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不知公子如今还在等些什么,叫我好有个准备,格亚那里的关系不要提前疏通下么,这个倔老头,他很不喜欢同生人交易,规矩极多的。”

  赵侯也看着他淡淡得笑着,“不必。”

  王尚水感觉五雷轰顶,他什么都不肯说,又什么都不用自己做,这是何意?

  他恨得咬牙,这群赵人把自己提来西旗,给了自己一个大好的机会,他日日谋划算计,担惊受怕,激动得都要癫狂,结果他们轻飘飘一句“不必”,就否了他的全部。

  归根结底,他不信任他。

  他王尚水在众人眼中,不如那黄毛孩子陈小孩。

  他脸上横肉抖动了下,却又按捺下来,“公子——公子先忙,我去休息了。”

  赵侯轻点了点头,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熙宁会意,起身将人引出了门外。

  她确定王尚水已经随着老徐一起回了屋,这才关好房门给了赵侯一个示意。

  “公子——”

  赵侯将书简放下,“你也瞧出不对来了?”

  熙宁点了点头,来到赵侯身边的位置坐下,“这个王尚水属实算不得手段高明。”

  “太急色了,如此心急怎么可能不露出马脚,倒是我们高估了他。”

  熙宁咬了咬自己的指尖,歪着头琢磨,“他是过于着急了,我们是不是也过于稳妥了,那个格亚,公子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么?”

  赵侯将她咬在嘴角的小手扯了过来,用自己随身的帕子给她擦拭了起来,“说说你对格亚的认识吧。”

  熙宁觉得他这动作随意得仿若做过千次百次,这样的亲昵,她叫浑身起栗。

  他牵着她的手,叫熙宁如何能有空去想其他,她脑中如今是一团糊糊。

  “哦——格,格亚,格亚他是国王的叔叔,在西旗,应当是很尊贵的。”

  熙宁将自己的手抽过来,她得好好说话,“勒木说他脾气暴躁,您这样天天去送信,我真怕他发起火来再不许咱们上门。”

  她揉了揉还带着赵侯体温的指尖,比了个大拇指出来,“您真能沉住气。”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的揶揄。”赵侯同她玩笑起来,“沉不住气的那个刚刚才出了门去,下场不是已经明摆着了么。”

  熙宁探出头去看了眼早没了踪影了王尚水,“这,不是不一样么。”

  “哪里不一样?”

  “他是受咱们拿捏,格亚是在拿捏咱们。”

  熙宁想说,他们同王尚水比谁能沉得住气那可是稳赢不输的,对手的底牌已早早亮出来了,没什么好怕的。

  可格亚场主完全不同,人家连你是哪个山头的都不想知道,你在这里沉住气,也犯不着啊。人家可不缺你这一个买家,他身后排着长队的,恭维奉承的大有人在。

  “你可知我这书简出自谁手?”

  熙宁摇了摇头,“总不能是格亚场主写得?”

  他看着她隐秘的笑,又带着一点神气,叫熙宁没忍住将那书简抢了过来。

  “喔,我看不懂西旗字,竟给忘记了。”

  赵侯轻敲她头顶的发,“这是格亚从年轻出师一直到五十岁都在写得养马之术。”

  他看着这堆书简的时候,眼神笃定而认真,“格亚的脾气虽然名声在外,可他是真的钟爱这一行,养马也相马,他常称自己作伯乐。”

  “所以,他堂堂皇亲,跑到马场里整日与马打交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对,他形容自己很孤高,不喜欢把马匹交给陌生的人,若你真的懂马,你是敌人他也能跟你交朋友,若你没有耐性叫他了解你,他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是个奇怪又很有趣的老头儿。

  “所以……”

  “再给些时间,格亚总会看到咱们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