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坐,你慢慢吃……”
旺鸡蛋就是一种孵化失败未能成形的鸡蛋,敲碎蛋壳就可见满满的一包水里蜷缩着一只初具形状地小鸡,模样十分“柔嫩可怜”,吃的时候要小心翼翼地将已长成的鸡毛拔去,然后蘸着细盐一口一口的吃,也有人不敢细看,囫囵一口放入嘴中大嚼。看着马格里“逃跑”,伙计笑道:“呵呵,一般人还真吃不惯这旺鸡蛋。客官。这是您的找头。”
袁世凯一边剥着蛋壳一边道:“剩下的钱就算给你的赏吧!”
伙计把钱往盘子里一放道:“谢谢客官的赏钱!”
“伙计,向你打听个事儿。”
得了赏钱的伙计特别殷勤:“客官您说,只要是这金陵城里的大事小情,没有我不知道地!”
“我记得以前这条巷子不叫钓鱼巷,什么时候给改的名儿?”
“就是去年五六月份的事情,客官,您很久没来金陵了吧?”
“恩,要不是到你们这里喝茶,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巷子改名儿了。对了,好端端的为什么改叫钓鱼巷?”
伙计笑道:“当然是因为有人在这里钓鱼了!”
袁世凯不解的问道:“钓鱼?难不成现在金陵人都喜欢在这个地方钓鱼?”
那伙计乐道:“不是说钓秦淮河的鱼。而是钓那些穿着补子的鱼……”
袁世凯非常“八卦”的问道:“哦?我这人最爱听新鲜了,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伙计在脖子上比划一下道:“客官。这事儿可不好讲的,说出去要……”
袁世凯笑道:“我这人嘴紧着呢,而且又爱听这些新鲜的事情,你好好跟我说说!”
伙计道:“那你可别到处传!”
有了你,还要我传?袁世凯点点头道:“放心,我不会说地!”
伙计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道:“我们这里现在流传一副对联,上联是:两江呆人障;下联是:三省钓鱼行。”
袁世凯琢磨片刻道:“这对联倒是有个钓鱼,不过这跟改名有什么关系?”
伙计笑道:“客官,您想想总督府东西辕门上地横额……”
总督府东西两个辕门分别写着:“两江保障”。“三省钧衡”,听完伙计的话,袁世凯喃喃的说到道:“两江保障,三省钧衡……‘保’字拆成‘人’和‘呆’;‘钧’只比‘钓’多一点。‘衡’字拆开乃是‘鱼行’二字……这样就变成了‘两江呆人障,三省钓鱼行’,哈哈。有点意思……不过这钓鱼我还是没明白,这跟这个巷子更名又有何关系?”
伙计低声道:“这您还不明白吗?两江总督府就是钓鱼行,而两江总督就是钓鱼行的老板,他们钓的鱼……您说会是什么?”
袁世凯皱眉道:“三省官员!”
伙计道:“对啊!他们钓鱼的地方就在这条巷子里,所以老百姓就把这条巷子改成了钓鱼巷!”
袁世凯抿了一口茶道:“为何要选这条巷子?”
伙计左右看看,然后道:“这里有个凤来楼,是我们金陵,乃至真个江南第一妓馆……里面的姑娘少说也得二三百,特别是头牌沈月琴姑娘,那个美啊……没那个男人看了她……”
见伙计表情越来越“*”,袁世凯赶紧打断道:“你说这两江总督就在凤来楼钓鱼?”
伙计道:“对啊,哪个当官的不要说人情、通关节、谋差事?要办这些事情,哪有不给堂部大人送礼的?所以那些各地的官爷们,恨不能天天都往金陵跑……特别是那裕禄、曾国当了这两江总督后,来地人就更多!这些人来多了吧,一个是自己不方便,二是那两个堂部大人可能自己也觉得不好,于是就派手下人到外面来收钱。(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您想想啊,宰相门前七品官,他派出来收礼的人地位能低得了吗?那些个送礼的官员当然也得给这些收礼之人请客、上贡,久而久之就不划算了。于是几个江苏的知府、道台们一合计,前年就在这巷子里开了这么间凤来楼。”
袁世凯一脸“不信”地表情:“一个妓院会有这么大地靠山?你吹牛的吧?”
伙计道:“您看,您还不信。我一个堂兄就在凤来楼当伙计,他跟我说,开始地时候,只有江苏的几个知府、道台合伙,后来三省官员们都知道这是跟总督
通’的地方,所以就都来入伙。”
感情这凤来楼是两江三省各种政治交易的中心,难怪这么嚣张!袁世凯喃喃道:“两江当官的都这样吗?难道就没一个人管管?”
伙计道:“也不是没有,象江南道监察御史邓华熙大人。他就常常来查查这个凤来楼,只是他每次来之前凤来楼都能收到风声,而且即便查到什么,也都没办法处置;还有江宁布政使樊增祥大人,他虽然没有监察大权,不过常常写诗讽刺曾国,我记得有一诗是这么写的:秦淮画舫暖围春,时有渔郎来问津。闲坐河房思误字,钧衡谁是钓鱼人?”
袁世凯笑道:“没想到你一个茶馆伙计,还能背诗?”
伙计一挺胸。骄傲的道:“我也念过几年私塾,还是金陵的童生
袁世凯的话伙计表情马上颓废:“咳~考了县试、府试,可惜没钱孝敬学政,所以考不上州试。要不是家里穷,我也不会来这里跑堂!不过看看两江的吏治,这科举不考也罢……”
袁世凯接着问道:“我听说这两江总督换了袁世凯了,你觉得他会管吗?”
那伙计道:“这可就说不准了,虽然听说他当钦差那会撸了不少贪官,不过也听说他很好色……您是没见过沈月琴姑娘,别说好色的人。就是正人君子见了都……呵呵,所以啊,说不好有一天他也得变成曾国!”
袁世凯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道:“多谢你了,你先忙去吧!”
伙计看看银票的数目。赶紧放下道:“客、客官,这可使不得,小的就是陪您说了会儿话。可当不起这等打赏!”
袁世凯将银票再次塞到伙计的手里道:“不是赏你地,是给你完成学业用的!看你谈吐清晰,思维敏捷,好好读书应该能够读出来,回去继续上学吧!”
没料到那伙计再次摇头道:“不行,这钱我还是不能要,读书人宁可饿死……”
“既然你要饿死,还读书干嘛?还来跑堂干嘛?直接在家躺着等死呗!”看那伙计沉默,袁世凯放缓语速道:“收下吧,圣人也是人,也要吃饱了肚子才能造福苍生,何况你还是个童生……”
“您真是个大善人!我……”伙计拿着银票就要下跪,袁世凯一把扶住他道:“好了,你先去忙吧……”
“大恩不言谢,您真是我地贵人,今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小的叫……”
袁世凯挥挥手道:“我给你银子不是要你报答的,你要是能把书念好,就算是对的起我一番心意,你先下去吧!”
“是!那客官要什么只管吩咐!”
伙计一走远,袁世凯拿着“小鸡”在盐碟里蘸了下,然后塞到嘴里大口咀嚼,他似乎要把心里的压力转化成咀嚼的动力。看着袁