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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一支荷 2748 汉字|0 英文 字 25天前

第32章

  “不。”

  赵侯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诚恳, 突然对着这个自己一向看重的孩子道,“我必会选个我能放在心尖上的。”

  他眼中情感浓烈,墨色的瞳仁里全是熙宁的影子。

  熙宁甚至毫不怀疑, 若是当时在阿娘面前的不是老赵侯,而是中行显, 他也定会做出如他阿爹一般的举动。

  他们是同一种人。

  哪怕中行显儒雅的名声在外。

  他眼中炙热几乎要将熙宁灼伤,偏偏熙宁躲避不及,只觉得赵侯目光好似一泓叫人晕眩的寒潭,将她密密实实吸了进去。

  她心口陡然疾跳起来,连呼吸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想伸手触摸熙宁如血般的红唇,这里应当比他可亲的小脸还要软上一些吧。

  他这样想着, 也如此做了。顾不得还有小孩在,熙宁是他喜欢的孩子,他喜欢的阿弟, 兄长对小弟, 是可以做这般动作的, 他这样给自己寻了个理由。

  “公子?”

  他不是说手上不干净,不叫自己抚摸唇角么, 熙宁瞪着天真的眼瞧他,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小孩缩了缩脖子, 风雪有些大了,他便先跑回了屋里去。

  天太冷了,有风起,雪沫子刮在脸上便生疼。

  “公子。”

  熙宁开始以为他只是要看顾自己嘴角的燎泡, 可是他拇指的动作却越发不是这样, 轻轻描摹了起来。

  那若有似无的触觉,就如同那天夜里, 他情动时的吻。若即若离的,一下一下挨在她唇上,叫她忍不住随着这样的节奏回应他,他便立刻含住这无声的邀请。彼此间略显生涩的动作,却叫对方都极为沉迷。

  “公——公子。”

  她声音颤抖,带着对未知的恐惧。

  因为她看到一张无限放大之中的英俊面容,几乎遮住她的那片天,成了她眼中唯一能看得清的事物。

  熙宁夜晚仍旧躺在他身边。

  万三的呼噜声响起,比叫更的鸡还要准时,邵环立马转身捏住他的鼻子向上一提,万三果然立刻转醒,骂了一句畜牲,扭到另一头又睡了过去,几乎同时便又打起了呼噜。

  熙宁用手扣扣手心,大衾厚实,她手心都是一把汗水。

  同一个姿势保持得时间久了,她却不敢左右乱动。

  枕榻旁边的人也一动不动。他双手盖在腰间的大衾之上,在熙宁小小的身子边上,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包。

  这座山包将熙宁与众人隔绝,她只得独处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用她不算聪颖的脑袋去思考。

  为何他会在她嘴角已经瘪掉的燎泡上落下一吻。

  熙宁以为自己当时是清醒的,至少比犯下大错的那也夜晚清醒。

  可她难免又糊涂着,是做梦吧,赵侯怎么会亲吻一个“男子”。

  他分明喜欢女人。

  而且他也不能把自己当做是个孩子了,自己已经年满十七,待过了年,她便十八了。

  十八岁,做爹娘的一大把,有谁在这个年纪会被一个二十五岁的兄长亲吻呢。

  熙宁微微曲腿,小心的换了个姿势。

  她还得好好在他手底下卖命,难不成要被他收成“男妾”?

  熙宁打了个冷颤。

  这可不行,她不喜欢。

  熙宁又向外翻了个身,面朝墙壁睡下。

  他这样,是不是看破了自己的女儿身,难道他想起了那荒诞一夜?

  这可不行,她得回都安郡去,那里还有人等着她,她与兄长说好了的。

  虽然不知道,她与别的男人有了牵扯,兄长还会不会如从前那般待她。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手心突然被旁边人从大衾之中握住,“睡吧。”

  他一向习惯了发号施令,熙宁便觉得这安抚的话语之中也带着几分施令的意味。

  可是对她却有奇效。

  不消半刻,她的呼吸便已经匀匀,沉入了梦乡之中。

  熙宁是最晚醒得那个,小孩在她炕边趴着,慢慢数她的睫毛。

  “柳大哥的睫毛好生密实,比我阿娘的还好看。”

  熙宁被他不时地拨弄痒醒,她眨着眼睛苏醒过来,却见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你们都醒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邵环正嘬着冻梨出声,闻言囫囵地回她,“公子不让,还叫我们小声些。”

  熙宁挠了挠头,这可糟了,她严重拖了进度,北地天亮的晚,他们前几日都是天黑便行进,如今天已大亮,叫心里她怎么过意的去。

  熙宁三两下套上外裳,又叫小孩给自己也拿个冻梨来,“我马上就好了。”

  她心虚的左右瞧瞧,却未见到赵侯人影,也不知这人跑去了哪里,自己晚起之事,他也得负大半的责任。

  待众人重新坐进了马车里,熙宁左右等了半晌,还是不见赵侯现身。

  这人也不知去了何处,还能飞天遁走不成。

  正想着,他却突然开门进来。有冷风随之蹿了进来,熙宁忙向一边侧了侧身,避开了这股子迎面而来的冷气。

  待他落了座,熙宁嗓子却突然作痒,在一旁咳嗽了一声。

  他像山一般沉在自己身边,在熙宁眼中,他仿若是没事之人。

  昨天在自己心上掀起了惊涛骇浪,今日却仍旧装回他稳重端庄的赵侯模样,这人变脸的速度怎的如此之快。

  熙宁有些生气,懊恼自己不是个如他一般稳如泰山的,恐怕还是经历太少。可他不是说公宫那些婢子他一个都未曾动过么,怎么会练出这样一派一切尽在掌握的稳重感。

  难道也是胡说?

  可见男人的嘴不能尽信。

  她的思绪正歪到了天边去,忽而嘴角一凉,有滋润又清凉的感觉被缓缓涂抹开来。

  “这是什么?”

  凉凉的,润润的,舒服得很。

  “重花油,可以解毒。”

  她没听说过这名字,定然不是产自赵国。

  “哪里来的?”

  “街上,庙市。”

  他一早上不见踪影,是为自己买重花油去了么?

  “这样好得快些。”

  他说完将那小小一只药盒塞到熙宁怀中。

  昨夜他也未休息好,他觉得自己不正常,失控的次数有些多,说不好是因为什么。

  他年过二十五才在情这一字上开花,难不成却开出一朵龙阳之癖来?

  那重花油甜滋滋的味道在车盖中挥之不去。

  他其实头痛欲裂,全无办法。从他莫名其妙担心熙宁恋上凉月开始,他就应该早些感应到。

  这不对,他要成就千秋霸业,熙宁便要受千夫所指。

  他看着正玩弄小小药盒的孩子,这么美好的人,他一个人堕入无边地狱便也罢了,要如何忍住,才能不把他也一起拉入红尘中。

  马车就这么吱扭向前,一车人心思却是各异。

  西旗比熙宁想象之中要热闹许多,街上有用牛乳做成的冰糕,小孩跟邵环下车买了好几个,沿着车队挨个询问,看大家谁要尝尝看。

  赵侯正要替熙宁拿上一支,却被熙宁捂着肚子突然打断,“我闹肚子,这一次不吃了。”

  他便关上门殷切的瞧她,“晨起不是还好好的?”

  “昨夜吃得太多了吧,一会儿去腾腾肚子便好了。”

  他时有温柔,有时候真叫熙宁招架不住,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下车休息,她需要好生给自己后面做做打算。

  到了这里,暂时还不需要马场主来安排,西旗也有大息人开得客舍,比昨日休息的那处可气派了太多。

  赵侯同万三前去订客房之时,邵环同人打听,有没有大息官话与西旗话都说得好的人,能带出去帮他们谈生意的,他们想要雇上一个。

  传舍的主人说从前这样的人遍地都是,“前几年渐渐都不做了,大息人爽约多次,西旗人如今不大同大息人来往交易了,西边的摩瓦王朝也很强大,可以与他们通商,他们很欢迎西旗人和西旗马。”

  这个传舍主人说话的感觉同大息人已经不大一样,细问之下才知道是自小在这里长大,他不肯帮忙,几人便只好发动金钱攻势,主家思考良久才说可能还有一个人能来试一试。

  “这个人西旗话说得很好,大息话是跟我学的,你们莫要嫌弃。”

  众人哪敢挑剔,只说最好现在就能见面聊聊。

  他让伙计到楼上将人叫下来见人,“他是我的侄子,跟我学了一点点大息话,日常交流是没问题的。”

  这个年轻人的大息话确实算不得流利,同马场主比就落了瞎乘。

  不过众人仍旧信不过马场主,有这个年轻人在,马场主至少不能当面糊弄他们这伙人了。

  赵侯看了眼年轻人,又看了眼远处表情有些异样的马场主,同手下人悄声低语,“盯紧他一些。”

  众人皆点了点头。

  熙宁也警惕起来,这是在西旗的地界,若是出了意外,连申冤之处都寻不到门道,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

  那年轻人名叫勒木,是个十分害羞的人,好在大家年龄差不了太多,他也愿意同大家交这个朋友。

  “西旗第二大马场的主人,他是个暴脾气,但是对大息人确实友好,因为他母亲是燕国人,你们说他会卖马给你们,不会有差的,就是他!”

  众人心稍安。

  至少在这个问题上,马场主没有欺骗众人。

  “不过他要先支付所有货款,是西旗人里最多的,而且他有自己的军队,应该就是叫军队?会跟买家打得你死我活,最后就会没有钱也没有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